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较量以伽兰·伊斯雷的落败告终。
六头青狼龙依次在场地中央融化成烂泥,而另一边,伪装成胖子莱尔的寄生体所控制的棋子则还有一头存活着,它的下颌挂着鲜血,眼里冒着紫光,面貌异常凶狠。
“看来还是我的军队更胜一筹。”伪莱尔得意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在2个棋子优势下,我竟然输了?
伽兰·伊斯雷不得其解。
他试着分析可能的落败原因,难道是伪莱尔的控制加强了青狼龙的个体强度?不,不对,它所控制的那四头青狼兽与他所控制的那六头并没有区别,它们奔跑的速度一样快,牙齿一样锋利,如果被咬穿喉咙,它们也一样会死。
它们是完全相同的个体,这意味着这是比赛充分公平,甚至是偏向伽兰。
那么问题究竟出在了哪儿?
伽兰回想着战斗发生时的情景,从最一开始的地方回放每一个画面——
双方的青狼龙像两片蔚蓝色的浪潮那样迎面撞击在一起,厮杀在一块,伽兰的青狼龙率先倒下,接着又倒下了第二头,这瞬间就让对战双方重回了同一起跑线上。随后双方各损失了一头,也就是在这时,战局出现了质的变化——伽兰一方率先失去了第三枚棋子。
至此,伪莱尔将两只的劣势硬生生地转化为了一头的优势,并将这优势保持到了最后。
可问题是,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该不会是认为我作弊了吧?”伪莱尔的语气满是嘲弄。。
伽兰咬着牙不说话,事实上,他不认为伪莱尔做了什么手脚,如果他想置伽兰于死地,他不必这么大费周章搞出这么一场的。
“好好分析一下自己为什么会输,我又为什么会赢,势均力敌的比赛才有激情嘛。”
闭嘴,我在思考呢……
双方使用的是同样的棋子,每一个个体代表着的是相同的战力,不存在彼此克制的可能。
双方在一片空地上比赛,没有任何地形效果,不存在任何地形因素导致的差异。
双方的主帅都没有强化自己的棋子。
那差别究竟在哪里?
“如果你准备好了,那就让我们准备开始下一局比赛了。”伪莱尔说。
该死!快思考!
他必须找到那个差异点,否则第二局比赛他将毫无胜算。
差异点……差异点……差异点是什么?那必定是某种无形的、但同时又起到关键作用的要素……
唯一的差异点恐怕就是他和伪莱尔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两个不同的个体,发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指令。
他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这句话,就好像生怕自己突然忘掉这句话那样。他觉得答案很可能藏在其中。
他觉得自己思考的方向应该对了。
没错,猫腻一定就藏在那指令的区别之中。
他再一次回顾那短短的两分钟。
蓝色的浪潮……尖牙与利爪……完全相同的个体。
这一次,他得到了答案。
正是一个指令上的区别,使得伽兰优势尽失,最终落败。
他想起那两片蔚蓝色浪潮刚刚交汇时的情景——六头青狼龙排成一排,摆出防御姿态。而伪莱尔的四头青狼龙则是平均分为两列,每列两头,一前一后。
暂停,它们为什么这么排列?
影片继续播放,四只青狼龙一跃而起,前排那两负责咬喉咙,后排两只负责咬后颈。它们的目标明确,伪莱尔的指令就像基因那样刻在了他们的每一个细胞里。而伽兰的疑问在这一刻得到解答——这两个队列的攻击目标从一开始就锁定好了,它们瞄准的正是伽兰那长条形队伍中最左侧的两只棋子。
暂停,反观伽兰一方的局势——
六只青狼龙排成一排,没有明确的攻击目标。面对袭来的敌军,该攻击前排?还是攻击后排?该攻击左侧的那只?还是右侧的那只?它们没有答案。不仅如此,它们的攻击也随意而没有章法。有的咬向了对方的腹部,有的咬向对方脸部,一点都没有针对性。虽然能够给予对方一定的创伤,但都不致命。
在这样的攻势之下,伽兰一方的两头青狼龙瞬间就断气了,根本没有造成威胁。而就在这时,伽兰战术上的缺乏的细致暴露出了另一个问题:由于他的青狼龙是直线排列的,位于伽兰队列右侧的棋子此时离已经交火的左侧部队甚至还有一定的距离,没有办法立刻反击,这也大大减轻了敌方的进攻压力。
综合以上,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伪莱尔的战术思想:集火进攻。
接下来的战事则进一步验证了这一点。在四对四的情况下,伽兰的四只棋子各自盯着一只敌方棋子撕咬,而敌方则是坚持贯彻两只盯一只的战术,即便脸被烂破,肚子被咬破,内脏都流出来了也不动摇。正是坚持贯彻了这样的战术,使战局随后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
“确实高明。”想通原因之后,伽兰不禁称赞道。
“看来你终于弄明白了,那么接下来的较量就更加令人期待了。”
说罢他又一打响指,战场上仅存的那头青狼龙化作一团黑泥消失了。
“在第二局比赛开始之前,我能问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这些棋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伽兰之所以问这么,是因为先前无论是与焰纹兽连接,还是与那黑鸟连接时,他都会产生一种与之在某种精神层面相联系的感觉。说得通俗些,就是“心意相通”的感觉。这并不是说他能感受被控制对象的情绪,而是他能隐约辨认出到被控制对象正在产生某种情绪——饥饿也好、恐惧也好、喜悦也好,这些情绪在产生时,能在伽兰的脑内产生微弱的刺激信号,让他知道被控制对象产生了某种特定情绪。
然而,刚才与那些青狼龙连接并没有在他的脑内产生这些刺激信号。虽然他确实连接并控制了那些青狼龙,但在那一刻觉得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连接到了一片虚无,这让他觉得浑身冰冷。
“这个嘛……”伪莱尔发出胖子特有的嗤嗤笑声,“就等你自己去发现了。”
伪莱尔又一打响指,从天花板上掉下来10堆黑泥,包裹在其中的生物随后显露出来,那是4只焰纹兽和6只黑鸟。
伽兰双眼放光,大为兴奋,在这个星球上不可能有人像他这么了解焰纹兽了,他熟悉它们的动作,知道它们的优劣势,他甚至连它们嘴里有几颗牙齿这种事都知道(72颗)。而黑鸟也是他曾操纵过的生物。
总的来说,从棋子池来看,第二局比赛对他来说将会很有利。
“让我再提醒你一次,从这局开始,我会指挥我的棋子吃掉你的主帅,也就是——你本人。而你必须阻止我这么做,消灭我的棋子也好,杀了我本人也好,都任你选择,总之,使出吃奶的力气来赢得比赛吧,伽兰·伊斯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