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前面黑压压的人群,谭飞顿时止步,心中流泪;只以为刚才拦截自己等人的呼应,换来了大队援军!他也不清楚今夜到底有多少歹人,子弹够不够用;但却知晓今夜来人带有弓箭,自是不能站在街中与人周旋,便转了方向,进入何家大院。
石四方离开何家大院后,曾留话几人看守!他走得急,随从虽然听令,但顾忌他的安全,就分出四人看守何家大院!其他人随他前去。因为今夜顺利,再加上何家大院广大,三圣军最为要紧的就是这些粮食!留下的四人就放弃了前门大院,缩在仓储院中,等待王坛主等人!在他们想来,今夜三圣军计划周全,再加上这何家村尽是种田劳作之人,哪里有人敢来寻他们的由头!只是不曾想,谭飞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只能进了何家大院躲避。
谭飞等众人进了大门,才发现院中躺着几名尸体,看穿着应是院中仆人之类!不过这些与他也无关,赶紧关了门,插上门栓。他眼光四处查看,寻找可暂居之点;只是这院中不似来的路上,只有几盏灯笼孤零零的挂在高处,显得院中昏昏暗暗,不太清晰。院外与院内只有一墙之隔;院外声音从小变大,又化为整齐呼应之声!心知不好。突然听得旁院声音传来,谭飞猛然转过头盯去,就见得身影举着火把,手中拿着刀枪过来。
石四方在后面紧跟谭飞等人,他压着步子不敢太快,后面随从及后续士兵,也大都追上来!远远看到前方大队人马截住谭飞等,心中刚想高兴,突然暗道不好!在加快步伐,就见得谭飞等人进了敞开的何家大院,关上了大门,插上了门栓。
前方王坛主率领部下来到石四方身边,众人行礼拜见,石四方转头盯着去寻王坛主的随从道:“为何现在才到?”他心中有气,语气自然冰冷;此时说话,不见情面。
那随从跪地正欲解释,却见石四方手中铁枪挥成一道直线,空气中都能听到声音,重重打在那随从头上!随从连声音都没发出,整个脑袋就如同开花,溅得四处都是红的白的!旁边的众人更是不敢说话,四周静得鸦雀无声。
“我说过,不听军令者死!延我号令,误我大事,我必杀之!”石四方语气冷冷的说道!他说的慢,声音却不大,但四周的三圣军却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王坛主,更是低着头噤若寒蝉,额头上有冷汗冒出。他自知今夜事因,是自己害死的那随从;此时心中坎坷不安!
“王坛主,你说是与不是!”石四方看着王坛主,语气冰冷的问道!
“是!上刀山下火海,敢不为神将效死!”王坛主跪地大声说道!接着旁边众人尽皆跪地高呼“敢不为神将效死!”
看着跪了一地的属下,石四方冰冷的脸上看不出变化!“都起来,这院中的粮食我要;人,我也要!”他说着,指着何家大院!接着又道“要活的!”
“是!”众人听了号令,起身去围何家大院!这墙边本就有梯子原木之类的立在墙边,众人也不需再找寻,便准备依靠这些上墙。就在此时,听得院中发出砰砰的巨响;然后又是砰砰的声音。
谭飞看得拿着火把刀枪的两人露出身影,手上毫不犹豫的举枪射击。那两人从旁院刚踏入前院,还未反应,便闻声倒地。谭飞也未放下手中枪,持枪走向两人刚出来的旁院。众人此时哪里敢停留在前院,顿时尾随而上,跟在谭飞身后!进入这旁院,里面并无花花草草,倒是平整的大院子,比之刚才前院也不遑多让!然后就见得一间屋前门口,窜出来两个人,拿着火把跟大刀,冲向进入院中的谭飞;谭飞也不在意,抬起枪口补上两枪,应声倒地。众人跟上,依次进入院中,谭飞看到后面的宝山跟山牙拿着前院刚才倒地的刀枪,也跟了过来。
“去看看屋中是什么!”谭飞不知道这院中是否还有敌人,对着身边众人道!
众人虽然今夜吓得不轻,但听得谭飞的声音还是动了起来!这旁院四扇门,尽皆被大伙以棍棒打开,小心翼翼的查看,倒是并无敌人。
“是粮食!”四间房中堆满的粮食众人熟悉,有人回道。便在这时,就听见嗡嗡嗡的声音传来,顿时响起一片惨叫。
听到里面枪声,石四方也看向何家大院!接着低声道:“放箭!”他心中自知院中留守的随从必定不保,但他心疼的是粮食!“不要上油!”他又接着补了一句。
身边随从自是传令,将石四方所令传给围墙旁众人!此时已有多人上了院墙,居高临下观察院内,知晓进了旁院,招呼众人齐射。顿时旁院内就遭了殃,箭如雨下,伴随有惨叫声。
谭飞站的并非院中,听的嗡嗡的声音,便有众人惨叫!忙喊道:“贴墙,快进屋!”说完之后,顺着墙角进了一间屋中。众人听得声音,也急急的进了屋中,尚未进去的,贴着墙角。
何家大院里的房子,又跟外间不同!他不是木头墙体,也不是泥草砂浆为基,而是石砖砌成!屋顶之上是圆木横梁贴灰瓦,屋中是摆的满满的袋子。随着他进来的还有几人,既有牛家庄的人,也有何家庄的人!其余几人散布在其他几间屋中。只是传来的哭喊呼叫声,依旧不安。
“这么多粮食,要是不死,我们村里能吃上一年!”谭飞在思考其他,身后的猴子靠在袋子上,自言自语道!
旁边死里逃生的几人瞪着他,其中有人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外面的歹人进来先吃了我们!”
“”不吃死了做饿死鬼?今天俺就是让外面的歹人杀了也做个饱死鬼!猴子反击道。他边说,伸手抓进袋子里!抓出来也不管不看,捂在嘴巴上就是一阵猛嚼!
牛家庄虽然种田为生,但是因为所处位置,地里收成自是不好!他性子活脱,年少饿肚子不少回,做梦都想天天吃饱肚子;所以见这粮食心中欢喜,又有些羡慕。众人提起此时此景,才明白自身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他今晚跟着众人也见了不少场面,刚才箭如雨下,身上又挂了彩;联想到以前想法,眼下又是死地,颇有豁出去的气势。
众人见它模样,也不觉好笑;只道是说到心里!他们有何家庄村民,有牛家庄村民,虽然都种地为生,可一年到头却吃不饱肚子!何家庄周边地块倒是不错,可也尽给何家收拢霸占。他们除去赋税,尚要交纳租金,过得也不如意。见猴子在哪里生嚼袋中粮食,顿感一生过得不如意,还不如死前做个饱死鬼的觉悟。便有样学样,拿出袋中的粮食捂在嘴上。
谭飞看顾着外面,心中也自着急!他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到了这里,又怎么到的如此地步!他脑中虽然尚数清晰,可心中却一片茫然!本就是后知后觉到了这陌生之地,本以为平平安安的寻一处终老,却又遇见如此事情。在邙山中,他虽然无力,但背囊中有粮食,又与牛家庄等人相遇,自是感触不大!可今日向北失败,又被堵在这处旁院,手中尽管有枪,背囊中还有手榴弹,也感到一股无力。此时听到身后众人声音,顿时杂乱一团,只觉得烦躁!暴喝一声:“还没死呢!”他既是给身后几人说,也是给自己说。
几人被他暴喝一声,顿时动作不敢在大,靠着粮食袋子上,默默咀嚼口中粮食。
三圣军上的院墙的人越来越多,就有人下了前院,将大门打开!就有士兵举着火把进入院子,将昏暗的院中照的明亮。紧接着石四方踏入园中,身前站有随从,紧紧盯着前院中的每一处。刚才墙上士兵已经回报村民躲在旁院,此时随着石四方进入前院;墙上士兵搭弓瞄准旁院之外,也有分出部分兵力对准前院与旁院链接之处。石四方扫向联通处,就看到旁边倒着两名随自己来的随从,面上看不出表情。
身边随从领几人,欲进入旁院中;只是刚到旁院门口,砰砰的枪声响起来!领头的两名随从好像木偶,直直的仰天倒了下去。站在前院的石四方,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他虽然听到手下讲到对方有怪异武器,能远处闻声杀人;但毕竟未曾亲眼见识过!刚才却是在他眼皮子低下,两名亲近随从如遭重击,随着砰砰的声音,直直倒下去。那随从都是跟随自己多日,平时有自己指点,寻常二三人近不得身。只是在这武器面前,却是一点风浪都未有,死的无声无息。
随着领头的两位随从倒地,跟在身后的几人顿时四散,不敢进入院中!墙上院中其余人用弓箭还击,只是一时之间入不了旁院。
谭飞趴在窗口,静静地注视着前院与旁院的连通之地;身后众人,也大都靠着身后的粮食袋子,或坐在袋子上;其他三件屋子,也大都关上了门,不知里面情况。因为未用火箭,这院中也无灯火;昏暗的夜色里只有嗡嗡的声音,飞舞着羽箭。
他刚才收拾了乱想的念头,唯一留下的就是活着的想法!他虽开始混乱,但如今收拾了心神;细想今晚所发生的的过程,顿时感觉其中问题所在。
那就是为何在这处院子前碰上歹徒大队人马?他从发现并做出决定出击,眼中是五人的歹徒小队;路上所见者,也大多为三五一伙,并无大队;就算是自己被拦截,刚开始也并不多,只是靠着弓箭拦截呼应才越聚越多;那为何来到这里前面有大股人马?白日间曾怀疑过那魁梧粗犷的大汉等人是军伍,而且晚上出来的那些歹人又明显以那魁梧大汉为首。若是这些真是如军队一般,那为何又来袭击何家庄?不可能是寻仇!也不可能单独是为了杀戮!那就剩下一条,是为了钱粮!而若是为了金银,这个千把人口的何家庄又能拿的出几两银子?看来他们今日所为,恐怕就是何家庄的粮食!
还有院中,他们进来的时候就见得前院尸体,为何在这旁院里出来两名歹徒?进来的时候里面还留有两名歹徒?或者一开始,前面的那股人马便不是为了我等,而是为了这院子里的粮食吧!只是阴差阳错,拦截了自己等人,才以为是歹徒召集大队拦截自己吧!若是这样,那这屋中的粮食,说不定就是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