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木绝被陆忠玲的话怔住了,他本以为从认识陆忠玲到现在,她压根儿就瞧不上自己,每次跟陆忠玲交谈,不是俩人互怼就是被她讽刺打趣。虽然卓木绝很欣赏她直率的性格,但是从未对她有过非分之想。
她刚才的话是在向自己示好?还是仅仅想安慰自己?
“谢谢你,陆姑娘~你是个善良的好女孩,但是我坚信,燕雨不会轻易死的。我一定会把燕雨找回来,她是无辜的,她不该有此劫难,我想你哥也不希望燕雨不明不白的消失不见。我……”
“嗯,是的!我相信你,会把燕姐姐找回来的。”陆忠玲不等卓木绝说完,站起身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卓木绝抬头看着陆忠玲俊秀的脸颊,没有多说什么。他暗暗斟酌,想必是刚刚自己说错了话,否则陆忠玲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勉强的微笑、强掩的失落。
可是现在再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不过现在的卓木绝,心里完完全全只想着燕雨。他提醒自己:如果对陆忠玲无心,就不要给她任何希望,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痛苦。
“陆姑娘……”卓木绝本想安慰一下陆忠玲。
“那个,夜深了,我先走了。”陆忠玲不等卓木绝说完,直接扭头离开了。在背对着卓木绝的时候,陆忠玲的眼泪如泉水般涌了出来,她全身颤抖,用最快的步伐走开,她不想让卓木绝看到自己如此伤心的样子。
当走到拴马的地方时,陆忠玲的双眼已经被泪水几乎全部覆盖,视线也变得模模糊糊,她胡乱的用袖子擦了一把,骑上马离开了天绝山下。
卓木绝没有追过去,他望着陆忠玲骑着马渐渐消失……他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下面要做什么,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孩儿,现在又伤了另一个女孩儿的心。
卓木绝又坐回原地,看着寂静的天空,今晚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残月孤零零的挂在天空。这次他没有眺望远方,而是聚精会神的看着月亮。这轮残月弯弯的,像一艘摇摇晃晃的小船,行驶在云间。
卓木绝盯着它看了许久,眼睛都不愿眨一下,似乎是看得太入神了,那轮月亮逐渐浮现出燕雨的脸庞,她在冲卓木绝笑,笑得那么开心~卓木绝简直看呆了,他甚至对着月亮喊出了燕雨的名字~
慢慢的……卓木绝回过神……
燕雨的身影消失在月中,燕雨的笑容也淡化在心中,卓木绝默默自言道:“燕儿,你在哪儿?”
可能是心灵感应,这边卓木绝的一声“燕儿”,使得那边的燕雨也从梦中苏醒,燕雨大叫着:“卓大哥!”结果把自己从梦里喊醒了……
燕雨喘着粗气,睁大眼睛看着卧床顶部的帐帘,咦?!好眼熟的帐帘,记得小时候,每次无聊都喜欢躺在床上,看着卧床上方的帘子。帘子上的碎花纹,每次看,都能看出不一样的东西,有时像只小猫,有时像只猴子,还有的时候,看着像一个老太太~
燕雨慢慢把睁大的双眼变成半睁半闭的状态,因为她已经觉察到自己身居何处了。等了一会儿,见周边没什么动静,燕雨才缓缓支撑起上半身,让自己半卧着身体,靠在床榻的边缘。她抬头看看四周,的确是自己的房间,在窗边放着一丛兰花,它整齐的被摆放在一个白色的花瓶里。
不仅是这个窗边,其他窗台和桌子上都有摆放兰花,因为母亲很喜欢兰花,所以家里各个角落的植物都是以兰花为主。燕雨看着窗外,外面黑黢黢的,看样子自己睡了好久,她闭上眼睛用手按了按太阳穴,好酸!
这时候,有人轻轻推门进来,燕雨抬头看过去,原来是自己的丫鬟。
“小姐,你醒啦?”丫鬟青萝边说边倒了一杯水递给燕雨,燕雨端着杯子,问青萝:“我怎么会在这儿?”
青萝站在床边回答:“是老夫人把您救回来的呀~老夫人亲自给您治伤,还帮您涂了伤药,可是您自打回来就一直昏迷,老夫人可担心了。”
燕雨小声的说:“娘?!”
青萝又继续道:“小姐,要不要奴婢去禀告老夫人一声?”
燕雨马上发话道:“不必了,太晚了,明日再说吧~”
“是!那,奴婢服侍小姐休息吧~”说着,青萝扶着燕雨慢慢躺下,又帮她盖好被子,收拾了一番,青萝退出了屋子。
…………
与此同时,被卓木绝伤了心的陆忠玲,自己孤身一人溜达在城外,她手里牵着马,慢悠悠的走着……不知不觉,抬头一看,居然已经回到了天绝城,城门口的门卫早已困得靠着墙根在打瞌睡,陆忠玲看都不看他们,直径着走进城里。
天绝城虽然比不上高贵精致的京城,诗曰:好是群贤四集,同访宝仙九室,中有玉京城;也比不过江南的古镇,诗云:一江烟水照晴岚,两岸人家接画檐,芰荷丛一段秋光淡。
不过,天绝城还是有它的独到之美:
郁葱密林环天城,莺燕啼鸣传万丛。
叠叠楼台连山脉,重檐枫叶满峰红。
褐砖朱瓦梯形状,高墙云楼绕雾龙。
层层宫阙铺灵台,应有仙人入宫中。
陆忠玲沿着街巷静静的走着,街旁边的店铺有些已经打烊,有些还在招揽生意,一些酒馆和青楼还在迎宾送客,他们站在门口冲着那些穿着华丽、珠光宝气的老爷和公子哥儿们,不停地献殷勤。
“刘大爷,您今儿要找谁陪您喝酒啊?”
“哎哟~李公子,您可来了,您最近又在哪儿发财呢?”
……姑娘、老鸨子和酒保、店小二都纷纷招呼各路人士进店享乐和消费。
陆忠玲本身就心情不好,面对这些“嘈杂”的拉客声音,更是让她加快脚步速速离开了。走出几百米后,陆忠玲拐进一个巷子,这条小巷很安静,虽然两边也有不少客栈和酒馆,但是店内的伙计都在店里忙活,不像刚才那样,把整条街都吵得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