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时分,日头西斜
秋菊正在院中照料花草,见着那白姨娘身边的春辞神情凝重的走来,心头了然,朝着她杏眼轻眨暗示。
春辞颔首,对着屋外的看守丫鬟浅霜福了福身子
“霜姐姐,劳烦您替我通传一声萧姨娘,春儿有事求见”
这浅霜面露难色,正欲开口,这屋内便传来萧冉莹的声音。
“是谁来了,让她进来吧。”
浅霜听得主子之意便撩起幕帘,春辞应声而入。这屋内紫檀香清幽扑鼻,入目的便是一个雕花镂空的矮脚香炉,玫红轻纱幕帘用细细的金钩挂着,地上铺着细软的暗红花纹云毯,四角坐落白瓷玉瓶,斜斜的插着几束牡丹花,红如云霞。侧房内围床红木雕着大朵芍药,上面摆着两个软软的金丝云线枕,这萧姨娘慵懒的轻斜靠着,与对面的姿态略正的女子闲话家常。
春辞不免有些紧张起来,今日不光萧姨娘在屋内,还有小姐在这,她垂目行礼,一时语塞。
“小姐,萧姨娘,安好。”
萧姨娘见是白蕊磬身边的丫鬟春辞,不免也有些疑虑。
“是白姐姐有事吗,怎的这会子过来了。”
今个儿爷要到她这用晚膳,这春辞此刻前来,是有变故?难道去了她房中吗,不免心下有些不快,看着春辞的眼神也如利刀一般。
“奴婢只是替主子来问候一声,并无他事”
这小姐在这她如何开口,只能硬着头皮搪塞过去。
杜飘莲见这丫鬟面色略白,说话也无底气,樱唇一笑,伸出那染着淡淡的凤仙花的纤手,姿态优美的理了理散落的青丝,还未出阁的她梳了个垂鬟分肖髻,俏丽可人,一身娟纱金丝绣花长裙更是显得唇红齿白,肤若凝脂。
声音犹如出谷黄莺一般,娓娓动听。
“时日不早,萧姨娘你好生歇息,我便先回去了。”
说罢,便唤了贴身丫头款步姗姗离去。
这萧姨娘见她一走,也未起身相送,只是长呼了一口虚气,这杜小姐看似平易近人,但是骨子里隐隐透出傲气,让她有些不适,只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不能推辞不见罢了。
见着一旁还在等着回话的春辞,便又懒懒的靠在软枕上,十分惬意。
“说吧,怎么了”
春辞也不含糊其词,双膝一跪,将今日之事娓娓道来。
“今日奴婢听得爷身边的夏水说起,这云锦妖媚惑主勾得爷在书房内与她寻欢作乐。”
“什么!何时之事!”
“萧姨娘息怒,正是傍晚时分,奴婢路过竹瑞阁之时听得夏水喃喃自语,说是爷威猛无比,又...什么疼啊,流血阿什么的,奴婢羞得不敢再听便跑了回来,恰巧遇上送了参汤的秋菊,思量再三便前来告诉您了。”
“秋菊!给我进来。”
站在门外静候的秋菊闻声赶忙进入屋内,见着萧姨娘气的浑身颤抖,心中也不免有些害怕。
“我问你,送参汤去爷房内的时候可有事发生。”
“回主子,奴婢去竹瑞阁送参汤,只是等了好一会儿才让入内,当时那云姨娘正在酣睡,便不敢打扰。”
“之后呢!可有异动?”
“回主子,奴婢不知,奴婢怕耽搁太久,便赶回来伺候您了。”
这下萧姨娘还有什么不明了的,这狐媚子当真妖媚,竟勾的爷青天白日的与她....只怕爷喝了那碗参汤,倒是便宜了她!丧子之仇还有当日那羞辱之仇未报,今日更是享用她的参汤,日后还不得欺到她头上来!
她勃然大怒,两个丫鬟更是战战兢兢的跪着,目光一沉,挥手打发了春辞出去。
看来她得想个法子将这贱人赶出去,蓦然想到不日后那柔蓝便要进门了,怒脸嫣然一笑,看她还怎么在杜府立足。
思及此处便十指轻柔的朝着秋菊一勾,附耳密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