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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深入虎穴(二)

“我确定。”孟星渊正色说,“大人,其实我一直都在暗中留意的。就在前几天,我亲眼发现了匈奴人的踪迹。”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班超用力在孟星渊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你肯定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了吧?”

孟星渊不无得意地笑了笑,在班超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班超听的是连连点头,面露笑容。

晚上,班超先是给了郭恂一些钱,叫他出去吃。由于早餐和午饭都是粗茶淡饭,身为文官的郭恂难以下咽,肚子一天都在不舒服。他当然是满心欢喜地出去大吃大喝了。

班超又用请大家喝酒的名义,把剩余的三十五人和孟星渊召集到了一起。这些粗汉子经过了前阵子美酒佳肴的“腐蚀”,肠胃也变得柔嫩起来,听说请自己喝酒,个个都喜笑颜开。

待到大家喝到微醺半醉的时候,班超说:“兄弟们,我带领你们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是来立战功,求富贵,得功名的。大家也经历过了,鄯善国的国王对我们是多么客气和友好。但是,就在几天前,匈奴的使者也来到了这里,也见过了鄯善国国王。你们看,他对我们的态度是急转直下,甚至都不加掩饰了。如果他再把我们送给匈奴人,我们还会有活路吗?兄弟们,你们说,咱们现在要怎么办?”

大家端着酒碗,和身边的人议论了起来。

“兄弟们,”孟星渊接着高喊,“我们现在处于生死存亡的地步了!大家是班大人带来的,不应该听从他的指挥吗?”

众人纷纷大喊:“没错,不管是死是活,我们都听从班大人的命令!”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班超大声说,“我们的人数比匈奴少很多,只有出奇制胜了。我决定,我们就在今天晚上,用火攻的办法去进攻匈奴人的驻地。他们搞不清楚我们有多少人,必定会心神打乱。我们则可以趁机杀他个片甲不留。只有这样,鄯善国的国王才会和我们彻底一条心;我们也才可以转危为安。兄弟们,为了自己,为了国家,敢不敢和我去杀匈奴人?”

大家听的是热血沸腾,再加上酒劲上涌,纷纷响应。

这时,有人提议,要不要等郭恂回来以后,再好好商量一下。班超大怒:“郭恂不过是一个目光短浅,胆小如鼠的文官。他必定会因为害怕而不敢参与,甚至会去告密。这不是我大丈夫的作为。”

这一番话叫那人又羞又怕,再也不敢开口了。

说干就干,班超带领着这三十多人直奔匈奴人的驻地。

在路上,班超发现是一个风高月黑的天气,不由在心里说:“感谢神仙保佑!”他哪里知道,这场大风,是孟星渊拜托阿凤才有的。

班超首先派了十个人拿着鼓,藏在匈奴驻地的后方,又和他们约好,见到火起,就猛敲战鼓,拼命呐喊。然后,他又命剩下的人拿着刀枪弓弩,在大门俩边埋伏好。

安排妥当之后,班超和孟星渊一起点着了大火。火势借着大风,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同时,匈奴的驻地后方鼓声大作,声势喧天;前面也是喊声如潮,杀声一片。

匈奴人果然乱作一团,连武器和盔甲都来不及拿,慌慌张张地冲出了大门。埋伏在大门处的汉朝军士们,见一个杀一个,见俩个杀一双,宛如切瓜砍菜一般,班超还亲手杀死了三个匈奴人。

匈奴人常年征战,战斗素养很高。他们很快地稳住了心神,拿起自己的弓箭,跨上战马,一起冲了出来。

班超等人做好了拼死抵抗的准备,无论如何不能叫匈奴人冲出去。每一个人都明白,一旦匈奴人骑马冲出了包围,就再也不可能被追上了。

可是,就在匈奴人冲到大门口的时候,奇迹出现了——他们的战马不知是不是被冲天的火势吓到了,纷纷摊到在地,口吐白沫。

就连汉朝的军士们,都觉得奇怪了,还有人觉得这是匈奴人在使诈,都不敢上前了。

孟星渊大喊:“老天爷都在帮我们,大家杀啊!”

众人这才清醒过来,跟着孟星渊一起冲了上去,大开杀戒,杀的好不痛苦!

其他匈奴人再也不敢冲出来了,却又挡不住巨大的火势,全被烧死在了驻地里。

这一仗,班超完胜!一个匈奴人都没有活下来,仅仅首级,就被班超的军士们割了三十多个。汉朝这一方,竟然是无一人伤亡。

孟星渊激动地小声说:“阿凤,太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们肯定不会这样顺利。”

“这没什么,”阿凤在孟星渊的耳朵里说,“就当做我报答你的恩情好了。”

“阿凤,”孟星渊不悦地说,“我说过没有,你不要把我当做恩人。我和你是‘战友’,随着你东奔西走,是我自己愿意的。你一点也不亏欠我,记住了吗?”

“这,这叫我说什么好,”阿凤很是感激,“记住了,我记住了。

第二天早晨,喝醉了酒,在大街上睡了一夜的郭恂才晃晃悠悠地回来。班超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又把三十多颗首级给他看。

郭恂大惊失色,目瞪口呆。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始责怪班超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叫上我一起参加呢?我也早就想杀敌报国了。”

班超也看透了他的心思,就说:“虽然你没有参加昨天晚上的战斗,就凭你这几句话,这份功劳也要有你的一半的。”

郭恂满意地点点头,脸上也有了笑容。

没有了郭恂的后顾之忧,班超又派孟星渊请来了鄯善国国王广。国王到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三十多颗人头,又看到了班超和他身后三十多个人,个个都是杀气腾腾。

“班使者,”国王广冷汗都流下来了,“这些,这些都是什么人的首级?”

“国王陛下,”班超盯着国王广的眼睛,“事已至此,我也不能隐瞒了。这些都是你会见过的匈奴人的首级。至于其他的匈奴人,你也不用担心,他们都被大火烧死了,甚至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班使者,”国王广擦了擦额头,“你……你也太残忍了吧?”

“残忍?”班超冷哼一声,“匈奴人伤害了我们俩国多少人民,他们就不残忍了吗?我觉得国王陛下才是真正的残忍!你不顾自己国民的深仇大恨,却偷偷地会见匈奴使者,难道这不是对本国人民的残忍吗?”

国王广目瞪口呆了。

班超趁热打铁:“国王陛下,这几百个匈奴人都死在了鄯善国,他们的族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现在只有一条路了——和我们国家联合起来,共同抗击匈奴!”

国王广沉默了好一会儿,又瞅了瞅郭恂,见郭恂也是一脸正色,只好叹了一口气,说:“你说的对,除了和你们合作,我真是走投无路了。”

“国王陛下,”班超并没有满足于此,“俩国合作对抗匈奴,是一件国是。我们国家派我来鄯善国,是拿出了诚意的体现。请你也拿出一些诚意来吧。”

思考了许久,国王广说:“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把自己的一个儿子派到你们国家,总可以了吧。”

拿自己的儿子当做人质,应该是最大的诚意了。孟星渊偷偷看了看班超,见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就这样,西域的第一站——鄯善国,被班超打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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