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演出进行，剧场的气氛变得越发诡异。
闪烁的灯光，青绿的脸庞，观众们癫狂又震怖人心的尖叫。
疯癫。痴迷。狂暴。这一切都是当晚演出的一部分。
舞台上节目跟走马灯似的一个接一个演下去。
豌豆骑士紧紧拉住黑光的手，丝毫也不敢大意。
最后，舞台上灯光大亮，走上来一个乔扮成牧羊女的木偶僵尸。这是要演话剧了。只见牧羊女拿着一根柳条做的鞭子，站在牧场装扮的舞台中央，高声唱道：“春天里来百花香，赶着羊儿上牧场。羊羔雪白又可爱，草场肥美又宽广。我呀，是来自僵尸花园的牧羊女，为我的父亲——僵王博士他老人家放牧牛羊。好啦，前边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待我把羊儿引到那里，让它们吃午饭吧。”
黑光看了看豌豆骑士，说：“奇怪，为什么要演这么一个破话剧呢？”
豌豆骑士想了想，说道：“为了好玩。”
娜夜插嘴说：“两位骑士，你们也都知道，他的女儿不就是格格巫吗？你们有没有觉得，把自己女儿搬到舞台上演戏，是一件无聊透顶的事儿吗？”
黑光附和道：“这的确是有点无聊呢。”
豌豆骑士捏了捏娜夜的小手，温和地说：“我倒没觉得无聊。这不是很有趣吗？而且，你有没有觉得，这些木偶僵尸的演技和扮相都很好啊。”
黑光说：“这演的都是什么啊？看起来乱七八糟的。”
豌豆骑士说：“这话剧里上演的就是一段又一段生活。被艺术家的手切割出来，被打得粉碎又组合而成的粉饰一新的生活。它们模仿了每个人的生活，又否定了每个人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总归要让观众不适应，不舒服，甚至感到深深的怀疑。但，这就是话剧的生活艺术。”
娜夜说：“你又在吊书袋子啦？小心，你会变成书呆子的。”
黑光说：“我倒是听着新鲜。像我这样的人，总觉得有些呆气才好呢。”
言语之间，舞台上现出一个骑士打扮的木偶僵尸，站在舞台上挥动马鞭，做奔跑状。他侧了下身子，对着舞台周边的观众挤挤眼，高声叫道：“哦，啊呵，妙哉不亦乐乎！这里不是僵尸花园的大草地吗？正适合我这样英俊潇洒、武艺高强的少年骑士来打猎。”说完话，舞台上的骑士手搭凉棚巡视一圈，唱道：“天气暖和喜洋洋，众人耕作忙断肠。豺狼遍地野兔多，遇到战神箭下亡，箭下亡。”
豌豆骑士说：“有趣，这个舞台真的是越来越有趣。”
黑光说道：“我觉得这吊儿郎当的家伙根本不是什么战神。”
娜夜说：“我还是觉得他们太无聊。”
豌豆骑士打趣说：“觉得无聊，你可以不看啊。”
娜夜撅起嘴唇，娇声嗔道：“哼，怎么可以不看呢？我要看看他们到底有多无聊。”黑光赶紧劝道：“好了，好了。那你还是得看，对不对？”
这个已然开演的话剧，就是报幕员高声报出的《牧羊女传说》。
【骑士在舞台上动作。策马奔腾。搜寻猎物。久而无获。】
【骑士颇感烦躁。从口袋里拎出一串紫葡萄。喃喃自语。】
这鬼天气，又闷又热。
这鸟不生蛋、兔子不拉屎的鬼地方。
谁住在这里，那一定是脑子里长了一堆狗尾巴花。
得嘞，先吃个葡萄解解渴吧。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儿。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儿。
呸，早知道这般无聊，还不如酒馆里灌一杯猫尿呢。
【终于，草丛间闪出一只狐狸。骑士拉开弓弦，射出一箭，狐狸脖子部位中箭，应声倒在地上。马蹄飞驰向前。骑士又发现一窝野兔。连连发箭，很快便射死了其中五只。唯有一只小小的白兔，还在亡命逃奔。骑士把手指含在嘴里，吹了声自感俏皮的口哨，摇一摇手中的弓箭。策马追去。】
【小白兔跑到牧羊女脚下，寻求救助。】
【牧羊女坐在石头上。抱起兔子。低下头来，轻抚着它的毛发。】
【骑士哈哈一笑。勒住马头。匆忙间扫了眼侧面。】
啊哈，我说你怎么不见了，原来是躲到森林女神的怀抱里。
荒废千年的草地上，居然还有一尊娘们的雕像？
哦。这雕工倒还干得不赖。屁股蛋子圆溜溜，身段飘飘赛柳条。
且慢，待我赋诗一首，把这石头做的娘子戏耍一下。
天工作美一幅画，女神待郎天底下。
两条玉臂滑又滑，白裙子里奶疙瘩。
哎哟，妙！妙！秒！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索罗斯可以改行做诗人了。
【牧羊女抬起头，注视着得意洋洋的猎人。】
能否诚恳地请求您，我尊敬的骑士。
请您暂息怒气，收敛雷霆，放过这尚未成年的兔儿。
【骑士听到这一番莺歌燕语，顿然吃了一惊。】
糟糕，糟糕。我说，这个，这个……
怎么回事，敢情你不是石头雕像啊？
【转眼间，看到牧羊女光彩照人的脸庞时，马上的骑手心旌摇荡，遂忙不迭翻身下马，向姑娘见礼问候。适才的轻薄狂荡，早已化作诚惶诚恐。】
如果不是我误入天堂，就一定是梦游黄粱了。
试想，像您这样美貌与温柔并存于身、勤劳与善良万不挑一的好姑娘，居然还能向一个过路的浪子低声请求？面对此等堂皇恩典，谁还能忍心说一个“不”字，谁还敢有片刻犹豫呢？
我，来自永恒花园的战神索罗斯，诚心接受您的好意。
【牧羊女深深地鞠了一躬】
感谢您，好心的骑士。
【牧羊女放开白兔，任其跑掉。】
骑士，您还有什么事么？
【骑士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
【牧羊女微微一笑，走到一边去照顾她的小羊。】
【骑士不由自主地跟过去】
骑士阁下，您还有什么指教吗？
【骑士不答话，状若痴傻。】
【牧羊女走到另一边。骑士再次跟过去。】
【牧羊女捡起土疙瘩。把土块扔给一只离群的小羊，以示警告。】
【骑士飞快跑过去，在土疙瘩落地以前，把它接到自己手里。然后，他把羊儿抱起来，跑得愈发地快，将小羊送到牧羊女面前。】
罪犯已经抓获，恭请您的惩处。
【牧羊女嫣然一笑，觉得这男子定是犯了痴呆。】
烦请指教，它犯了什么罪？
平白无故，何以就成了罪犯呢？
【骑士鞠了一躬，说话时字斟句酌。】
此羊罪过有三：不经女神之允许，擅自离开，惹您劳心费力，此其一也。逼得女神弯下尊贵的腰身，接触污泥浊土，此其二也。狂吠乱叫，秽语扰民，有碍清听，此其三也。有此三重大罪，其身实可杀也，其心实可诛也。
【牧羊女被这一番胡言乱语搅得心花意乱，笑成一朵花。】
【牧羊女瞧着骑士，觉得此人可亲可乐。】
请教阁下，您就是战神索罗斯吗？
骑士：请教不敢当。我倒是想向您请教呢，不知芳名为何？
牧羊女：我的名字嘛，是一个谜语。
骑士：猜谜语我不在行，倒想早早知道谜底。
牧羊女：皇帝女儿去采药。猜一猜，这是个什么人的名字？
骑士：格格？巫师？皇帝女儿，是格格啊，是公主啊。去采药的人，可不就是给我们瞧病的巫师嘛。您是僵尸王的女儿，您是格格巫。对吗？
【牧羊女不再言语，丢下手中的一株玫瑰，跑开了。】
【骑士屈膝在地，捏着玫瑰，低首嗅闻。狂喜中手舞足蹈。】
我猜对了。我猜对了。
这是她赐给我的仙物。
啊，这可是世间最美的玫瑰。
看到这玫瑰的鲜嫩花瓣，怎不让人时时想起她娇美的容颜？
辣手摧花，这可不是我战神索罗斯所能干出的勾当。
可是我啊，堂堂男子，英俊威武，还需要使出什么下贱手段吗？
慢着，她跑了！
哈哟，我可得赶紧追过去。
【片刻安静。远处塔楼响起了钟声。光线越发柔美而凄迷。草地上飞出绿色牧草的精灵，翩翩起舞。牧羊女和骑士齐声合唱《牧羊曲》。】
日出青山外，百鸟乐开怀。草间溪水水潺潺，万古钟声声声慢。羊儿跳，山花俏，诸神欢笑春意闹。
鞭儿轻轻摇，歌声处处飘。莫道江山总多娇，常使英雄竞折腰。江山多娇人逍遥，日日弄奇巧。
冬去春来黄花俏，黄花少年共今朝。你仗剑，胆气豪。我牧羊，勤操劳。朝朝暮暮草原上，直把风雨一肩挑。
【灯光渐次昏暗。转场到僵尸花园。室内一幕。】
【室内餐厅。在长条餐桌的两端，僵尸王和格格巫面对面坐着。】
【僵尸王十分激动，喋喋不休地说着。】
这件事自始至终，只有我被蒙在鼓里，对吧？我的宝贝姑娘。嗨哟，我的宝贝啊，我的小鸟啊，我的心肝啊。别的咱先不提，我只问你，他是谁？你那肚子里怀着的孽畜，是谁的崽种？
【格格巫面带惊恐地坐在那里，却如同坐在烧红的火炭上。】
父亲大人，请息怒。战神索罗斯说，他会当面向您解释。
【僵尸王哼了一声，对索罗斯这个名字嗤之以鼻。】
那又怎么样？
你知不知道，我早已把你许配给我的老朋友，魔山的主人——愤怒之王阿斯塔罗先生？他刚刚派来三个地域使者，质问我为何出尔反尔。使者们临走时顺手牵走我一只羊。那可是我的羊，我的财产，我的命啊。
这笔账，也该记在你头上，算是你帮我弄丢了一只羊。
你倒开一开金口，教教你老爹。
你说吧，让我这后知后觉的可怜虫现在该怎么办呢？
【格格巫低下头，避开僵尸王喷火的目光，嗫嚅着道】
父亲大人，您先不要如此生气。
索罗斯说，他很快会来迎娶我为正妻。
【僵尸王气得笑了起来，用力拍拍自己的大腿。】
我让你教教我怎么办，才能不让阿斯塔罗怒火冲天。你可倒好，尽跟我扯些没用的。索罗斯那游手好闲的小痞子愿不愿意娶你，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可是出了名的浪子，不讲规矩的小流氓。说到底，你只能嫁给阿斯塔罗，这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明白吗？我来问你，现在该怎么办，才能让那位魔王消消气？
【格格巫闻言大恸，转忧而愤。】
父亲，您说的阿斯塔罗先生已经有十个老婆。
上次他来拜访的时候您也看到，他太老了，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呢。
【僵尸王站起来，斩钉截铁说道】
这件事我说了算！
你说阿斯塔罗老，他老吗？嗯嗯，想来是有点老。可是，他有钱有势，想怎么着都行啊。你别忘了，他有十三个魔法师儿子。他还有魔山的所有矿产。
好啦，好啦，咱们是自己人，就不说什么废话，我跟你明说吧。阿斯塔罗点名要这个孩子。你肚子里的小孽畜，要交给他老人家处置。
唯有如此，才能平息他的怒气。
至于您，我的宝贝闺女，事情了结后，阿斯塔罗先生愿不愿意娶你，那还是未知数呢？您看，好好的一桩姻缘，就因为您一时高兴给弄砸了。您在这件事上，一直瞒着我这可怜的老爹。为了那个一事无成的索罗斯，一个痞子，一个恶棍，一个嗜酒如命、沾花惹草的小流氓，您背叛了自己的父亲。
当然啦，当然啦，作为父亲，我不会跟你生气，明白吗？但是，你要听话。听话，这对女孩子家是最重要的。
我跟你说过有一万次了。
真希望您能费点心，好好记在心里。
今后一个月，你不能离开僵尸花园半步。
一个月后，等孩子分娩出来，地狱使者就会来取阿斯塔罗的货物。
好啦，今天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格格巫抚摸着待产的肚子，神思颇见恍惚。】
您，我的父亲大人，怎么可以把尚未谋面的外孙称为“货物”？
【僵尸王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觉得女儿不可理喻。】
在你的眼里，孩子是一个孩子。
在我的眼里，孩子可能也是一个孩子。
但你必须得记住，在魔王阿斯塔罗的眼中，孩子只是小小的玩具。
有时用来取悦，有时用来交易，有时用来欺哄欺哄愚蠢的世人。
【僵尸王离开后。格格巫踉跄起身，急于离开这间餐室。】
奉劝各位大人，奉劝各位世兄，
怀胎腹中的孩子决非无知无觉。
对着他们说话，恐怕要加倍小心呢。
诸神的审判台，就安放在你们每个人的舌尖上。
掌管着人类梦境的我，本已参详太多。
做母亲的第一道难关，今天我才得以体验。
有多少人，打着亲人的旗号玷污坑蒙？
有多少人，以太阳的名义剥夺真情？
【格格巫的卧室。门禁森严。室内布置得如同囚牢。】
【一只橘黄的果蝇飞进来，降落在格格巫面前。】
你是格格巫吗？
【格格巫猛然一惊，四处张望。】
【果蝇开口说话了。声音纤细，几不可闻。】
我在这儿呢。
听着，我来自永恒花园，是战神索罗斯的使者。
他让我传个话给你。
他说：“你那腹中的孩子，我已经拟好名字。我给他起名叫寒冰射手，因为他行将出生的季节，正是西伯利亚和僵尸花园冰雪茂盛的寒冰时节。”
【格格巫惨然望着面前的果蝇，几乎没有力气说话。】
果蝇宝宝，能在这终日囚禁的苦境里得到你传达的消息，是我最大安慰。
可是索罗斯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请你务必让他知悉，那孩子已经成为愤怒之王阿斯塔罗的玩物。
阿斯塔罗施展魔法，把他变成了一粒豌豆。
你瞧瞧窗台上那个花盆，就是阿斯塔罗让我父亲捎回来的礼物。
盆子里抽出嫩芽的豆苗，就是索罗斯口中所说的孩子。
是他亲亲爱爱的宝贝，他亲自拟名的“寒冰射手”。
【果蝇宝宝迟疑了一下，不知如何应对。】
战神索罗斯正在招待酒神来访。
他们在长廊下摆开阵势，比拼酒力。
他们吃掉了整个花园的水果，吃掉一百个牧场的肉牛。
他们喝下四大湖出产的全部美酒，这会儿酒醉酩酊。
在我出发赶往此地的前夕，他们正在葡萄园里划拳呢。
【格格巫闻此悲催，反倒异常平静。】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但愿他们能够安乐长生，远离纷扰。
但愿他们长醉不醒，不要看到身后的晨光昏晓。
我的父亲早已提醒过，只是我还不信。
没想到，这嬉戏人生的事儿摊在我那秘密情人的头上。
没想到，英俊潇洒的皮囊下总有一个荒唐灵魂。
【果蝇宝宝飞过去，看了一眼豌豆苗。】
我能借你的眼泪一用吗？
我想这孩子需要母爱的滋润才能转世为人。
【格格巫微微一笑，其状不胜烦忧。】
我的眼泪早已枯竭。哪还有值得哭泣的好事呢？
你来，把这瓶子拿去。这是一个眼泪收集器。
我过去的全部爱与恨，都在这小小瓷瓶里。
【果蝇抓起瓶子，飞到豌豆苗上。】
【瓶中的泪水尽数倾倒在豆苗上。】
【眨眼之间，豆苗开花结果了。豆荚里跳出一个豌豆大小的幼童。】
【格格巫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孩子跃入她掌心。】
哦，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孩子。
真希望每个人都能看到，真希望每个人都能爱你。
可是，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我该如何把你教养？
你的外祖父可不愿看到你可爱的小脸。
他要是知道你的存在，那还不得把屋顶掀翻？
【果蝇宝宝站在小孩儿的发髻上，跟着小孩儿不停跳跃。】
【听到格格巫的悲叹，果蝇飞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平白得到这么一个小精灵，做长辈的还有什么不乐意？
【格格巫让果蝇离得近些，悄悄说话。】
你不知道，愤怒之王阿斯塔罗发出过诅咒。
他诅咒这孩子成为僵尸花园的毁灭者。
我的父亲知道后，严令禁止我和豌豆花盆离开房间。
【果蝇煽动翅膀，做沉思状。】
如果你能豁得出去，我倒有个办法。
我可以把他带到黑海北岸的大高加索山。
在那里，我会给他找到一个乳母，喂养他。
不过这样一来，你可能再也见不到这孩子。
那时啊，要想母子相见可就难比登天。
除非幽泉涌现在九霄，除非他死掉，
除非寒冰射手不再被人称为“寒冰射手”。
【格格巫用手指抚摸着豌豆娃娃，好像擦拭着一件稀世珍宝。】
【格格巫恋恋不舍地放下孩子，把他转交给果蝇。】
为了孩子，做母亲的还有什么不能付出？
别说是终生不见，就是让我丧命都可以。
哦，我的孩子。我的豌豆娃娃。
真希望每个人都能爱你，
真希望每个人都像母亲这样爱着你。
在这不见天日的牢房，我却无法将你抚养。
只能把你交给果蝇使者，去到那冰天雪地的他乡。
【果蝇带着豌豆娃娃，飞出窗外。】
【格格巫扑到窗前，看着他们飞到远处，直到脱离视线。】
【木偶剧团的舞蹈队登台，在暗弱的灯光里伴舞。】
【格格巫面对观众，演唱最后的曲目《精灵咏叹调》。】
绿精灵的孩子啊
我在春天想着你
燕子做窝衔春泥
母亲在家想念你
儿行千里母担忧
不知何日是归期
何年何月是归期
依呀儿嗨，哟依哟
绿精灵的孩子啊
我在春天想着你
果园的苹果变绿了
那是因为它想念你
河边的枣树发芽了
风车小桥入梦里
依呀儿嗨，哟依哟
蓝精灵的孩子啊
我在夏天想着你
饥寒冻饿谁能比
缺水断粮别泄气
有娘没娘没法比
自求福报靠自己
苦命儿女苦命娘
依呀儿嗨，哟依哟
蓝精灵的孩子啊
我在夏天想着你
几番梦忆回家里
母亲定然善待你
为你做饭和洗衣
带你去看大草地
依呀儿嗨，哟依哟
黄精灵的孩子啊
我在秋天想着你
相聚时光多甜蜜
相聚时光多甜蜜
摘下一篮大红枣
洗过一篓香水梨
为我孩儿过生日
依呀儿嗨，哟依哟
黄精灵的孩子啊
我在秋天想着你
山高路远情依依
高加索山有个你
雪莲结籽一颗颗
孩儿永在妈心里
依呀儿嗨，哟依哟
白精灵的孩子啊
我在冬天想着你
别家儿女添新衣
我家孩儿穿旧衣
妈妈不在靠自己
寒冬暖炉冰雪地
寒冬暖炉冰雪地
依呀儿嗨，哟依哟
白精灵的孩子啊
我在冬天想着你
雪打红梅吐春意
母亲在家想着你
待到喜鹊蹬高枝
欢欢喜喜在一起
欢欢喜喜在一起
依呀儿嗨，哟依哟
待到喜鹊蹬高枝
欢欢喜喜在一起
依呀儿嗨，哟依哟呵呵
欢欢喜喜在一起
依呀儿嗨，哟依哟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