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病了。
一夜都在头疼,虽然疼,但是并没有醒过来,在梦里,各种痛苦的画面在大脑里交替出现。
到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不仅仅是头疼的问题,全身都疼,头还晕。
起来去洗手间,几乎站不住。
我扶着椅子,到药箱里摸了一板感冒药,取出四粒用杯子里昨晚剩下的水送下去。
然后又摸到床上,躺着,等着药发挥效力。
然后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全身都是冷汗,衣服几乎都湿透了。贴在身上,很冷。
我摸手机看看,其实我只睡了二十多分钟。
头就像要炸开一样地疼,晕的天地都在转。
感觉这一次不是闹着玩的,看来,生病是真的了。
我挣扎着坐起来,披上大衣,穿好鞋,准备出门打车去医院。
头晕的恶心,周围都模模糊糊。
来到大街上,我蹲在路边等出租车。
身体轻飘飘的,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我只好坐在地上。屁股一沾着地,一股冰凉传到全身,本来就冷的打哆嗦的身子一下子就受不了了。
我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医院输液室的床上。
旁边坐着——他。
“你?”我很吃惊。
我想起我手机拔号盘上那个“1”就是他的号。
他说:“别说话,再睡会吧,我看着。”他用眼光示意了一下输液瓶。
我真的有点累,感觉全身仍然在飘。
我点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各种梦境纷至沓来。
头仍然疼的厉害。
好像过了好久,我才感觉身体在慢慢地变重,不再轻飘飘地飘在空中,我慢慢地又回到了自己身体当中。
各种梦境也消失。
但是身体还是没有力气。
我睁开眼睛,他还坐在旁边,好像刚输完液,他正用手帮我按住手上拔针的地方。
他看见我睁开眼睛了,说:“刚打完。怎么样,感觉?”
“嗯。”我点点头。
忽然地,一种脆弱感,或许也不是,一种温暖感?一种委屈?对自己的心疼?——说不清楚的一种情感涌上心头。眼泪控制不住地溢满了眼眶。
我想任性一回。真的,我想任性一回。
不顾及他,不再替他着想,不再怕自己打扰到他,不再怕他会讨厌自己,不再顾及任何,我想任由自己一次。
于是,我让眼泪尽情地流,从眼角流到耳边,又滴落到枕头上。
我没有看他在干什么,我只是闭着眼睛让眼泪流。
流够了,我睁开眼睛,给他说:“送我回家吧。”
他扶着我从床上坐起来,帮我披好衣服。
我们坐电梯下楼。
电梯里人很多,他把我挡在里面,防止别人碰到我。
走出医院,坐上他的车。
我仍然累,半躺在座位上。
他开车。
到我家楼下,我们上楼梯。
我把钥匙递给他。
开门,进来。
我在床上躺下。
“你想吃点什么?”他问。
我什么都不想吃,全身仍然疲惫,只想睡觉。
但是,我说:“大米粥。”
“哦,我试试吧。”他说。
我知道,他不是一个会做饭的人。
接下来我就听见他打开柜子的声音,找东西的声音,打开水龙头的声音。
我沉沉地,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