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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茶庄烟雨群侠乱

十几日的时光就这样过去,林飞与楚燕婉倒也玩得尽兴。如此一来,第二天就是扬州大会的日子。

这天夜里,楚燕婉与林飞两人正在客店中吃着包子,因第二日便是群侠大会,应当开始商量对策才是。楚燕婉道:“哥哥,依我看,明日我们应当乔装成酒楼里侍奉别人的童子,再潜伏在暗处静观其变。”林飞忙道:“不成!茶庄里的人也会发现我们的。”楚燕婉道:“那该如何是好?”林飞答道:“还是不被任何人发现才最为保险。就算我们武功不高,但也能在混乱中趁虚而入。当时场面定然混乱至极,潜入进去应该不难。”楚燕婉问道:“进去后又躲在哪呢?”林飞道:“进去后嘛,在房梁上躲藏罢。毕竟其他地方都会被看见,查问起来就麻烦了。”楚燕婉道:“那定然只能在众人进去之前事先躲好才是。”

正在此时,忽然听得一声巨响,林飞猛地一拍桌子,楚燕婉手中包子落在了地上,吓了一大跳。林飞喜道:“婉儿,我忽然心生一计,既能解决潜入的问题,亦能解决躲藏之处。”楚燕婉道:“你也别大惊小怪,快说说。”林飞道:“躲在房梁上确实是好方法,但只能挑茶庄里无人之时,方可得手。所以我们待得几个时辰过去,夜深人静之时,茶庄里一个人都没有,当可成功躲藏。”楚燕婉惊道:“那我们要呆一夜?我打听到扬州大会在明日正午开始于扬州茶庄,这下……”林飞插口道:“这是现下唯一方法,事不宜迟,准备准备罢!”

当下两人装了些干粮,带着个小包袱于三更半夜之时离开了客店。此时扬州城中毫无声息,街上空无一人,黯淡无光,显有几分恐怖之感。两人结伴而行,十分警惕,走过了白日喧嚣的街道,来到了一座大酒楼前。楚燕婉轻声道:“此处便是扬州茶庄了。”仔细一看,只见门前匾额上写有“茶庄”二字,里面也是漆黑一片。林飞走在前面,凭着微弱月光细细查看,确认无人后,缓缓推开门走进茶庄。只见里面摆了数十张桌子,很是广大,白日里定然热闹得紧,但如此空旷的环境到了漆黑深夜,当真让人不寒而栗,楚燕婉已在瑟瑟发抖。

见此情景,林飞赶紧搂住她,轻声道:“婉儿,别怕,找师父是我自己的事,你也不必跟着我,害怕的话就赶紧回去罢。”楚燕婉脸上神情略显担忧害怕,却依然说:“我……我不怕,我来陪你。”

两人遂走到一根粗大房梁下,林飞从包袱里取出一根麻绳,挂在上面,打一个结,奋力顺着绳子爬上去,又拉着楚燕婉上来,又急忙将绳子收回,以免被发现。

眼前漆黑一片,却又要在这呆几个时辰,两人蹲在房梁上,不知所措。林飞忽然缓缓地道:“婉儿,你若是累,或是怕,就睡罢。”楚燕婉道:“睡过头怎么办?”林飞道:“到时候人声嘈杂,总能把你叫醒,而且有我在,我自会叫你。”楚燕婉关切地道:“你不睡吗?”林飞道:“我不累,你睡罢。”楚燕婉望着林飞,望了半晌,遂靠在一根柱子上,坐着睡着了,林飞在一旁蹲守,又是疲惫,又是害怕,心中凄寒,只盼忍到天亮就好了。

但这情形又是黑暗,又是劳累,林飞还咬牙坚持不睡,拼命抵抗着睡意,但夜已深,终究还是缓缓靠在柱子上睡去了。

也不知林飞睡了多久,耳边隐隐约约有了些吵闹的声响,又感觉有人在轻轻拍自己,缓缓睁眼一看,只见眼前是楚燕婉,看得清清楚楚,这才反应过来天已明。突然间感觉左半身一空,竟在往下跌落,原来刚睡醒后在房梁上没有站稳,竟要掉下去。此时天才刚明,许多人正在布置茶庄与应对扬州大会,若是掉下去,这计划可就前功尽弃了。正在此时楚燕婉奋力一拉,将快要掉落的林飞拉回来,这才转危为安。

楚燕婉道:“哥哥,你小心点,若是摔下去就不好了!”林飞道:“也多谢你拉我回来,没想到你醒得比我早。”楚燕婉笑道:“我睡得比你早,自然也起得比你早。”

只见下方众人在布置场面。中间摆放着一张大圆桌,圆桌中央摆放了一面红色旗帜,中间用刚劲有力的笔法写了“七大门派”四字。又见大圆桌四周有七张座椅,显是七大派掌门人所坐,再往后则是许多大大小小的桌椅。

突然间,门口走进一人,再看下去,身后又跟着数十人,穿着黄衫。为首那人黄袍飘逸,走路姿势放荡潇洒,显是一派掌门人的形象,也颇有文人墨客之感。但见他面色红润,洋溢着一阵笑容,还是个长须老者,满头白发,年事已高。林飞道:“不知哪一派掌门人到了,此刻开始我们务必提高警惕。”楚燕婉应了一声,两人一同凝神观看。

只见这儿的掌柜恭恭敬敬地迎上前去,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黄山派驾到!王掌门,快到这里坐!”原来此人正是黄山派掌门王通明,王玉玉之父,曾与林云志颇有过节。林飞吃了一惊,轻声叫了一声:“外公。”

只见掌柜引着王通明走到圆桌的首席,看上去地位比其他门派都要高。黄山派其余弟子也都坐到了一旁。王通明虽然年纪很大,但这十多年来坚持练功,气色反而还要更好。他最早到达,开始等待其余六大派。又看到他身后坐着一个面色铁青的老者,手持长鞭,正是丁通仁。林飞见他手持长鞭的模样,就算没有亲眼看见过他,也认得他的身份。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黄山派众人皆安坐着,并未惹出什么事端。此时,熙熙攘攘的街上又有一群人走进茶庄。只见掌门人是个身穿黑袍的中年道士,身材魁梧,面色威严,瞧着他那面孔,许多人都会心生惧意。身后跟了数十名道士和俗家弟子,都没有为首那人的气场,那人一站,就像巍峨的泰山一般。

忽听得一声清啸:“泰山派掌门到!”黄山派皆起身迎接,那道士依然板着面孔,简单行礼后,与门下弟子一同入座。楚燕婉悄声道:“这是泰山派掌门,钟刚子。”林飞笑道:“这道号起得真霸道。”

此时已经接近正午,各大派都不敢迟到,紧接着慧光禅师为首的少林派门人和冲灵道人为首的武当派一齐到达,作为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林飞就算没见过,也听着下方众人的寒暄话语知道各人是谁,茶庄里愈发嘈杂。

接下去张天旭为首的青城派和狄晓通为首的华山派驾到,峨嵋派也很快到达,正午之前,七大派尽皆到场。

峨嵋派是一群灰袍道士,掌门人金陵道人引着众人就坐,如此下去,下方已经坐满了人,人声鼎沸,厨子正忙着上菜,这情景已和几个时辰前截然不同,林楚二人越来越怕自己被发现,好在自己所处之地光线昏暗,与下方的明媚景象全然不同。

时间尚未至正午,大会并未开始,几百人十分喧闹,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此时此刻,窗外光线突然没那么明媚,似是披上一层青纱,正是一副江南烟雨的模样,极富有诗情画意。天空中逐渐降下小雨,众人皆躲入室内,街上撑着小伞的女子更添几分美感。

扬州城顿时笼罩在江南烟雨之中,茶庄里也寂静了不少,不少人都沉醉于这如画般的扬州城。

朦胧烟雨时,王通明忽然叫道:“各大派的朋友们肃静,扬州大会这就开始!”他内里浑厚,叫出来的声响极大,直接盖过了扬州茶庄的喧嚣。他又道:“感谢各位不辞千里来到扬州城,没有拒绝我王某的邀请,在下感激不尽!”忽听得钟刚子起身叫道:“王兄,你让我们七大门派赶赴扬州开会,不知所为何事?请别卖关子,直说罢!”他的那威严模样,又震慑了不少人。

王通明笑了笑,答道:“既然钟刚道长性子急,那我也就直说了。”在场众人此时寂静无声,与先前的喧闹仿佛婉若隔世,林飞和楚燕婉也都不敢发出声响。

王通明续道:“这次开会,自然是和魔教有关。”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张天旭道:“王兄,七大门派若是再去攻打魔教,可得做好充分准备啊!”狄晓通道:“任逍遥武功高强,青龙飞天剑的威力,在座的各位可都是有目共睹的!”王通明笑道:“当年我们七大门派没能成功剿灭魔教,但至少也和魔教打了一架,已经有了经验,已经可以制定出应敌方案!”此时场上交头接耳者甚多,皆认为攻打华清峰应该慎重考虑,岂能轻易就下定论?

慧光禅师忽道:“请王掌门详述作战方案,我们大家再商量。”冲灵道人突然插口道:“不可,只怕隔墙有耳!”金陵道人道:“这茶庄里只有我们七大派,怕什么隔墙有耳啊?他们青龙教在千里之外的华清峰哪!”林飞和楚燕婉皆是一怔,他们知道“隔墙有耳”说的正是自己。

王通明道:“我们不怕青龙教,而且场上没有外人,这是各位有目共睹的,扬州城中也没有青龙教中人,扬州大会的事魔教恐怕还没听说罢!事不宜迟,说也无妨!”话音刚落,只听得一个声音叫道:“是啊!说也无妨!”

数十人施展轻功,破门而入,皆戴着斗笠,从烟雨朦胧中进入到茶庄里来。他们是书生模样,进入后缓缓落在圆桌前,青衫飘荡,斗笠上流淌下雨滴,腰间佩有长剑,感觉颇富有一种江南侠士之感。

狄晓通仔细一看,笑道:“果然是江南烟雨帮的宋帮主驾到!”为首一人徐徐抬头,果然是烟雨帮帮主宋风烟。王通明也不吃惊,站起来恭恭敬敬地道:“原来是宋帮主,不知阁下为何率领贵帮光临此处啊?”宋风烟笑道:“你们大名鼎鼎的中原七大门派来我扬州,不知又是为何啊?”

忽听得钟刚子猛地站起身来叫道:“我们七大派开会,管你烟雨帮何事?而且这扬州城难道是你们的?有本事你们跟皇帝说去,看看江南是他的还是你的!”泰山派门人已经习惯了钟刚子的突然发怒,而其他门派的弟子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宋风烟道:“哼!我不想跟你们说这说那的,反正你们在这开会,我们烟雨帮定要坐下来听一听。你们七大派威名远扬,不会不允许罢!”钟刚子道:“就是不允许!”只见张天旭缓缓起身,绕着圆桌走到了宋风烟面前,冷冷地道:“宋帮主,我们武林人士干脆就以武功论个高下,你认为怎样?”宋风烟一惊,道:“比武?这……这个嘛……”七大派中有几名弟子起哄道:“怎么?难道你身为一帮之主,不会武功吗?”宋风烟神情惊慌,手忙脚乱地后退几步,道:“不听就不听,这大会我不听啦!张老道,我们后会有期!日后我还会来向你讨要!”说罢转头便带着帮众逃离。

张天旭轻身一跃,便已跃到宋风烟跟前,他落地之时顺手一抓,便抓到了他的衣领,将他提在半空,几名烟雨帮中人拿着刀剑对准张天旭,意在张天旭对宋风烟痛下杀手之时攻击张天旭,救帮主一命。

张天旭笑道:“帮主,你轻功不错,逃得挺快。”说罢松手,宋风烟摔到了地上,神情甚是狼狈。张天旭道:“你刚才说你要向我讨要东西,应该就是那《率意剑诀》罢,几十年来那么多武林高手都向我讨要,他们都没拿到,就凭你这武功低微之人,便想让我交出剑诀?而且剑诀早已失传,否则我早就武功盖世了!这样,我们过过招,我让你三招……不!五招,打赢了就放你走!”

宋风烟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缓缓起身,抽出长剑,道:“你……你说过要让我五招的!不许耍赖!”张天旭点了点头。宋风烟续道:“接招!”他一剑直直刺来,直攻对方面门,张天旭将头轻轻一侧,轻松避开。

宋风烟将剑横劈过去,剑招看似绵软无力,张天旭俯身一避,再次避开,可谁知宋风烟在这时一掌击出,张天旭不及躲闪,后背竟中了一掌。宋风烟大喜,但张天旭笑道:“你这出奇制胜的招数只能说明你会耍小聪明,不能说明你武功高强,因为就算你打了我一掌,我依然完好无损,我干脆就站着不动任你拳打脚踢好了。”宋风烟不留余地,急忙又攻了一招,这次左手一拳打来,张天旭也不避开,而是目光盯准了他右手长剑。

原来宋风烟左手一拳是虚,右手一剑是实,让对方将精力用来应对虚招,又用实招伤害对方,和上一招一样使了小伎俩,而且这次以剑招为实招而非拳招,就是为了能伤到对方。而张天旭早已看穿他的伎俩,任凭一拳袭来,而成功避开了剑招。

张天旭道:“你还剩两招。”宋风烟站在原地,心中正在盘算剩下两招该如何使,迟迟没有出招,眼下大敌当前,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张天旭道:“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突然伴随着一声清啸,宋风烟突然间跃起,毕竟他还有点轻功水平。他在空中一剑刺向张天旭天灵盖,张天旭毫不惊慌,稍稍向前走去一步,宋风烟把控不住,猛地摔在地下,连连叫苦,心想自己仅剩一招对敌,如此下去如何是好。

他望向张天旭,突然间猛地飞扑过去,似乎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当下要去与其拼命,不顾一切地冲过去,然而还是被张天旭轻松躲开。张天旭冷冷地道:“该我出招了。”他的话语犹如冰冷的利刀般,凌厉无比。

宋风烟见情势不妙,转头就跑,张天旭长剑出鞘,奋力向他一扔,长剑突然直直飞过去。宋风烟跑得快,跑得又慌张,步子凌乱无章,这一剑竟被侥幸避开,避开后,长剑继续向前飞,前方有一人此时站在原地,眼看长剑就要飞来,已然不及闪避。

此人是随着宋风烟一同到来的烟雨帮中人,林飞和楚燕婉在上方看此人略有些眼熟,却说不出他究竟是何人。

而那人将要被长剑击中而毙命,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道白光闪过,剑竟然被弹开在地上。

林飞突然道:“婉儿,你还记不记得之前烟雨帮与狄晓通、张天旭会面时,有一人向张天旭和狄晓通道了歉。”楚燕婉:“好像是有这人。”林飞续道:“这人今日莫名被救,还是拜一道白光所赐。”楚燕婉抢先道:“是你师父!”林飞喜道:“是了,这人在师父眼中就是他在烟雨帮中观察出的侠义之士,从他给人道歉的举动就知道他懂得礼节。所以现下,我师父定然在场。”

现下场上众人均将目光投向张天旭和宋风烟二人,并没有太多人关注长剑去向,长剑被弹倒在地也只当作是那人自己所为或附近的人出于好心而帮忙,很快就不去管了。

宋风烟侥幸逃过一劫,急忙继续狂奔。张天旭不紧不慢地如仙鹤般轻轻跃起,几个回旋跃到了自己长剑掉落之处,俯身捡起,又轻飘飘奔向宋风烟。

他虽然步伐轻盈,身轻如燕,但却毫不费力地追上了一个拼命疾跑之人,轻功底子着实不弱。当下一掌击出,直直拍中了宋风烟后背。宋风烟还不及惨叫,就猛地喷了一口鲜血,摔在地上,神智不清了。张天旭看似十分轻松,事成之后又稳重地将双手背在身后,冷冷地道:“烟雨帮的人,将他抬走!”语毕,缓缓就坐。

几名烟雨帮中人拖着宋风烟一同离去,显是已经不认这个无用的帮主,当下一群人就消失在了烟雨之中。

现场很快就平复下来,七大门派尽皆安定,大会继续进行。

王通明起身,向张天旭恭恭敬敬地作揖,道:“多谢张兄驱赶走了这前来惹是生非的烟雨帮。”张天旭急忙还礼,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坐下。王通明续道:“既然如此,那么就刚刚讲到七大门派攻打华清峰之事,我们继续讨论。”

“首先,上一次我们有幸得到魔教中人指引路线,方才成功上得这华清峰,而这次上山的密道定然已经修改,想上山一定会变得着实艰难。因此,在下有一计策,比等魔教中人下山再跟踪魔教中人上山或逼迫他引我们上山要有效得多!到时候到了华清峰下,我们就放火烧山。”

此言一出,全场尽皆轰动。慧光禅师道:“放火烧山?这火势想必是一时半会儿烧不到山上的罢,毕竟上面很高。”

王通明笑道:“这不是为了让火势烧到山上烧出路来,而是引魔教中人下山来啊!这火就算烧得慢,也终究会烧上这山间绿树繁茂的华清峰顶的!他们必定会灭火,必定会有人,而且不止一人,不止一批人下到山下!我们从他们下山轨迹找到他们下山之路的可能性就非常之大!我们便知道了上峰密道位置,再保持隐蔽,不被发现,就可等到他们灭完火以为已经无事之后,偷偷上山!”

狄晓通听到这里,抢先道:“好!此计甚妙,只需派几名正派中武功高强的好手上前放火引人下山,找出密道就行,否则容易被发现。”金陵道人道:“嗯,狄兄和王兄说得是!王兄,不知上山后又要如何啊?”

王通明答道:“还记得当年华清峰顶戒备森严,人员守卫众多,上次上去后不幸被发现,只得被迫直接与峰顶众人相抗,过早惊动了这许多人,这才使任逍遥养精蓄锐,以强大的青龙飞天剑法将我们七大派打退。因此,这次不能再被如此多人发现了,应当以‘红衣行者’狄兄为首,带领几名好手,在半夜暗中潜入华清峰,以局部攻入,消灭大部分守卫,再引众人上峰,偷袭任逍遥,将青龙教一网打尽!你们认为此计怎样?”

慧光禅师道:“此计看似行得通,却也难免遇上突发状况,但应当也能解决,毕竟此计本身甚妙。”王通明道:“多谢方丈夸奖。”钟刚子突然又朗声道:“好,就这样罢,详细之事到时候再定。王掌门,何时动身啊?”

王通明答道:“各位且先回去准备,切勿泄露了信息,而且依我在扬州城数天的观察,扬州城中并没有青龙教之人。而且此计他们知道了也无妨,难道他们就不下山灭火了?就任由大火烧到华清峰顶了?到时候依然能攻他们个出其不意!明年春日动身!”场上各人尽皆拍手叫好,一直躲在房梁上观看的林飞和楚燕婉二人心中略感不安,毕竟两人的父亲都是青龙教人士,自己也绝不会与青龙教为敌,眼下见七大派攻势如此勇猛,不禁不知所措。

楚燕婉叹道:“看来只好回去告诉爹爹了,就算我不想见他,毕竟告诉了总比不告诉好。”林飞道:“放火一烧,那么青龙教势必在劫难逃了,若是求我师父,或许能有办法,可还不知道他在何处。”

正在场上一直喧闹之时,忽听得一人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正是武当派的冲灵道人,他久久未曾发话,现下突然站起,当真下了场上所有人一跳。

他理直气壮地道:“王兄,请恕在下不同意。”王通明道:“道长是觉得在下的计策不够好吗?那么……”冲灵道人又道:“不,我是觉得不该去攻打华清峰。”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连林楚二人亦吃了一惊。

王通明不解,奇道:“道长,魔教作恶多端,你怎能如此,反对去攻打魔教的想法呢?像是这罪该万死的魔教就应该天诛地灭啊!”

冲灵缓缓地道:“在下之所以出此言,并非没有原因。第一,上次任逍遥的功力大家也都有所见识,我、慧光禅师、王兄和黄山派丁通仁丁兄四名高手一齐上阵,他都能从容应对,而且一阵青烟扫过就能扫遍整个华清峰!实力当真不容小觑,这些年来,功力或许还会有提升。这样一去,折损了人手,伤了七大门派和气,那么这么久的准备就全部付之一炬了!”

王通明笑道:“冲灵道长,不必担心!这次计划周密。我就不信在黑暗中暗中潜入,他们还有本事阻止我们!这次准备非常充分,且等着罢!”

冲灵忙道:“还是不可!青龙教不该去攻打!”此言一出,全场更是轰动,许多人开始交头接耳。王通明道:“青龙教说什么也都该除掉,这是为武林除害,怎么不能攻打?”

冲灵答道:“青龙教好歹是一个极大的教派,也得罪过我们,我们又何尝不是得罪过他们呢?他们当中有一些人危害武林,正派中就没出过坏人吗?他们中难道就没有英雄好汉?总之,人家都没来攻打我们七大派呢,我们不但仗着人多去攻打,而且还暗中偷袭,实在不是武林好汉所为之事!众多人一齐围攻任逍遥也不是好汉所为,他武功都高过我们,认输即可,何必恃强凌弱?”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但说话之时不断受到众人的谩骂和讽刺,更有人说武当派叛变,而林飞和楚燕婉却深有体会,皆同意他的话,但就算这两人同意,对大局亦是无用。

王通明怒目圆睁,瞪视着冲灵道人,道:“道长,你这是怎么了?魔教该灭,天经地义,你们武当现在即可退出七大派,加入到那该死的魔教去!”冲灵怒道:“我现在却还是七大派中人,我武当一派不同意,你们就不能去招惹青龙教!”王通明道:“那我就将你们武当逐出七大派如何?”慧光禅师此时突然起身道:“二位息怒!王兄,依我看,道兄说话也言之有理,攻打华清峰和将武当派逐出七大派之事事关重大,千万不可轻易下定论啊,各位!”

王通明一怔,心想局势不妙,少林武当两个武林上的重大门派皆反对自己,事情已然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钟刚子又猛然叫道:“魔教该杀!道长,若是你有所反对,与我过招便是。方丈,你与王兄过招,看看谁能赢再去决定要不要去一趟华清峰罢!”说罢纵身一跃,跃上中心圆桌,抽出长剑,摆出剑招以应敌。

王通明、冲灵道人和慧光禅师尽皆上阵,稳稳落在桌面,互相行礼后方才开始过招。

只见王通明眼带凄寒凌厉之风,一掌直直攻出,直抵慧光心口。慧光也用拳掌功夫,横掌一劈,挡开了对方攻击,但两人均使了极大的力道,因此都被震开,后退了几步。

王通明忽然原地跃起,一拳撞向对方天灵盖,慧光一掌正面迎敌,竟包住了王通明一拳,将王通明举在空中。王通明迟迟没有落地,一股真气顺着一拳输过去,慧光禅师也在用另一股真气抵抗,不相上下。

正在此时,王通明忽然伸出另一只手,迅捷无比地抓出一爪,对手忽然使用爪法,慧光也是一惊,急忙也用另一只手挡开,王通明又是一拳,又是一爪,不断一次次地攻来,变化繁复,十分迅速,慧光额前不断流汗,略显吃力地一次次挡开。

这招是黄山派祖传的烟云无影手,手上法门就似黄山上虚无缥缈、变化多端的云雾一样,迅速使出,不断调整变化,其中富含着黄山派掌法、拳法、爪法的各路招数,复杂无比。

另一边,冲灵道人和钟刚子也开始相斗。钟刚子性子鲁莽,武功方面也是纯刚猛的路子,一上来直直的一剑疾刺向冲灵面门。冲灵下腰躲闪开来,看着对方长剑从自己面前、上方划过时,自己也用剑往上一挡,架开了钟刚子的长剑,自己也顺势起身。与此同时,暗自运起内力压制住对方长剑,逼得对方无法出招,向前冲了几步,回转长剑,猛一运劲,将剑向斜下方砍去。这一砍钟刚子若是不缩手回避,右手大拇指必定要被斩断,但如此下去与冲灵的比武亦会失败。

正在此时,他左手一掌拍过去,一阵阳刚之气冲将过去,以蛮力硬生生地将冲灵的剑架开了。

当下冲灵以武当派刚柔并济之势,以变幻多端、速度奇快的神妙剑法攻敌,每一招每一式都没有用均匀力道,时弱时强,变幻莫测,剑的位置也是不断移动。

而钟刚子就显得极为狼狈,每一招都用极强的刚猛力气对敌应战,全然没有参悟到冲灵道人那刚柔变换的规律,经常用力过度,一事无成,被对方绕来绕去的长剑耍得团团转,被绕得眼花缭乱。

冲灵道人不住向前,钟刚子不断后退,很快就要落下桌面,显然已经处于劣势,场上赞成攻打华清峰的人尽皆焦急。

而另一边,王通明和慧光禅师也是斗得不相上下。两手互相争斗,一攻一守,让人着实摸不着头脑。而王通明此时见一旁的钟刚子处于下风,再这样下去迟早是要输掉的,少林武当两派武功高深至极,自己当真不是他们的对手,须得想出一计出手帮助。

两人斗得正酣之时,王通明忽地用手一撑,以与自己手掌相抵的慧光的手掌相击,自己跃了出去,如此一下也当真是出其不意,连慧光禅师亦未反应过来。落地的同时,王通明两掌夹向一旁冲灵道人手中长剑,冲灵道人也没想到王通明会来忽然攻击自己,剑凭着王通明下落的一股力,竟被夺去,钟刚子一剑又是划过来,划伤了冲灵手臂,显现出一道血痕,冲灵道人不由得摔下桌去。

刚才一招黄山派的“夺剑掌”,出奇制胜,而当下王通明和钟刚子只需围攻慧光禅师一人,慧光禅师当真难以取胜。

只见王通明先是一拳打向慧光左侧,钟刚子一剑刺向他右侧,两人似乎已经觉得接下去取胜已然无难处,都打得从容放荡。慧光左手一掌抵开一拳,右手凭借着变化无常的高深掌法抵挡长剑的攻击,能以空手接白刃,也着实厉害,但两人一同攻上前来,也实是困难无比。

慧光不住流汗,他先前与王通明对掌大耗真气,如今右手疏忽,手被钟刚子划了一道,猛然间心下大乱,不知所措,左手的出招也跟着凌乱起来,王通明暗自窃喜,在他惊慌失措之时运起内力,往他手上猛地击出一掌,直直将慧光打飞到桌下,少林弟子急忙前来搀扶。

场上大多门派尽皆拍手叫好,成功打退了少林武当两派掌门,王通明和钟刚子也皆得意无比地站在圆桌之上。

王通明朗声道:“既然如此,方丈、道长,多有得罪。那么攻打青龙教之事且继续进行。”只听得一人惊叫:“且慢!”原来是狄晓通。

只见红影飞过,狄晓通手持长剑,稳稳落在圆桌上,他道:“我华山派还不同意,请钟刚子道长先行入座,在下与王掌门比试比试,待王掌门再赢了一派掌门,到时候再做定论如何?”王通明冷笑几声,道:“那我们便过过招罢!”说罢捡起刚才从冲灵道人身上夺走后掉在桌上的长剑,道:“那就比试一下我们黄山、华山两派的剑法罢!”说罢闪身跑到对方左侧,一剑从下往上斜刺出来,速度极快。

狄晓通被称为是“红衣行者”,身法也是快得出奇,快得只见那红影闪烁。狄晓通极速挡架,开始变幻身法,闪着银光的长剑相碰,加之红衣行者的身法,两人正式展开比试。

只见两人你一剑,我一剑不断过招,不断改变身法,一切皆发生于瞬息之间,一旁的人更是看得出神,稍一疏忽,便看不清两人其中细致的招数了,一些门派的掌门人也在为门下弟子讲解招数,趁此机会教育弟子。

这刀光剑影持续了良久,两人依然分不出胜负,黄山等门下弟子站在王通明那一边的,都很是焦急,皆迫不及待地想去上前帮助。

同样看得出神的不但是七大门派,还有一直坐在横梁之上的林飞和楚燕婉二人,两人难得一见如此壮观的打斗情景,都是入迷得紧。林飞正盯着两人的身影,忽然听见一旁的楚燕婉轻声道:“你有机会了!”林飞一怔,不解,急忙问她这话何意,楚燕婉笑道:“若是不想让七大门派攻打华清峰的话,就找个东西扔下去,砸到王通明头上就行了。”林飞随即领悟,道:“这么做风险极大,不但容易被发现,而且还不一定能投中,又能用何物来投?”楚燕婉道:“你投不中,我投得中!”说罢从头上饰品中奋力拔下来一颗小珠子,对准下方王通明,扔了下去。

那珠子并没有击中王通明天灵盖,而是偏移到了两人中间长剑相交之处,如此下落位置可就说不准了,不知帮的是王通明还是狄晓通,或是两不相帮都有可能。

那紧密相撞的两支长剑中突然落下事物,猛地散开来,两人均认为是对方力道太大而导致自己长剑被震开,周遭之人也均这么想,毕竟两人斗得太快,难以看清其中细节。而此番则是狄晓通那一边被震开得厉害,震飞出去,掉下桌子。

林楚二人一惊,林飞急道:“你怎的扔错位置了!”楚燕婉也不知如何是好,总之狄晓通就算是输了的,王通明获胜。

只见周围一片喝彩,王通明则是缓缓站定,双手背在身后,微笑了一下,朗声道:“应该没人再来反对了,那么攻打青龙教之事,再次照常进行!”少林武当华山三派愁眉苦脸,却自知自己甘拜下风,只好认命,其余人除了林楚二人尽皆叫好,林楚二人焦急无比。

正在此时,只见一道白影闪过。

突然间,林楚二人对面的横梁,也是一块在圆桌正上方的横梁,落下了一个白色身影,落得极慢,颇富有美感,不住旋转着白袍,白袍展开,犹如仙人一般。

在场众人惊得非同小可,尤其是林飞和楚燕婉,没想到对面房梁上也藏了人,自己还没发现,这隐藏技术已经是一流水平了。

那人落地同时,一阵白烟迸发而出,力道极大,竟将王通明震飞出数丈远,落在了人群桌椅之中,场面顿时混乱。那人站定后,白袍缓缓平稳,他抬头转身,猛然间取出一柄折扇,扇开了扇子,那一刻才看清他脸。是个英俊潇洒、文质彬彬、清新淡雅的男子,白袍上一尘不染,随风飘动,优雅至极。

此人正是张扇仙。

林飞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师父竟近在眼前。张扇仙的突然出现,是场上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林楚二人已经知道张扇仙先前帮了烟雨帮中人,必定会出现,只是以这种方式出现,当真非同寻常,因此也很是吃惊。楚燕婉笑道:“原来这就是你师父。”

只见张扇仙冷冷地道:“这里是中原七大门派开扬州大会的地方,是也不是?”全场见他功力高深,风度不凡,皆认为此人万万不可小觑,当下竟然有些害怕,一时间无人回答。

而最为鲁莽的钟刚子率先出场,他跃上桌面,大叫道:“小子,别以为你看着优雅不凡,就当真不凡!看你与我过招,过几招才死!”说罢一掌往前拍去,直攻对方胸口。张扇仙微微一笑,忽然用扇子在面前一划,一阵力道冲向钟刚子,钟刚子猛然腹部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栽倒出去甚远,连连叫苦,明显已经无法再战。

张扇仙道:“若是我对着你的脖子来一下,你可就没命啦!”天不怕地不怕的钟刚子此时竟然也害怕无比,不住惊慌发抖,而场上更是无人敢上前与他过招。

就这样安静了半晌,张扇仙原地转了一圈,将场上的人都看了一遍,目光每落在一个人身上,此人要么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好些的心里也会怕得紧。

他扫视一圈后,目光落在了王通明身上,黄山派所有人都是警惕万分,王通明心中更是有惧意。张扇仙道:“王掌门,你好啊,刚才看你和钟刚子道长最想去攻打华清峰,那泰山派的我已经教训过了,现在该教训教训你了。”此言一出,王通明更是惧怕,但自己身为一大门派的掌门人,岂能不敢应战?当下跃上桌面,行礼,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张扇仙笑道:“想知道就打赢我罢。”此言一出,全场寂静,两人默默对视,王通明忽道:“在下先出招了。”正当他准备一剑刺出之时,忽听得钟刚子躺在椅子上叫道:“王兄,你也太傻了!大家一起上,他武功再高,又能怎样?”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众人纷纷叫好,各派弟子中有十几名胆大的率先上场。

尽管几名掌门人极力劝阻,十几个正派弟子还是冲上前去,从四面八方攻向张扇仙,张扇仙面不改色,将扇子摆在身前,原地转了个圈,长袍随之飘动,那扇子划出一道白光,竟又将四处攻来的七大派中人颈部全部划破,那十几人竟当场毙命。

而第一批人毙命之前,第二批人也冲了上去,见第一批人惨死,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也一命呜呼了。

如此下来,二十几个正派弟子被张扇仙一招轻松打败,场下所有人惊怒交集,又不敢上前,已经有人十分悲愤,破口大骂,惧怕之情更是倍增,顿时无人再敢上前了。

张扇仙转头看着王通明,笑道:“王掌门,现在我们能好好比试了,请出招。”王通明此时已无半点犹豫,一剑疾刺,力道强劲,但张扇仙此时将扇柄甩上前来,架开了对方一剑,当下王通明继续一剑一剑刺出,攻势又快,力道又猛,但张扇仙均一扇扇轻松架开,毫不费力。

王通明焦急万分,苦苦思索有何保命之计,此人武功能与任逍遥媲美,也是奇人了。现下张王二人已然呈现出完全不同的神情,一人轻松甩着扇子,似乎是在玩弄一般;另一人却费劲心思,用尽全身力气苦苦迎敌。

忽然间张扇仙手势一变,扇子将王通明手中长剑灵巧地挑起,长剑落地,张扇仙道:“你的武功也就如此嘛,还当了黄山派掌门。”还没有等人反应,他就将扇子打开,扇子中透出一阵真气,直直逼向对方颈部。如此下去,已然没有挡架之力的王通明更是绝望无比,直接索性就坐以待毙。

正在此时,只见一根长剑飞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飞到了王通明身前,那一刻正正好好挡住了袭向王通明的那道真气,此剑登时裂成两半,又飞出数丈,方才落地。

向剑飞来处望去,但见张天旭缓缓站起,只是腰间少了一柄长剑。张扇仙道:“青城派掌门张天旭,反应倒挺快,不错,比这王什么的好多了。”王通明满脸怨恨,既对张扇仙的侮辱很怨恨,也对张天旭出手相救感到不满。黄山派掌门被青城派掌门救了一命,这话传出去大大败坏了黄山派的名声。

张天旭缓缓走上桌子,稳重得紧,似乎丝毫没有惧意。他道:“在下青城派张某,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张扇仙一笑,道:“张掌门,你比黄山派那人要强多了!好啊,看在你的份上,我就让各位认识一下我。”张天旭忙道:“不敢。”

张扇仙顿了一顿,缓缓说道:“在下青龙教扇仙。”

此言一出,最为吃惊的竟不是七大门派,而是林飞和楚燕婉二人。林飞与师父相处时日甚久,张扇仙一直说自己不属于任意门派,谁知他竟是青龙教中人,如此一来以前的许多事都说不通了。

林飞心道:“师父以前应该是青龙教中人,但后来脱离了此教,做起了对武林有益之事,不然他也不会在数十年前任七大门派攻打华清峰的。”

王通明道:“你果然是青龙教中人!所以你想来阻止我们攻打青龙教?妄想!”张扇仙道:“可是反对你观点之人不只是我,还有华山派、武当派和少林派,如此一来呢?”王通明续道:“四大门派也能攻山,毕竟我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张扇仙又是一笑,道:“可现在你们的计划被我知道了,如此一来,青龙教有一个任逍遥、一个扇仙,还能怕你们不成?”王通明顿时无话可说。

张扇仙续道:“你们到时候一在山下放火,我就派人下山灭火,任你们上山好了!我和任逍遥就在山上候着,看你们能把我青龙教怎样!”

所有人默不作声,似乎攻打青龙教一事已然不得进行了。张扇仙道:“不但你们的计划难以实现,而且三大门派还不愿意,受了这般阻挠,你还想、还敢来招惹青龙教么?”

全场又静得半晌之后,张扇仙道:“既然如此,扬州大会就没什么好开的了,滚罢!”说罢,几大门派已经开始离去,有些人还愤愤不平,但几个德高望重的掌门人知道有些事不该惹,就极力劝阻门下弟子。而黄山派中不少人在离去之前都瞪了张扇仙一眼,尤其是王通明,张扇仙就当作没看到一样,并没有理会。

很快,场上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人已然不剩几个,张扇仙只是一直稳稳站在桌子中央,显得地位最高,不可侵犯。

正在此时,只见一个身穿淡黄衣衫的黄山派弟子缓缓上前,渐渐靠近张扇仙后背,手中持着一把匕首,走路蹑手蹑脚,悄无声息,正是想偷袭他。而林飞起初并没有注意到这人,毕竟此人鬼鬼祟祟,着实难以被人关注,林飞注意到他时为时已晚,他已将将手持的匕首往张扇仙后背刺过去。

林飞还来不及大叫,只见张扇仙将自己手中所持的折扇向后一甩,一道白色真气正好抵住了那人匕首,匕首瞬间不能向前,而且反而在强烈真气的压迫下被迫向后。只见这柄匕首被真气压得旋转了一圈,又直直往前刺过去,而现在已经不是往张扇仙身上刺了,匕首尖端对准的是那人自己。都只是刹那间发生之事,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人胸口被刺,倒在地上,当场死亡了。

林飞虚惊一场,张扇仙面不改色,其余人惊恐地赶紧逃跑,场上顿时只剩下张扇仙、楚燕婉、林飞这三人。

张扇仙缓缓叫了声:“飞儿,下来罢。”师父许久未与自己说话,林飞倍感亲切,于是将绳子垂下去,与楚燕婉一同顺着绳子下到地面,筋骨突然能活动开来,倍感舒畅。

林飞低着头,轻声叫了声:“师父。”张扇仙一笑,道:“飞儿,你没事就好。”随即又指着楚燕婉,向林飞道:“这个人又是谁?”楚燕婉目睹了张扇仙先前杀人的残酷场景,有些紧张,林飞在她耳边悄声道:“别怕。”又向张扇仙朗声道:“师父,这是楚燕婉。”张扇仙问道:“她是什么人?”林飞道:“师父大可放心,婉儿心地善良……”忽然听得张扇仙叫道:“我是问你她的身份!”这话显得十分严肃,吓了两人一跳。

林飞定了定神,道:“她是青……青龙教仙鹤堂堂主的女儿,所……所以是青龙教中人。”张扇仙道:“原来你是那个人的女儿。”林飞和楚燕婉两人此时都紧张得紧,楚燕婉更是躲在了林飞身后。

林飞道:“师父,婉儿也是好人,已经想要脱离青龙教了,可否让她随我们一起走?”张扇仙怒道:“不行!飞儿,立刻和这个女子断绝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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