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礼佛,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到附近的山寺上香,偶尔也会让薛氏带上孩子们一同前去。
近来陆府多事,也在筹备迎接七皇子和九皇子的宴会,薛氏便主动要求带上儿女跟陆老夫人一起去山寺,求个平安顺遂。
“欸?小四弟弟也出来了?可是跪疼了?”
在门口一起等祖母出门时,陆言雪一眼就看见了陆言辰,主动过去嘘寒问暖,“你也千万别怪父亲,他也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别再生父亲的气、给他添堵了。”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陆言辰一脸冷漠地回答:“谢姐姐关心,我没有恨父亲!”
“啊?”
陆言雪被他生硬的语气“吓”得捂住了嘴,脸上尽是可怜之色,“弟弟不要这么凶,我知道你心里有气……”
“你跟这么一个下贱东西客气个什么玩意?”
陆言雪的亲哥哥、陆家长子陆言志突然出现,眼里尽是不屑,“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这是你对姐姐的态度吗?”
“陆言志!”
薛氏见陆承愿也听见了刚才的对话,还立刻沉下了脸,立马主动呵斥自己的儿子,“那件事和这些话是你能乱说的吗?嘴巴闭紧点!”
陆言志闻言,不情不愿地离开,临走前还伸脚要绊陆言辰,被陆言辰躲开了。
陆言夕不动声色地凑到陆言辰耳畔,轻声说:
“小不忍则乱大谋。”
陆言辰听了,冲着陆言夕扬起一个笑容。
对面陆言雪又酸里酸气地开口了:
“明明我对小四弟弟也很好,小四弟弟怎么只对姐姐笑而不对我笑呢?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血溶于水嘛!”
陆言夕脱口而出,“我对三弟弟也是宠爱有加啊,但你也看见了,方才三弟弟见了我的脸连理都不愿意搭理我呢!”
陆承愿还站在门口,本来看见陆言志的举动就不满,听见这句话脸色又更不好看了。
薛氏心里甚是着急,突然也不知道该怎么挽回局面,心里则咒骂着老夫人怎么拖拖拖拖到现在,害得自己的儿女在门口使坏还被自己的丈夫看见了。
“哎哟,我来迟了!”
老夫人姗姗来迟,一来就一把抓起陆言志的手,看都不看其他人,“我的金孙啊!你跟祖母坐一辆马车吧!祖母可喜欢听你说话了!”
陆言辰正值少年叛逆期,恨不得远离老夫人。
可他一对上母亲薛氏威胁的目光,还是妥协了:“好!”
“这就对了!你可是我们陆家的宝贝!”
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他上车,也不管其他人。
薛氏在内心翻了个白眼,但也庆幸老夫人总是这么喜欢自己的儿子,随后便开始安排其他人上车:
“小四,你和你姐姐妹妹坐一车吧!沈妹妹跟咱们小六坐一车,雪儿跟母亲我坐,咱们抓紧上车,在中午之前到寺里去!”
安排完毕,她还要转头跟陆承愿表现夫妻情深:
“老爷,那我们便先走了!我一定会照顾好母亲和孩子们的!老爷自己也不要太过操劳,自己照顾好自己!”
“嗯,路上小心。”
目前,在陆承愿心里,薛氏这个妻子确实当得无可挑剔了。
马车缓缓向前驶去,陆言夕所在的马车内,三人心情各异。
陆言辰率先开口:
“姐姐,你的梦里……咱们去礼佛,是不是也发生了什么意外?”
“嗯。”
陆言夕点点头,梦里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在梦里,父亲也是在今天早上去将陆言辰放了出来,却还是认定陆言辰是死不承认的“混帐东西”,父子积怨。
这次礼佛仪式周全,陆家去的人便在寺庙住了几天,而就在这几天里,发生了对陆言夕而言是挥之不去的噩梦的一些事情。
在寺庙的第一个晚上,陆言夕被人设计,险些被山贼奸污。虽然山贼没有得逞,但清誉还是被毁了——这也成了此后薛氏和陆言雪一再威胁她、控制她的把柄,也成为了她被顾萧侮辱抛弃的理由。
第二天,弟弟陆言辰也又一次落入歹人的圈套,被人从背后推下悬崖。他虽然最终死里逃生,但却永远失去了一条胳膊,成为了陆承愿乃至整个陆家眼中的“废人”。
在经历了这些事情后,陆言靡从此变得喜怒无常,在陆府的家庭地位越来越低。
听完陆言夕的叙述,陆言辰和陆言靡沉默了。
半晌,陆言靡拉住哥哥姐姐的手,坚定地说:
“哥哥姐姐,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会保护你们!”
陆言夕噗嗤一下笑出声:
“你先保护好你自己吧!我们会保护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