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蕊燕一行人走后，春雨再也憋不住：“小姐，世子他…”
苏晴岚摇了摇头，苦笑道：“恐怕是将军府的事，辅国公府不想牵扯进来。”
“也是，这个节骨眼上，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更何况以前辅国公府就不与咱们将军府来往。”
什么？苏晴岚一脸懵的看着春雨。
“小姐，您不记得了。宫世子和二少爷幼年相识，后关系十分要好，经常往来，你和已故的大少爷也非常喜欢他。但是按理说孩子交好，两府关系也该亲近才是，可是奇怪的是辅国公府和咱们府并没有往来。”
“哦？还真是奇怪。”苏晴岚拉着春雨坐下，让她慢慢说。
“还有更奇怪的，听说咱们夫人和康荣公主还在闺阁时，十分要好。康荣公主和咱们将军也是自幼相识的，当今圣上又只有这么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按理，辅国公府和将军府应该关系很好才对。”
“唔……辅国公你知道多少？”
“辅国公是宫太傅嫡孙，宫太傅是先皇的老师，又曾负责教导皇子和各府陪读的世家子弟，自然也是皇上和将军的老师。不过如今年事已高，已经不再问世。”
闾丘振丰和绍淳帝是宫太傅的学生，宫太傅的孙子娶了绍淳帝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而张曼薇和康荣公主又是闺中密友，她们两个和闾丘振丰也是认识的，为什么结了婚后就不来往了呢？
“小姐，你在想什么？”见苏晴岚凝眉思索的模样，春雨好奇的问道。
“在想，父亲他们出事，皇上下旨捉拿，和将军府有过多牵扯，不管是否已经疏远，或者翻脸，但是毕竟曾经是关系十分要好的朋友。这个节骨眼让自己的孩子，前往西境，是否……”说到这里，苏晴岚突然不再说下去。
“是否什么？”春雨性急，忍不住追问。
她有一个猜想，却不能现在说出来。
春雨见苏晴岚依然不答，还想继续追问，苏晴岚却已经站起身，开始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司南呢？”
“司护卫昨晚就出府了，还没回来。”春雨站起身帮着苏晴岚更衣。
出府了？是安排她见张曼薇的事吧。也不知道行不行，没有辅国公府的帮助，她真的能在青天白日下见到重犯？虽然心里有点怀疑，但是苏晴岚还是很期待的，有那么一种直觉，她觉得司南不会食言。
桦馨院。
蕊燕给赵漓心行了礼后，静候在一侧。
放下筷子，拿过丫鬟手里捧着的茶，漱了口，擦拭干净本就干净白皙的手，赵漓心起身。
蕊燕伸手扶起：“夫人吃的格外少，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日日都是这些菜，再好吃也腻了。”
“奴婢兄长前两日恰巧碰到一位俞州名厨，有幸尝过他做的酱香肘子，滑而不腻，入口即化，让人回味无穷，想着府里的厨子已经有一阵子没换过了，恐夫人您腻了这味道，便将他多留了几日。”
“你们有心了。”
“奴婢们能为夫人您分忧，是奴婢们的福气。”
赵漓心很享受蕊燕的奉承，两人又说了几句贴心话，才问道：“你可见到她了，气色如何？”
“见到了。”蕊燕知道赵漓心问的是闾丘洛夕，连忙点头：“奴婢过去的时候，夕少夫人刚醒一会，奴婢瞧她面色苍白，但是精神尚好。”
“这是慢性毒，这才服了没多久，确是看不出，且这味毒，发作也要半年后，但是昨日守卫报来的消息，也不能不查。”
“夫人是担心毒药提前发作？”昨日那守卫确实是说突听院里吵闹，他进去后，夕少夫人已经睡着了，但房里凌乱的模样，夕少夫人昏厥的可能更大。
“突然梦魇？哼，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毒发的其中一个症状就是精神不济，被心魔所惑，疯癫数月，最后心衰而亡。普通大夫根本瞧不出。可昨日闾丘洛夕就突然疯言疯语，太过奇怪。”
“夫人，奴婢觉得发生在夕少夫人身上并不奇怪。”
“哦？”赵漓心好奇的看着蕊燕，示意她说下去。
蕊燕也没有卖关子：“夫人，之前大夫说夕少夫人可是重伤，伤及脏腑，随时可能丧命。您看，那么重的伤，不也眨眼就好了？”
赵漓心略微沉凝。
“大夫是大少爷找的，必不会有假。奴婢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好的，但是其中必有我们不知道的蹊跷。所以，奴婢觉得，夕少夫人毒发提前，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挽玲，你觉得呢？”赵漓心问向身侧的陪嫁丫鬟何妈妈。
“夫人，奴婢也认同蕊燕的话。”何妈妈微微弯身。
赵漓心点了点头，又看向蕊燕：“她还是不肯答应吗？”
蕊燕摇了摇头：“是奴婢无能，不能劝服夕少夫人。”
“与你无关，她是铁了心不肯承认。本想着过几日带她见见冬雪那个贱婢，说不定她就会承认下毒的是她，哼…”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偏偏这个时候出事。
赵漓心阴郁下来的脸，带着狠厉。
“夫人，冬雪被劫，会不会暴露我们？”何妈妈不安的道，毕竟她当日在厨房给白少夫人下药是被冬雪亲眼所见。那个贱丫头倒是嘴硬，怎么都不肯改口。无法，只能先烫烂她的喉咙。
“就看源阁要把这些劫走的人如何处置了。劫走的都是各府私牢16到18岁的丫鬟，像冬雪这样看到不该看的的丫鬟不算是少数，就看源阁在知道冬雪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后，是否会医治她。”赵漓心蹙眉，各府已经报了官，私底下也成立了临时搜捕队，丢人事小丢脸事大。
“奴婢再派些人去找。”
赵漓心应允的点点头，何妈妈行了一礼离开。
“你吩咐下去，让守着北院的人打起精神，切不可让可疑的人进去。”
“是。”
“宫世子虽然被禁足，但是肯定会派人去北院。夜晚，北院的护卫再加派人手，切不可在毒药完全侵蚀她的身体前让外人发现她中毒。”
“是。”蕊燕想了想，又道：“夫人，再过几日，白少夫人就出月子了…”
“无妨，你不是和花烟关系甚好，告诉她，我欲给大少爷抬一个姨娘。”
又抬姨娘？半月前才安排了一个丫鬟做了通房。夫人为何要让白少夫人落胎，甚至终身不孕，又频繁给大少爷安排侍妾？虽然心里有诸多疑问，却也不敢问出声。她知道，该她知道的时候她自然会知道，那时候，就算她不想知道也不能了，那时候，就真会和何妈妈一样，成为夫人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
赵漓心挥了挥手让蕊燕退下，看着关上的门，脸上一片阴冷：衍儿，你别怪娘，谁让你非我所…
辅国公府。
“那便依她吧。”宫清宇妥协的看着面前的人。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她。”
宫清宇点了点头：“有你在，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男子没有接话，而是说起另一件事：“我的人找到了当日欲劫走将军的人，不过都死了。”
“看来幕后之人比我们更快。”
男子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南弈，刑部大牢出来后，可否带玥儿来我这？”
男子看着面前略带羞涩的少年，心底划过一丝异样，微微蹙眉：“不可。公主对她很是不喜，她如今已是四面楚歌，你若再靠近她，恐怕公主下次就会要了她的命。”
宫清宇面色渐渐苍白，痛苦的闭了闭眼：“是我考虑不周……我只是太想她了…”
想她？男子回忆起苏晴岚搂住自己脖子时，微微仰起的脸，虽然略显苍白，却并不讨厌，反而有点可爱……可爱？男子俊逸的眉深蹙，厌烦的起身，他可能疯了，居然会觉得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好。
嗯？宫清宇不解的看着男子生气离去的背影，疑惑的自问，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