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羽升脚没挨地,凌空取势就已经落座了。
那几人大惊失色,他们都在剑道五六段的水平,加上化气筑基,竟然不堪一击,桓羽升的一身功夫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这几乎是神一般的存在,干脆利落,一气呵成,而且没亮兵器,看来他并非是大夸海口,并且从中掌的感觉看,桓羽升明显是手下留情了。几人只好默默认输,仓皇捡起兵器狼狈离开。
“诸位慢走,不送了!”杨若蕙笑着喊道。
这几人头也不回,匆匆走了一程,就开始说起话来,一个道:“师兄,这小子如此高深莫测,师父恐怕和他不在一个层次,要是打起来,师父恐怕没有还手的余地。”
“剑道只是武术,这小子有神通,自然不能相提并论。可别忘了,师父还是有神通的,只是法门不同。”
“这小子要是一直针对师父不放,师父以后是否只能教书了?”
“这二人三更半夜上山修道,怎么没有高人指导?莫非是自学成才?”
“自学成才?哼,除非妖怪!马不吃夜草不肥,他们一定是得了什么机缘。回去后,师父自有定夺。”
……
桓羽升见那几人仓皇离开,笑道:“杨老师,您认为金谦还会有针对我们的行动吗?”
杨若蕙挺了挺蛮腰,道:“也有可能,不过我想金谦应该会知难而退,毕竟他不能有太过明显和粗暴的行为,这一点他应该很清楚。”
“杨老师,如果想看好戏,要不这样,明晚我们不要上山,各自在家呆着,我想金谦见我们分开,胆子大了,一定有所动作,而且手段不同,您想知道他还会什么邪术吗?”
“也罢也罢,”杨若蕙爽朗一笑,“如果金谦想害我们,就给他个机会,我的确想见识一下他还有什么手段,可惜不能和他较量剑道一试高下,我真的想体会一下剑道九段的真实威力,金谦不会是徒有虚名吧。”
桓羽升道:“金谦心术不正,他的剑道很难达到道的至妙境界,最多是技的层次,我相信他有九段水平,但在我看来,真的不足挂齿。而且他已经惨败一次,肯定不愿败第二次,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免正面搏斗。”
杨若蕙道:“我只是想从剑道的角度公平较量,体验一下技的水平。”
……
宾馆,金谦听了几个徒弟的汇报,心中暗暗一沉,桓羽升果真修为高深,不可小觑,并且二人山中打坐,确有蹊跷。一个弟子出谋划策,道:“师父,这二人山中修行,也不见有兵器随身佩带,莫非是藏在家中不成?况且二人行踪诡秘,说不定家中还有其它宝物,正好他们晚上上山……”
金谦一听,顿时二目放光,露出一丝微笑。
……
学校,桓羽升正在听杨若蕙讲课,心里却盘算着晚上的事。这时他明显感觉到教室外面有一种熟悉的波动,是蛟蛟来了,杨若蕙也察觉到了,只是朝桓羽升瞟了一眼继续授课。此时蛟蛟轻轻从门缝里探着头朝公子姑娘童真一笑,尔后退出就朝杨若蕙的办公室去了。桓羽升已经叮嘱过它,以后来学校找他,就悄悄打个招呼然后去办公室等他们。
到了下课,桓羽升等着杨若蕙离开,然后就跟了过去。办公室里,蛟蛟爬在桌子上悠哉悠哉,见主人来了,就道:“公子姑娘,不好了,今天我发现家门口有陌生人转悠,我怕惊动他们,就没有赶走他们,先来报信了。”
杨若蕙道:“桓羽升,没想到金谦已经准备动手了,至于是否到我家摸底,还不知道,反正今晚你我各自留意。他这么做,到底是何意图?”
桓羽升笑道:“不管怎样,还是我们守株待兔。”
“我怕的是金谦的邪术,你恐怕没有手段对付。”杨若蕙一脸严肃,“道术邪术种类极多,有很多我们都没有见过,更别说破解的方法。”
桓羽升道:“这有什么好怕的,邪术对付平常人效果厉害,对我们算不上什么,实在没办法,就逃走。如果您害怕,今晚您早点御剑空中看戏就是了。”
杨若蕙冷眼一笑,“谁怕了?”
桓羽升巴不得早点天黑,放学回家后,先仔细检查了家中,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他觉得金谦此人很贪财,又见过秦陵地宫中用铁算盘之术盗物,估计今晚也有偷盗的可能,不妨一试。于是蛟蛟跟在他脚下打转,他却找了个大箱子,里面放着不少他从昆仑山带来的玉石,还有一些财物,他将青萍剑放了进去,又倒进去一碗大米,尔后挂上了一只铁将军,如果有什么意外或危险,他也可以轻松御剑护身,因为箱子锁不住青萍剑,他倒想看看邪术铁算盘是如何转移箱中财物的。
准备妥当,桓羽升看着天黑了,这时一人推门进来,却是杨若蕙,他也苦笑无奈,因为大门已经从里面锁上了,杨若蕙多半是从天而降,“杨老师,您怎么来了?不是都在家守着吗?您是不是怕了?”
杨若蕙坐下笑道:“谁说我怕了?只是觉得一个人在家没趣,所以过来凑热闹,不就是和几个小人斗智斗勇吗?值得那么认真。”她又看着那个放在地上的大箱子,觉得好笑,“这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
桓羽升如此解说一番……
到了亥时,桓羽升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而且他提前熄灯,免得打草惊蛇,此时,二人盯着木箱静静等待,虽是漆黑却也看得分明。果真过了亥半,就有轻微动静,只见有两个纸剪的小人摇摇晃晃进了房间,真贼一般鬼头鬼脑左看右看,最后爬上了那个大箱子。
二人看着好笑,就看这两个小纸人怎么搬东西,桓羽升也不怕被偷走,反正他在箱子里倒上了一大碗白米。过了一会儿,这两个小纸人就开始团团转起来,显得很焦急,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也跟真人焦躁不安徘徊一样。
桓羽升看着差点笑出声来,原来用铁算盘之术盗物,这纸人先要对箱中之物不管大小粗细,务必要数清详细数目,方可将箱内物品全部搬走。可如今箱中倒入了一大碗白米,算起来数目极多,又极其杂乱,这纸人因为一时数不清数目,越数越乱,所以急得团团转。
杨若蕙抿唇而笑,有了个小小的坏主意,她见桌子上有线香,就轻轻取上一根点燃,尔后朝那小纸人点去。结果点了几下,那纸人似乎有知觉一般,仿佛很疼乱跳起来,接着一溜烟跑了出去。杨若蕙看着轻声道:“金谦果真是贪图财物了,也不排除报复或者其它目的,你认为还会来吗?”
桓羽升道:“他不可能就此罢休,估计还有其它手段。知道了箱子里有青萍剑,他岂能不垂涎?”
二人沉住气等了两刻钟,突然发觉一根头发细的东西伸进了屋子里,最前面还分成五个杈,竟然是一只手的模样。这东西极其细小,一般人是看不见的,更何况在漆黑的夜里,但桓羽升他们不同,金丹境界,视力极佳,可辨毫尘。不过常人遇上这种倒霉事,家里的财物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就失踪了。
桓羽升有点惊讶,这又细又长的手到底是真人变化还是纸人所为?只见这小手缓缓移动,最后伸进了木箱中。凭周天感应,那只手抓住了青萍剑,看来哪样东西值钱还是很清楚嘛。不过想偷走青萍剑可就办不到了,桓羽升可以用心将剑定住,自然重若泰山,莫想移动分毫。
这细手挣扎了一阵无济于事,却不愿松手,杨若蕙想看个仔细,就亮出玉蓉剑放在了木箱上。过了一会,细手退出箱子,摸索了片刻,又抓住了玉蓉剑,开始挣扎起来……
“桓羽升,有剪刀吗?我用用。”杨若蕙突然问。
桓羽升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就匆忙找出剪子递过去。杨若蕙抓住试了试,埋怨道:“这么钝,多少年没磨了?都快赶上没牙的老太太了,也不用剑削一削。”桓羽升脸上一热,就见她握着剪刀伸过去,对准那个细小的手剪下去。
“咔嚓!”
剪刀艰难的将那细手剪断,那头发细的手臂突然触电似的撤回了,快得不可思议。事到如今,桓羽升感觉金谦的行动也该结束了,就随手亮了灯。
杨若蕙丢下剪刀,想抓起那细小的手看看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但却眼前突变,那东西瞬间变成一只血淋淋的人手,还在挣扎跳动呢。
二人惊得说不出话来,面对这样一只手的确有点恐怖,原来这东西是真人变化的,这么说,有个人的一只手没了?是金谦的还是徒弟的?桓羽升判断不是金谦的,他不可能如此冒险。
杨若蕙开始有点惶恐不安。
蛟蛟挺起脑袋,看着那血淋淋的人手乐了。
“杨老师,您是不是害怕了?”桓羽升关心的问。
杨若蕙尴尬一笑,不安的道:“剪了别人的手,不同于杀鸡宰鱼,心里总不舒服,好像刽子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