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之外的龙城,人潮熙熙攘攘。
黄昏压着最后的余晖到来,街道上已经有星星点点的斑斓。庆仁府中,龙庆仁来回踱步,显得有些不安。他已经到龙承思的住所去了不下十遍,但是每次去那只大蟒蛇都没有任何异常,这让他觉得对于看守小厮的处置并没与任何的不妥之处。
黑夜压境,火红的灯笼升空,给这孤寂的夜添上壮丽的色彩。果然如同道士所料,夜晚格外的平静,没有任何风吹草动,长明已经亲自到城中巡视,寻找合适的时机。
在此之前,长明已经安排得力的家眷到城中的各个角落,燃放起烟花,惹得城中的孩童驻足观看。
城中爆竹炸裂的声音已经响成一片,似乎是因为今年有战事,爆竹的声音比任何一年都要响。
“长老,现在燃放烟花和灯笼是否合适?”虽然之前龙庆仁已经安排过此事,但是小厮还是前来禀报。
在大堂之上,龙庆仁呷一口茶,从呆坐中惊醒,小厮也下了一跳。很快龙庆仁便恢复过来,说道:“灯笼上‘庆仁府’三个字涂上去了吗?”
“已经准备妥当。”小厮回答。
“庆渊府也参与今晚的事宜吗?”龙庆仁随口说道。
“按照长老的吩咐,小的已经好些时日没有出门,不知庆渊府是何动向。”小厮说道。
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龙庆仁现在才想起,一连半个多月的闭门锁屋,对于外界的情况竟然一无所知。
龙庆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滚烫的热茶滋到嘴唇,咧起嘴急躁的说道:“你——还有你,快去,看庆渊府的灯笼可有我们这般大?”
两个小厮面面相觑。
“去,快去呀!”龙庆仁命令式地催促。
小厮腿脚像带了轮子一样,急忙飞奔而出。龙庆仁这才想起老,不光是和庆渊府比试灯笼的巨大,他实在不知道庆渊府对今年的民间活动是什么态度。
不多时,庆仁府中门铃咣当直响,小厮已经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说道:“庆渊府中已经准备了灯笼和爆竹,已经开始燃放了。”
得到小厮地回复,龙庆仁说道:“你们也准备准备,将这灯笼和爆竹快快燃放,尽快回来,切记不可在外多逗留。”
“是,长老!”小厮还在喘着粗气,脸上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
庆渊府内,龙庆渊已经站在府中最高的瞭望台上静静地注视着一切。
“长老,刚才庆仁府的人来过,问我们庆渊府中是否参与!”看守府门的小厮说道。
“哦?你怎么说!”龙庆渊说道。
“小的实话实说,说正在准备燃放了。”小厮双腿已经打起了寒颤。
“来人可有问其他话吗?”龙庆渊问。
“还问燃放灯笼的尺寸,上面是否涂着字样!”小厮说道。
“你怎么回答!”龙庆渊冷冷地说道。
“小的说尺寸和字样这些一概不知!”小厮说道。
“嗯?一概不知!”龙庆渊反问。
这一问,小厮慌了神,说道:“小的就是一个看门的,对于这些的确是一概不知,请长老恕罪。”
龙庆渊挥动手臂,小厮会意般地退了下去。
“看来好戏即将上演!”龙庆渊自言自语道,转首说道:“来人,通知长明今晚不要燃放尺寸最大的的灯笼。”
长明接到指令,将已经准备好的巨幅灯笼收了起来。夜空中,血红的灯笼了已经弥散开来,像仙女开花般地飘荡在龙城的每一处角落。
深宫之内,城主龙天赐也已经知道此刻城中的狂欢,凹陷着眼眶对着赵武娘说道:“有此百姓,何愁战胜不了那大梁呀!”
赵武娘连连点头。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夜晚的狂欢为城中的百姓带来久违的欢愉,也藏匿着不安与焦躁。
焦躁者又何止一人。
庆仁府中,龙庆仁又返回龙承思的房屋,那只大蟒蛇盘在一起,没有丝毫的动静。
庆渊府中,龙庆渊双手靠后,注视着庆仁府的方向,任何一处烟花的绽放都要看个究竟,看是否是庆仁府中着火。
出乎意外的是赵武娘最先得到消息。
城主的眼线是快马加鞭闯进内堂,赵武娘从内堂迎接了眼线,小声说道:“城主身体不适,刚服药,不便于接见,还是由我转述给城主!”
眼线迟疑一下,说道:“此事关系重大,还请务必尽快告知城主!”得到赵武娘的应答后,眼线将庆渊府着火的消息告知赵武娘。
夜晚,巨大火球已经将夜色映的格外红,龙庆仁慌乱中惊醒,撒了欢的像柴房奔去,与柴房一墙之隔就是内府,龙乔业和龙承思正在苦练武功。
火光炸裂,家眷们已经端起锅碗瓢盆像其泼水,烈火熊熊,水在遇到烈火的一刹那有爆炸的声响。
城中的百姓有人已经聚集过来,人越来越多,龙庆仁蹿进内府,发现与柴房相隔的墙体已经被烧得通红。
烈焰从墙体上穿透,将内府中的花草烧焦。龙庆仁瘫坐在地上,直愣愣的竟没有任何动作,任何反应。
围观的人群中,龙庆渊带着长明已经赶了过来,一桶液体下去,火焰似乎更加猛烈。
人群被这猛烈地火焰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庆仁长老——长老——大哥!”龙庆渊声嘶力竭的叫喊。因为大火的缘故,严防嘶死守的庆仁府终于可以随便出入,龙庆渊在府中一边踱步一边寻找。
听到龙庆渊的声音,龙庆仁终于清醒过来,将地上的草木灰涂在脸上,从人群中蹿进火场。
龙庆渊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说道:“府中遭此横祸,哥哥没事吧,财物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只要身体无碍!”
龙庆仁咧起嘴巴嘿嘿一笑,眨巴着眼睛,说道:“你——你——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
龙庆渊也感到疑惑,说道:“大哥,我是庆渊呀!”
“不认识!”龙庆仁傻笑着说。
龙庆渊反复试了几次,觉得龙庆仁一定是傻了,便吩咐长明停止救火,大摇大摆地走出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