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江珊给大家上了一次理论解剖课之后歇息,忽然思及不能进行人体解剖,那么要让学生有能够给病人做手术的能力实在是为难。不轻易间,忧虑就流露了出来。冯延五看着她,然后问:“老师为什么事情而担忧呢?”江珊把自己想要给学生做人体解剖的想法说了出来。冯延五很惊骇,半天说不出话来。江珊知道吓到他了,便笑着说:“原来你这么不经吓。”冯延五这才收起自己的尴尬,嘿嘿笑了。要做人体解剖不容易,尸体不知如何得到,而人们对鬼神的崇敬也让尸体解剖的行为变得困难。
即便是动物解剖也不容易。还记得刚开始上动物解剖课的时候,江珊先给学生做了一个解剖示范,结果不少学生受不了这样惨烈的解剖吓变了脸色,而苏玉娘和欧阳慕雪两个小女生更是给吓哭了。当时江珊很严肃的看着众人,说:“解剖一只动物都不敢,你们怎么能够在给病人动手术的时候不会手颤抖?只是那么颤抖一下,病人很可能就因此丧命,你们知道吗?不能解剖的,出去!”众人给江珊的严肃给吓住了,实在想不到看起来柔弱温婉的老师还有如此冷血的一面。于是那吓哭的赶紧就止住了哭声,开始默默的进行解剖。结果实验结束的时候,江珊又放柔和了姿态对众人说:“为医者当有仁善之心,即便是对待动物也应该如此。大家对待动物仁善,我很高兴,在医德上,大家是及格的。但是要知道医学的发展,需要这些动物的牺牲。我希望大家能够认真学,这样才对得起它们的牺牲。另外也希望大家能够保持这样的仁善,不要随意那动物来解剖和折磨。对于这些为了我们医学发展的动物,我们对它们给予尊重,因此这些解剖完的动物一律焚化,焚化之前大家先对它们进行三次鞠躬。”众学生面面相觑,但也心悦诚服的按照江珊的要求去做。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得医院的一个伙计来报,说是苏文俊和一个衙门里的老爷求见。江珊心下纳闷,这衙门里的人找自己干嘛?自己应该没犯什么事吧。心里嘀咕却也还是让人把他们请进来。
江珊向苏文俊和来人行了礼,请他们上座,又从朝月手中接过如梦,让她去倒茶。苏文俊和来人客套了一番,也就入座了。苏文俊先向江珊介绍同来的人,竟然是京都府衙的林墨寒林大人,大约相当于国家最高法院的法官。林墨寒一阵寒暄之后,慢吞吞的说:“听说夫人医术高明,又是御封的第一医学博士,在下想请夫人帮忙做一个尸体检验。”他心下打鼓,怕江珊会拒绝,因为毕竟这个年代有哪个女人敢给人做尸检的?江珊的声名在外,是新工业司李司长的夫人更是当今圣上亲封的第一医学博士,他更不能肯定江珊愿意帮忙。但这个案件实在棘手,处理不好,自己的乌纱帽就要保不住了,所以他才拉了苏文俊来帮游说江珊。苏文俊果然很识趣的在一旁帮腔说:“是啊,我也听得舍妹夸赞夫人擅长解剖,所以才冒昧带林大人来访的。还希望夫人不要拒绝的好。”
江珊微微一顿说:“大人要做尸检,衙门里不是有仵作吗?为何舍近求远呢?”其实不是江珊不愿意做尸检,相反,这个尸检让她找到了给教授人体解剖课的方法,是愿意接下这个活的,只是心下仍有些疑惑。因为衙门里有仵作,发生命案需要验尸的时候,应该由仵作进行检验,为什么突然来找她这个不相干的人呢?
林墨寒顿了顿说:“嗯,这回的命案比较复杂。死者身份比较金贵,而死的有很蹊跷,周身未见任何外伤。仵作也查不出什么来,所以才来请夫人帮忙。如果夫人能够帮忙的话,衙门愿意奉上500银元作为劳资。”江珊只是“哦”了一声,并未做更多的表情。法医鉴定的尸检解剖毕竟不同于纯粹的教学解剖,法医鉴定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它的目的在于抓住凶手,惩治罪犯。因此做法医鉴定是一件需要认真对待的事情。虽然江珊从来没有给人做过法医鉴定,但是可以说江珊在这个世界里的能力给人做法医鉴定绝对是够资格的。但是如果这个死者身份特殊的话,她想给学生做彻底的解剖演示怕是会有困难。
林墨寒看她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低低的唤了一句:“夫人?”江珊回过神来,决定趁此机会达到自己获得尸体的目的,于是扬起笑脸:“大人既然有此要求,我又如何能拒绝?这劳资就不必了,不过我有三个请求,还请大人答应。”林墨寒看江珊答应了,很是欣喜:“夫人有什么要求请说。”江珊笑了:“倒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第一件事是我去解剖可以带着我的学生们一起去。”林墨寒频频点头。
“第二件事是,大人以后再需要进行尸检可否时常让我和我的学生来做一些。”江珊话一说完,林墨寒错愕,苏文俊也愣住了。没法不错愕啊,提的请求竟然是要主动帮人忙!江珊看着他们两的表情心下偷乐,笑着又问了一句:“大人可答应?”林墨寒这才回过神来,嚅嚅的道:“好,好,夫人能帮忙实在是在下有幸,如何会不答应。”江珊心下偷笑,因为这样的话,以后学生的解剖课都不愁没有尸体实践了。
“第三件事情是,请大人准许在下购买一些无主的尸体。”林墨寒和苏文俊再次惊呆。按理说这个世界活人都可以买卖,买尸体也应当不成问题的,但是偏偏人们会对死者分外尊重,所谓死者为大嘛,宁可自己卖身也要安葬死者。唉!倒不是江珊不尊重死者,但是为了医学的发展,尸体解剖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