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刚刚观赏完,从里面走出来的人被大家拦住了。他一脸回味地说:“太神奇了,太神奇了!就是单说那张纸,摸起来滑滑细细的,我们出来没有见过的。另外,那幅画的后面有一盏灯,借着灯光,不仅仅可以看到纸张表面的画,还可以看到纸张内部还有一个人像。那个人像和我们的模样不太一样,就像神仙似的。
听他这么说,人们的欲望更加强烈了,纷纷交钱,进门去看。
“俩百文只可以看看,要是想摸一摸神仙的头像,需要再加三百文!”闫迪辉再次大叫。
“一个人就要收五百文,这个家伙真是太黑心了。”孟星渊小声嘀咕了一句。但是,那幅画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他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挤出了人群往回走。
闫迪辉远远地看到了孟星渊,把收钱的工作交给了自己的伙计,悄无声息地挤了出来。
“兄弟,你也来了。”他追了上来,拍了拍孟星渊的肩膀。
“恭喜发财了,闫先生。”以前称呼自己为先生,现在直接叫兄弟了。虽然心里有一股酸溜溜的感觉,孟星渊嘴里还是说句好听的话。
“哈哈。”闫迪辉仰头大笑,“还不是托了兄弟你的福嘛。”
孟星渊没有回答,安静地看着他。
闫迪辉笑够了,他眼光扫了扫四周,低声说:“兄弟,你是卖主,我是买家,咱们也已经钱货俩清了——那幅画已经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了——所以,我劝你不要有什么想法。你哥哥我在这洛阳城里活了几十年了,还是认识一些官府的朋友的,明白吗?“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孟星渊微微一笑:“放心,在商言商,我懂。不过,你赚了钱以后,多少拿一点出来帮助一下穷人,好不好?“
“为什么要拿出来?”闫迪辉恶狠狠地说,“那都是我自己挣来的,又不是偷来抢来的。”
“你打着观世音菩萨的名号去赚钱,就不怕收惩罚吗?再说了,大家摸一下就要五百文,你赚了这么多钱了,帮助一下穷人,不是很好吗?”孟星渊有些激动了,一连串说了很多。
“五百文就多了吗?你可是收了我上千两黄金哇!我花了那么多的钱,不就是为了利润吗?”闫迪辉也提高了声音说,“我没有犯法得来的利润,就必须要花给一帮不认识的人吗?”
见自己和他是说不通了,孟星渊只好回家去了。他回到家的时候,看见几个官差正站在自己家门口。
“请问,您就是孟星渊孟公子吧?”官差规矩又客气地问。
“我姓孟,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官差回答说:“我们王老爷想见一见孟公子。不知公子是不是方便?”
孟星渊知道自己在洛阳一个人也不认识,便问:“你们王老爷是……?”
官差笑了一下:“就算孟公子是初来洛阳,也应该知道洛阳的父母官王涣王大人吧。”
“原来是王涣王大人。我换一件衣服,马上就随几位去拜见。”孟星渊受宠若惊地说。
来到了屋里,阿凤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巴结当官的人了?“
“我当然不是巴结王大人了,”孟星渊一边换衣服,一边说,“这个王涣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官员。《后汉书》里记载:以平正居身,得宽猛之宜。其冤嫌久讼,历政所不断,法理所难平者,莫不曲尽情诈,压塞群疑。又能以谲数发擿奸伏。京师称叹,以为涣有神算。他去世的时候,上千人前去祭奠,还为他建了一座祠堂。这样的人要见我,你说我去还是不去?“
“那必须要去呀!”阿凤说。
出乎孟星渊的意料,几位官差居然把他带到了王涣的私宅,而不是县衙。
进了王涣的家门,官差就告辞了,由一位模样俊美,身材婀娜的女佣带着孟星渊到了客厅。
女佣笑眯眯地说:“孟公子,请喝杯茶,稍坐片刻,我家老爷马上就来。”
孟星渊在客位坐了下来:“姑娘不用客气,王大人是洛阳的父母官,我等一下也是应该的。”
女佣悄悄地站在了孟星渊身边:“孟公子,现在大半个洛阳城都知道您的大名了。把自己的钱拿出来施粥给穷人,太了不起了!很多千金小姐都想见你一面呢。”
说着,她还伸出洁白的手指,在孟星渊的手上,轻轻摸了一下。
“为穷人们做一点事情,是我们的本分,这没什么。”孟星渊拿起茶杯来喝茶,借机把自己的手远离了女佣的手指。
“难道那么多千金美女想见上你一面,你都没用动心?”女佣又把手放到了孟星渊的肩膀上,轻柔地抚摸着。
孟星渊已经明白了,这位长相很好的美女绝对不是无意了。虽然心里痒痒的,但是想到了自己耳朵里还有阿凤呢,要是自己做了什么事,阿凤会嘲笑他一辈子的。
孟星渊咬了咬牙,猛地站了起来,边往外走边说:“要是王大人这么忙,那我就改日再来拜访吧。”
“孟公子,请留步。”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
孟星渊终于见到了这位被载入史册的人。他俩眼无光,脸色惨白,看上去身体很不好。孟星渊突然想起来了,王涣是在公元105年病逝的。当然,这是不能告诉老人的。
入座上茶后,王涣对孟星渊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说:“孟公子果然是光彩照人,一表人才。本官冒昧把公子请来,是为了感谢孟公子施粥给我洛阳穷苦百姓的大恩大德。”
“言重了,我只不过是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事罢了。“孟星渊说,”比起您日夜为洛阳百姓而劳苦,我这都不算什么了。“
“不骄不躁,谦虚有礼,这样的年轻人可是不多的。”王涣赞许地点了点头,“孟公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心肠,更是难得了。”
“哈哈,不敢当,不敢当。为穷人尽一点微薄之力而已。”
王涣喝了一口茶,说:“听说孟公子是外地人氏?”
“对,这也是我初次来洛阳。其实,大家都是汉朝子民,还分什么本地人外地人。”因为害怕王涣会追问自己的家乡,孟星渊才刻意这么说的。
“孟公子心忧天下,满心为国。实在是我等楷模。“
王涣一直在送高帽子,叫孟星渊摸不到头脑了,为了避免这样一直闲聊下去而露出马脚,孟星渊一半认真一半开玩笑地说:“大人说笑了,洛阳的父母官百忙之中找我这个毛头小子来,不会就是为了夸奖我几句吧?哈哈。”
“孟公子快人快语,老朽最喜欢这样的年轻人了,哈哈。“王涣也笑了起来,”我刚刚一直在夸奖你,就是为了试探一下你这个年轻人,就连公子进来时候,小女的挑逗,也是对公子的试探。“
“什么?”孟星渊看了看那位女子,“她不是贵府的女佣吗?”
“女佣?哈哈。”王涣怜爱地看了看他的女儿,“我管教无方,叫孟公子见笑了。这是我最小的女儿,名字是王梦儿。”
王梦儿早就低着头,羞红了脸。他偷偷瞟了孟星渊一眼,眼光里满是温柔和娇羞。她又在父亲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什么,王涣不住地点着头。
“孟公子,小女顽劣,请勿怪罪。”
孟星渊大方地一笑:“王千金天真可爱,我怎么会怪罪呢?”
王涣使了一个眼色,王梦儿对孟星渊浅浅一笑,退了出去,还顺手关紧了房门。
孟星渊意识到他和王涣的谈话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