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你怎能……”
许星河何曾被如此蛮横对待过,心中难平,还欲与白衣大汉争辩一番,突然感到一股寒意深入骨髓,看着大汉手中的那股看似十分平静的灵力,瞳孔微缩。
“娃娃,你还想说些什么?回去找找你的长辈,问问为什么他们不自己来?老鼠般的东西,还是一样的恶心。”
白衣大汉看着沈星河欲言又止的模样,戏谑道。
许星河沉默着,握紧了拳头,身旁的两人更是不敢稍有异动。
真是不知进退。
正当白衣大汉耐心渐尽,杀机已起时。
许星河三人忽然神色恍惚,似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许星河面色一沉,其他二人则如释重负般。
“前辈,今日之事,阴阳宗会去天启殿讨个说法,望前辈也能如今日一般,大展神威。”
片刻后,神色阴沉的许星河微微躬身,缓缓道。
话罢,便与其余二人齐齐消失了,有些惶急。
啧啧,真是孩子般的气话。
白衣大汉掏了掏耳朵,也不甚在意,看着某处虚空,撇了撇嘴。
“一路货色,说老鼠都是抬举了。”
见碍眼的都走了,白衣大汉收去了道境威压,缓缓落地,来到了方尘面前。
他仔细打量着方尘,极为放肆。
方尘面不改色,知道他还未真正的认可自己,眼中浮现出一道道玄奥的波纹,淡淡道:
“你在等什么?”
白衣大汉眼神微凝,来不及多想,立即躬身道:
“天启殿执法司,武神通见过上使,若有冒犯,甘愿受罚。”
话虽恭敬,但神态却依旧不改。
样子做的不怎样。
“武神通?还凑合吧。”
思索片刻后,方尘点点头,朝宫外走去。
这还凑合?上使真……是有见识。
身后的白奕闻言嘴角一抽,上使真是非同一般,心中腹诽着,但还是通知了天启殿的门人跟了上去。
武神通看着方尘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
殿主吩咐的时候,还以为是那个圣地大能下界,没想到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娃娃。
或许别人会觉得独闯王宫,搏杀超脱者是件惊世骇俗之事。
但在武神通的眼里,不过是过家家的游戏罢了,不说整个红尘界,就算是天启殿中,也不是没有虚空战超脱的例子,更别提只是俗世中的另类证道的伪超脱罢了。
这般修为,怎么会是圣地来的?
武神通有些想不通,回忆着姓方的圣地高层,缓缓融入虚空中。
从头到尾,没有人搭理过燕王喜等人,小小的世俗国度,又有什么好值得他们在意的呢。
……
远处宫殿中的燕太子姬丹看着这一幕,心中波澜不定,他机关算尽,到头来就算是得偿所愿,乃至中兴大燕,扫平六国,又算的了什么?
姬丹迷茫了,当远超世俗的世界摆在他的面前时,他发现他努力的一切,追求的理想,显得如此可笑。
在那般天地之威面前,君王的权利又算的了什么呢?
“太子丹?有些事,不该想就不要想,冥冥中早已注定了每个人的位置,当然,不包括我。”
方尘不知何时来到了姬丹的身后,姬丹猛地一惊,周围的护卫也反应了过来,纷纷涌了过来。
方尘嘴角挂着淡笑,看着姬丹,看着虚空中那一位斩道二境的修士。
面对这位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姬丹很清楚,眼前的这位有多可怕,哪怕是墨老,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挥了挥手,阻止了蠢蠢欲动的护卫们。
“我来跟你要个人,柳长风。”
方尘见状也不意外,他知道姬丹不是个看不清形势的人,所以他不会拒绝他的要求,只要柳长风答应。
姬丹神情一肃,他的确很忌惮方尘,但不可能一味地答应他的要求,这已经违背了他心中的道。
所以姬丹看向了一脸惊愕的柳长风,他的确相信柳长风,他确信他不会看错人。
“阁下如此要求,丹不敢拒绝,但一切要看长风的意愿,若他不愿,也希望阁下不要为难。”
方尘不置可否,点点头,他不是相信柳长风,他是相信自己。
柳长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方尘为什么突然要带他走,太子殿下对他有恩,他本是不会背弃姬丹的。
但看着方尘的神色淡漠的面容,柳长风有些踌躇,原本他是不信方尘真能救活他妹妹的,只是抱着万一的期许。
但看到方尘有着如此恐怖的实力,以及那明显非同一般的身份地位,他已信了八九分,甚至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崇拜,方尘带他走,一定有他的用意。
片刻后,柳长风跪在姬丹面前,深深伏在地面,沉声道:
“太子殿下,小人……日后若有吩咐,赴汤蹈火,万死不悔!”
姬丹闻言,面色一沉,但感知着身旁传来的气息,还是缓缓闭上了眼睛,沉声道:“既然如此,随你去吧。”
“谢殿下!”
柳长风哽咽着,久久不起身。
方尘不耐烦了,拉起柳长风就往外走。
不顾姬丹阴沉的神色,只留下飘然而去的身影。
“你很适合当王。”
微风带去了方尘最后的话,姬丹微微一愣,脸上波澜不惊,哪有什么怨愤。
……
这一战,便是一日。
待方尘等人出来时,已至日落时分。
方尘缓缓走着,身后跟着白奕和柳长风,其后更是跟着百余位白衣人,当然,楚河也在其中。
很快就到了宫门前,看着这还未干涸的血泊,方尘不自觉伸了个懒腰,嘴角顿时一抽。
“白奕,你养好伤,便带人毁了首阳山的血湖,一定要处理干净。”
“是,上使,我等不会再给冥界妖人可乘之机。”
白奕闻言,当即拱手道。
语气较平时恭敬了不少,看到方尘那般手撕超脱者的不讲理的蛮力,心中那一丝丝怀疑与轻视也散去了,还感到微微发怵。
方尘却没想这么多,击败两个超脱者,并不值得在意。
“这王宫的血色倒与这落日衬的很。”
淡淡的话语略带着几分痛楚的意味渐渐飘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