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智之也在一旁帮劝道:“就是就是。今天咱们被欺负了那是技不如人,等以后咱们学好了本领再报仇不迟。”
刘信之也知道自己再冲上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现在被两兄弟拉住相劝,多少有了点台阶下,于是挣开二人拉住自己的手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生闷气。
这时正好看见了一旁抱刀站立的达答炽,登时一股怒火从胸中就烧到了天灵盖。
刘信之蹭的一下跃了起来,照着达答炽的小腿就是一脚。
骂道:“你个死奴才,刚才你三个主子被人欺负了,你跑到哪里去了?你怎么当侍卫的啊?”
达答炽自从被分配给刘睿之后,刘睿见他为人不错,还很有办事能力,于是就把他留在了身边。
刘信之一边骂,一边还拿脚不停的踢他小腿。达答炽咬紧牙关,忍痛不躲。
刘睿和刘智之赶紧又把刘信之拉开,刘睿无奈道:“哎呀我的五哥哎,你这不跟人家闹气怎么又跟达答炽闹上了?”
刘信之怒气未消道:“你说呢,主子被欺负,侍从在一边看着,这样的侍从就该被打死。”
刘睿赶紧抬手抵住又想冲上去的刘信之,劝道:“五哥五哥,你先别动怒,先听我说句话,这事还真不能赖达答炽啊。”
刘信之一愣,站直身子,问道:“镔弟你这话什么意思?”
刘睿四下望了望,勾勾手指叫刘信之把耳朵凑近些,刘智之也一脸好奇的把脑袋凑了过来。
刘睿对他二人小声道:“你们还没看出来吗,对咱们说教的那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侍卫。”
“不是侍卫?那是什么?”刘信之随即大声质问道。
刘睿赶紧捂住他的嘴,低声喝道:“你喊什么喊?声音小点。”
然后偷眼忘了一眼车队的方向,发现那人并没往这边看,这才继续说道:“你自己动动脑子,想想,你见过哪个侍卫是这么多管闲事的?”
说着冲达答炽一指,道:“你问问他,他们侍卫的工作,除了保证主家的安全之外,他们还管什么?平时就跟个木头桩子一样,你不问他他根本就不说话。
这话说的还是咱们大漠的侍卫,你再想想秧地什么地方?那礼法森严的恨不能你出门得迈哪条腿都得规定好了的地方,他们的侍卫能这么嘴碎?”
刘智之率先反应过来,紧张道:“镔弟你是说他是假扮的侍卫?难道他是要…”
刘睿抬手止住刘智之猜测,想了想自己看过的所有谍战片的情节,笃定道:“四哥,我觉得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他应该不会是细作什么之类的。”
刘信之虎里虎气的也跟着点点头,道:“对,就是,哪有细作像他那样的。”
话分两头,那人回到了车队,走到一副车架旁,躬身道:“王妃殿下。”
车架的小窗打开,露出一张精致的美人脸。
“虢儿,是不是又在欺负人了?”
那叫虢儿的小嘴一嘟,撒娇道:“殿下,你可冤枉我了,明明是那几个小子无礼在先,我才出手教训的。”
王妃浅浅一笑,道:“我们虢儿向来是坊里盛传的大魔王,还有人敢对你无礼吗?”
虢儿右脚轻轻一顿,道:“殿下又来编排我,以后虢儿不叫你姨娘了。”
王妃道:“不然你平时也都是叫我殿下,也少叫我姨娘啊。”
说着掩嘴一笑,往刘睿他们方向一看,又道:“他们是武国公的儿子?”
虢儿顺着王妃眼光望去,见刘睿三人正在抱头私语,便点点头道:“不错,应该是武国公阁下的三个小儿子。”
王妃深深的看了一眼,道:“嗯,看着是有那么点机灵劲。”
说着话锋一转,问道:“虢儿,你瞧着这三个孩子怎么样?”
虢儿看了一眼,道:“这三人虽说疏于礼数,但是也并非纨绔之流。被我收拾成那样,也只是说叫兄长为自己出气,身旁明明有侍卫却不用,足见非是以势欺人之辈。”
他哪里知道,当时他们三个被他欺负的厉害,根本就忘了身边还有个达答炽,否则的话早就招呼达答炽上了。
王妃认可的点点头,暗含深意的道:“嗯,你能瞧得上就好。”
虢儿看到王妃似笑非笑的脸,登时明白了王妃话意。身体一扭,登时羞了个大红脸,只是嗔叫了声姨娘。
时间很快到了未时,衙署内所谓的公事也谈的差不多了。
其实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公事好谈,真正要谈公事也是得等到了第二天才会开始。这头一天都是互相认识一下而已。
车架与队伍重又启动,望国公府而去。
公夫人也是依照最高礼节出十里迎接。
这次场面要比上午的随意的多。等队伍到了近前,车架依次排开,率先下来的正是二太子的正妃。
王妃下车后拉住了公夫人的手,动情道:“姐姐,你我三年未见,没想到姐姐还是风采如昔啊。”
公夫人道:“王妃殿下才是美丽,就如同荒原中的雪山一样,跟您比我们这些人不过是荒原中的野花罢了。”
两人说的都是咯咯而笑。
这时从车队后面走出来了一位身着素服的少年,少年头扎两个总角,年岁约莫十一二岁年纪。
王妃唤他近前,拉住他的手道:“这是我的劣子,灵洛方。”
灵洛方许是年岁太小,受不住长期的舟车劳顿,神态显得非常萎靡,但仍是彬彬有礼的向公夫人参见。
公夫人以大漠风俗,用手摸其头,夸了句好少年。
王妃这才将灵洛方拉到了二太子身边,又引荐给武国公和刘仁之。
之后公夫人叫来自己余下的四个儿子,也向二太子一家,及随行官员、官属引荐。
二太子同样点头嘉许四人,突然眉头一扬,指着最小的刘睿道:“这个娃娃我今天在迎接队伍里见到了,原来是六公子啊。”
刘睿万没想到,二太子竟然在那么多人的迎接队伍中看到了自己,而且还记住了。看来这领导人物的眼力和记性果然是非同凡响的。
说着又一指武国公,道:“你这位国公爷啊,还真是舍得,这么小的娃娃就让他如此受苦吃累的,也不怕累坏了孩子。”
武国公呵呵一笑,道:“不经历过风雪的羔羊,永远长不成羊群的头羊。”
刘信之因与灵洛方年纪最为相仿,这时为显亲近,上前拉住灵洛方手热情表示欢迎。
灵洛方不动声色的将手抽了出来,皮笑肉不笑的表达感激。
只是那疲累的眼神中却终究是表现出了些许厌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