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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怎么样啊他三舅?”不大的村子,几乎人人都可以攀上亲戚。这位安大夫是玉琴大嫂的远方弟弟。

安大夫已经看半天了也没有个结论。兆丰心里着急,唯恐听到什么不好的结论。

张兆丰远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淡定。

“确实是毒疮,这样吧,我先开点药,给强子止疼,再排排湿气毒气。”

“要注意这个卫生,别让其他孩子接触了,省的传染。”

兆丰跟着去取药了。

这个时候西药好像没有那么普及,这些村里的赤脚医生,更倾向于中药。比如兆丰现在,足足扛回来了大半袋麻袋的中药。

“你一会儿收拾收拾,虎子、彩云和霞儿跟你在那炕睡,我在这炕。强子有什么是我也方便照应。”兆丰又拿起来他那老烟斗,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对玉琴说。

“你自己也小心着点,他三舅不是说会传染吗?”

“你放心,我没事。”两个人怕吵醒好不容易睡下的强子,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说道说道。

强子晚饭也没有出来吃,是玉琴送到屋里的。

三个弟弟妹妹被爹妈拦在门外,不让他们进屋,眼巴巴望着门的方向。

虎子机灵,眼珠子提溜提溜的转。

诶,有了。虎子突然灵机一动,爬下炕,跑到院子里。

不一会就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咚咚咚”

“哥,哥!”

虎子,把小脸贴在窗户上,兴奋地冲他喊。凑到窗边,仔细听虎子说了什么。

“哥,你好好养病,一定可以很快痊愈的。”

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兄弟姐妹们都是隔着一扇窗交流。

陆陆续续又拿了几次药,每天苦药汤灌着,强子觉得整个人都变苦了,可腿上的疮,却没有半分好转的迹象。

已经是深冬了,屋外的大雪紧锣密鼓地飘着,北风也呼呼地吹着。地皮已经被覆盖住了,连一小块泥土地的模样也不露。刚刚留下的脚印,很快就被新雪覆盖掉了,就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强子烦躁地把手里的卷子扔到一边,狠狠地砸到炕上的拳头,暗示着主人此刻的焦躁。

老师刚刚特意来看他,嘱咐他安心养病,顺便给他送这一段时间的复习资料,以及期末模拟考试卷。

曾经的强子,稳稳地坐在年级第一的位置,是老师的宠儿,同学的榜样。可如今.............

“唉!”老师临走之前的这声叹息,深深地探进了强子的心里、灵魂里......

他不知道老师究竟想表达什么,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面前这张曾经寄托着他全部梦想无比熟悉的卷子,此刻也只剩下陌生,没有激情、没有壮志、亦没有自信。

“哗啦!”炕头骡着的一沓书惊慌失措地逃离主人可控的范围,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有什么用呢?没有老师指导,没有同学可以探讨,每天就自己百无聊赖的看着这几本破书,能有什么用呢?

兆丰坐在炕前,磕巴磕巴烟斗,抽了一口,不甘心再磕巴两下。

“他爹,不行咱们就带孩子去大医院看看吧。”

“钱要是不够,我去找成嫂借点钱,说什么咱们也不能耽误孩子。今天杨老师来了之后强子情绪明显不太对,转过年就要高考了,耽误不起了。”

兆丰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吸一口,吐出一圈圈烟圈来,在吸一口,如此往复。

层层烟雾中,忽明忽暗的火油灯一跳一跳的。兆丰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再拉不下脸来,也不能耽误孩子看病。

一个“好”字还没说出来。就听见大门被人拉扯的哗哗响。

“我去看看。”按住了想起身的玉琴。

微弱的亮光中,兆丰负着手,佝偻着身子,儿子的病让这个正值壮年的汉子的脊梁,也不再挺拔。

“四叔,你怎么来了?”玉琴看着跟在兆丰身后进来的人,连忙给腾出个地儿来。四叔是跟兆丰他爸是穿一个裤子长大的好兄弟,也是看着兆丰长大。

“四叔快坐。”外面天太冷了,连呼出的气都在空中凝结成冰。把冻得发僵的手伸到褥子下面暖和了一会,恢复知觉,四叔才开口“兆丰,强子的腿咋样啊?”

“唉!”话未出口,兆丰就先长叹一口气,这心病压在心头,快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一点没好不说,反而更严重了,还有化脓的迹象。”拿着烧火棍把灶里的火苗巴拉的旺一些。

火红的火苗照着兆丰一个秋天晒得黝黑的脸,忽亮忽暗。

“哎,孩子遭大罪了。”四叔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纸片。“你去找他试试。”

“这个侯大夫以前是大医院的医生,因为犯了事被赶回来了,在老家当起了赤脚医生。听说医术不错。新华家的那个小儿子你知道吧,就是他治好的。”

一听新华家的小儿子,本来还有几分怀疑的兆丰放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沉寂的眼神都透出欣喜的目光。新华家的那个小儿子谁不知道,前年得了蛇皮疮,天天疼得吱哇乱叫。

既然这个侯大夫能治好蛇皮疮,这种毒疮,说不定真有办法。

“我明天就带强子去看看。”

欢欢喜喜千恩万谢送走了四叔,兆丰总算是暂时松了口气,有希望就好,有希望就好啊!

随着国家政策的春风吹到他们这个小山村,人们的生活比起以前,不知道改善多少。

兆丰是个有头脑的,这几年也不局限于种地,什么瓜果蔬菜、豆腐之类的,或自己种或自己做,然后拿到集市上去买,也能赚几个小钱。口袋里稍微有点闲钱了,再加上来往赶集单靠两条腿不方便,兆丰一狠心买了一辆新自行车。这不刚买没几天,强子就病了,眼下正好派上用场。

每天驮着百十斤的菜习惯了,兆丰驮着个年轻小伙子丝毫也不觉得费劲。反而因为心里有期待和希望,尽管积雪皑皑,兆丰仍然一路瞪得飞快。

就连坐在后面的强子,多日阴郁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很快,他就可以重放学校了。

“能治。”侯大夫只看了一眼,就果断的给出了结论。不知道是因为侯大夫变现出来的过于自信,还是此时迫切的需要一块木头来救他们出苦海,听了他的话兆丰父子俩不仅没有觉得草率,反而更多了几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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