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智看着面前这个人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眼神像是锁定了他似的，没有管周围其它的事物，周围三三两两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纷纷扭过头来。
“小心！”李梦萌虽然仍处在兴奋的状态，但此时的情况让她悬起的心占了上风。
张智在铁棍快要砸到他的时候，眼前的虚空中出现了已拦截的信息，因为早已做好准备，他空手接住了砸来的铁棍，却没感觉到非常大的疼痛，似乎铁棍是接力棒那样交接过来的，不过张智还是用力把铁棍夺了过来。
此时眼前的人的目光终于从张智身上移开，本来面无表情的人，正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又害怕地看着张智。
张智正凶狠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对不起啊，我刚才也不知怎么了，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我是不是精神病发作了啊。”
在场的人，包括张智和李梦萌，都愣住了。
意识到什么，张智再次环顾四周，只有几个在看热闹的人，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那个头晕的人。
“兄弟，你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建议去看心理医生啊。”其中一个路人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我没有受到刺激啊，我今天心情也很愉快啊？”这个人正在怀疑地低头看自己的身体，还拍打着自己脸，似乎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位同学，我被你这么突然的动作吓到了知道吗。”张智尝试和这个人交流。
“真的很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了。”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异常，也没有撒谎的痕迹。
“建议去看个心理医生，同学，这样很危险。”李梦萌虽然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还是给出了正常的建议。
“行吧，大家别看了，我们私下处理一下。”张智向周围的人喊。
结果大家纷纷散开了，并没有不愿离开的人，也就证明了刚才围观的人很大概率不是背后的操纵者。
操纵者没有在附近！张智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同学，你刚才用这个想要打我的时候，有意识吗？”张智举起手中的铁棍向面前这个人询问。
同学点了点头：“有啊，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像是鬼压床的那种感觉，我就这样看着自己的手拿着铁棍往你身上砸了。”
“铁棍你是怎么来的？”
“就在刚刚啊，我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了，然后我捡起了自己脚边放在路上的铁棍。”
“放在路上？路上怎么平白无故有铁棍？”李梦萌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也不知道啊，我失去控制的时候，视线里就出现了铁棍，我本来走路的时候也没看地面上有什么。”
“你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往地上放东西吗？”
他摇了摇头：“没看到，我就这么一个人走过来的，途中也没看到什么人。”
“好吧，同学，下次小心一点，如果担心，可以去看看心理医生。”张智觉得也问不出来什么，想要快点了结这个谈话。
“嗯，我会的，真的很不好意思啊。”
“没事。”
学生在连连道歉了很久才离开，张智和李梦萌就站在原地沉思。
一切和计划的完全不一样，虽然收到了拦截控制攻击的信息，但是却找不到攻击者，让张智和李梦萌百思不得其解。
无论是攻击方法，还是攻击目的，现在两人对这两个问题都毫无头绪了。
张智再次环顾四周，确实看不到任何可疑的人，看来今天是无法把背后的黑手引出来了。
“我们先回研究院吧，我要去理一理逻辑。”张智放弃了在原地逗留，习惯性地拉了李梦萌的手。
突然想起今天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又尴尬地放开了手。
“干嘛啊？”李梦萌似乎不愿放开。
“戏演完了，你还演上瘾了？”
“没错，老娘今天高兴，就是上瘾了。”
张智没想到李梦萌居然会说这么直接的话，长大了嘴，看着李梦萌。
李梦萌没管张智，又拉起张智的手，走了起来。
“你今天是发烧了吗？咋回事啊？”
“哎？”李梦萌又停了下来，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是诶。”
突然，李梦萌站不稳了，倒向了张智的怀里。
“哎，金马奖影后吗？这么会占便宜啊？”
“谁占谁啊。”李梦萌小声喃喃。
张智伸手摸了摸怀里李梦萌的额头，才发现李梦萌的额头真的非常烫。
“真的发烧啊？是那个的副作用吗”
此时怀里的少女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正在缓慢地呼吸着。
张智赶紧呼叫了一辆车，把李梦萌送到了附近的校医院。
吃了点退烧药，打着吊瓶，意识虚弱的李梦萌就坐在医院的椅子上，脑袋靠在了张智肩膀上。
“意识清醒点了吗？我总感觉你是装病在占我便宜。”
“你见过故意发高烧占便宜的人吗？”李梦萌声音轻微，有气无力地反问。
“我旁边的这位就是典型例子啊。”
“随便你怎么想吧。”李梦萌晃了晃脑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张智地肩膀上。
“医生说你的发烧找不到原因，不是病毒感染，也不是什么炎症，你现在吊着的是葡萄糖，知道吗？”
“知道。”
“所以是不是那个机器导致的发烧啊？”
“我也不清楚，以前没遇到这种情况。”
“你好像对自己的造出来的仪器一无所知啊？”
“我只是在前人的基础上改装的机器，实现了不一样的功能，而且我因为考虑到伦理关系，也没有做多少实验。”
“这种机器还是少做的好，现在惹出一堆麻烦，都不知道怎么收拾了。”张智语重心长地说。
“你以为我想的吗？你以为我为了什么？”李梦萌突然提高了音量。
“为了什么？”张智觉得李梦萌有什么苦衷。
“不说了。”
“别吊人胃口啊！”
突然，张智感觉自己的肩膀湿润了，侧过脸，才发现李梦萌流出了眼泪。
“对不起，我是不是说到什么让你想起不好的事了。”
“爸爸。”李梦萌小声地说。
张智听到了，才想起以前小千和他说过的话，觉得自己又犯了大忌。
“放开哭吧，情绪要释放出来才好点。”张智摸着李梦萌小小只的头。
哭过一场，打完吊瓶后，李梦萌的烧居然真就奇怪地退了，等两人回到研究院，已经深夜。
“谢谢你，今天陪了我这么久。”
“嗯。”张智面对着李梦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还是继续研究今天的情况吧。”李梦萌首先进入了状态，仿佛今天没发生任何事情。
张智坐在了最近才搬过来的沙发上，为了保证开发防御的进度，现在的研究室有两张沙发。
“今天的结果就是，比以前的掌握的情况还要倒退了，按照目前的观察，他是有远程攻击的手段的，所以我们可能根本没有办法把人引出来，只能坐以待毙。”张智有点悲观。
“不要太丧气啦。不是还有我这个研发者在吗？”
“我们现在这个情况，你好像并没有什么帮助。”张智脱口而出一句气话，说出口想收却收不回来了。
他抬头看了看李梦萌，果然李梦萌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对不起，我只是在恨自己太蠢，不是想要怪你的。”
“我也有问题，只顾着自己去玩了，而且，有些事情，我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情？”
“意识夺取机的原理。这几天忙着搞防御系统，也没想起来跟你解释一下原理，可能这是我们这次失败的原因吧。”
“你说说看？”
李梦萌用特制的笔在教学平板上画了起来。
教学平板可以充当黑板，在打开电源时，也可以充当电脑显示屏，是两者合用的一种特殊显示器。
李梦萌在平板上勾勒出了一个大脑的抽象剖视图。
“我就不用太专业的术语说了，简单来说，我们可以通过给大脑这个位置施加持续的电流脉冲，阻断由大脑发出的指令，通过芯片发出指令直接控制生物的身体。”
“这真是可怕的技术，你当初是为了什么做出来这个机器的。”
“我只是想探寻把生物意识移植的方法，实际上这是改良版的机器，原型机器的设想是把两个生物的大脑用机器连接起来，实现意识的转移。”
“真有这样的机器吗？”这一顿描述让张智听得头皮发麻。
“这是秘密，本来是这样的，不过我还是打算跟你说吧，你千万不能泄露出去。”李梦萌认真地看着张智。
张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确实做出了这样的机器，但是觉得这种东西太危险，所以销毁了。”
“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东西啊？”
“你真的要知道吗？”
张智回顾最近的事情，其实已经有点眉目，只是想再确认一下，所以点了点头。
“我，想要复活我爸爸。”张智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听到李梦萌亲口说了出来，还是感觉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我觉得你有点恐怖，还有点天真。”张智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李梦萌。
“接受不了是吧？其实我做出来这个机器以后，只做过一次动物实验，然后就因为接受不了，把它毁掉了。想着换一个思路。”
“所以你就做出了这个弱化版的机器？能干什么呢？”
“其实我只是做一个弱化版的东西来验证一下自己的理论是不是正确的，结果证明，我没有错。不过我确实不敢去真正应用这种违背人伦的东西，所以我找到了你。”
“你是说，你想把你爸变成人工智能？你想怎么实现？这我也想不出来怎么帮你。”
“我爸爸去世的时候，把自己的所有意识和记忆保存到了他做的机器里面，我需要一个载体把他的意识表达出来。”
“他就是因为这样去世的吗？”
李梦萌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想我帮不了你，我暂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张智觉得自己的时间观被改写了。
他内心一团乱麻，站了起来，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又想起什么，停在了门口。
“我帮你解决完现在的危机以后，我想我们以后就别再有什么交集了。”
“求求你，帮帮我吧。”听到背后女孩的哭腔，张智心里堵得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