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只有无限电力火石间交错。
少年的声音依旧清清冷冷的,很轻,淡得像云,“为什么?”
即便是说着问她的话,透露的每个字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她不说,他有一万种办法让她说出来。
明明脸上的神色淡然到了极致,可这种无形的威压更是令人喘不过气来。
她一向都知道这个少年薄情,但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人竟会逼问她。
桐槿闭了闭眼,依旧直视着颜墨白,他漆黑的眸中有一团冰冷的雾,谁也看不清里面潜藏着什么。
似乎是不愿在气势上输下来,直视着他,不说话,即便心头发寒,任然没有半分退缩。
四周的空气很静,针坠地的声响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良久,颜墨白再次开口,似是放柔了声音,重复着刚才的话,“为什么?”
这个少年,是罂粟,是毒酒。
而她是飞蛾,张开翅膀,迎向死亡。
淡然地笑了,眉目间的笑意肆意张扬,明媚而勾魂夺魄,少女姣好的容貌仿佛带刺的玫瑰。
只是,玫瑰虽美,奈何带刺。
她说:“想听解释你就告诉我,那六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沉默了。
一如既往,每当问道这个问题不是如家里那般磨砺两可解释就是避而不答。
他可以把她放到心尖上宠,愿意为她一次次破坏原有的计划,唯独,不会谈及自己的事。
颜墨白是个怎样的人,她清楚,冷漠,无情,刻薄,有用的时候兴许会留一条命,没用的时候直接抛弃。
毫无疑问,桐槿是她的例外。
可……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尝到了一点甜头,就会变得愈发贪婪,往往这样,越到最后失去的越多。
桐槿不过只是试探了一番,他就不再搭话,早就猜到会这样,桐槿并不失望,反而,如果他真的将那六年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那才会让桐槿变得震惊。
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
颜墨潇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堆食材,并没有注意到客厅的情况,一进门就直接朝颜墨白说道:“老四,珺嬛已经安排好了,过几天会过来,新药物已经采集到了,还得你亲自试药。”
名字一听就是个女的,悠悠瞟了眼颜墨潇,似笑非笑,“珺嬛?”
颜墨潇骤然抬头,这才发现客厅内的气氛颇显怪异,顿时就有些尴尬,把菜放好,殷勤笑道:“小槿也在啊,跟他和好了?”
硬着头皮,往沙发一坐,试着跟他们搭话。
桐槿并不回答问题,眸中有一团无止境的幽深,她挑了挑眉,朱唇微动:“试药?”
“啊……”桐槿拉长了声音,突然笑了,并未抵达眼底的笑意让人觉得心惊,“啪”地一声,她手上的杯子狠狠往桌子一放,杯内的液体溅出了大半,甚至有不少顷洒在衣服上,泛起了阵阵湿意。
她并没有在意这么多,眯着眼,紫色眸中透出的光芒冷漠凌厉,语气平淡到了极致,“颜墨白试药?他为什么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