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儿——”蒋楠和蒋开年两人并肩齐走着,两人沉默了许久,突然蒋开年开了口,好似有话要对他说,蒋楠不用想也知道,刚才在朝堂上的时候,蒋开年的一个眼神也足以让他低下头来,什么也不敢说,如今一路的沉默更是说明了两人心里有事,蒋楠也有点心虚。
只是他刚开口不过喊了蒋楠一声,蒋楠就已经将他的话打断了,停下了脚步对蒋开年道:“我知道,刚才在朝堂上是我太鲁莽了,但是那种情况,若是我不站出来,只会让白染和殿下受攻击。”蒋楠叭叭地先是认了错,而后却又给了蒋开年一个不得不开口的理由。
蒋开年身处朝堂几十余载,什么场面他没见过,在朝堂上,瞬息万变,就连呼吸有时候都要看情况,更别说是要表达自己的观点了,蒋楠今日的行为或许是真的鲁莽了。
“我想说得是,做得好!”蒋开年突然对蒋楠道,蒋楠闻言,受宠若惊地看着蒋开年。
蒋开年是一个严厉的父亲,对蒋楠更是严厉,这么多年来,蒋楠对他始终是有种惧怕的感觉,就像刚才在朝堂上的那个眼神一样,即便有时什么话也不说,但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威严是不容挑衅的,这么多年以来,从来如此,可是如今却突然如此称赞他,这可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蒋楠都有点不敢相信,此时正在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刚才朝堂上,你为了维护十殿下的权势很勇敢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且立据充分,思维清晰,不过几句话就说到了皇上的心里头,为此,为父很是高兴。”蒋开年继续道。
蒋楠闻言有些沾沾自喜,脸上的愉悦无处安放,心里感受到了深深的慰藉。
“可是方才我的话也有引起皇上怀疑的嫌疑,让皇上误以为我蒋家要与张家同流合污,一同掌控这朝廷的半边天,不过好在是皇上似乎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蒋楠补充道。
蒋开年笑了笑,“皇上如今也要制裁张家,你的提议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又怎会那么想?不过以后这种事情还是要慎言慎行,万一踏错一步,不仅是给我们蒋家,只怕到时候连殿下也会牵连进来的。”蒋开年叮嘱道蒋楠,蒋楠捣蒜似的点了点头,而后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出了宫去,平时情况下很少见得这两父子相处地如此融洽和睦,今日却很是不同。
在另一边,白染推着凤熙向前走着,白染推着凤熙明显是要去罗云宫,他也不知道白染是怎么回事,只要一有机会就将他往罗云宫送,就好像他是个烫手的山芋一样。
“怎么?又要送我去罗云宫啊?”凤熙问道白染,虽是半开玩笑地问着,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的失落的,他不知道他对白染的感情,白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然后接受。
“是啊,你与绮罗才是正儿八经的夫妻,理应相互照顾,相互扶持,我可告诉你,你若是欺负绮罗,我跟你肯定没完,她性子柔弱,需要人呵护,你可要好好护着她。”白染道。
“那你呢?”凤熙三个字却将白染问住了,顷刻,白染脸上展现出了久违的笑容,宠溺且幸福回答道凤熙说:“我啊,我自然有人保护,而且我现在自己也能保护自己。”
“是薄承颐嘛?”凤熙冷着脸问道白染,白染听闻“薄承颐”这三个字从凤熙的嘴里说出来感觉到很是诧异,她从未对凤熙说过薄承颐,可是如今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向前走着的脚步,顿然间就停了下来,然后紧步两步就跨到了凤熙的面前。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白染问道凤熙,看着他的眼睛,脸上的担忧直渲染到发丝。
薄承颐是魔教中人,这江湖上的那些邪门歪教一向是朝廷打压的对象,身份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薄承颐的身份。
“看来我说对了啊?”凤熙如同痞子般笑了一笑,看着白染,可是白染脸上的担忧依旧不减,也并非因为凤熙的笑而感到轻松,她想跟凤熙要一个答案,关于“薄承颐”三个字!
凤熙看白染如此,轻松道,“这天下还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嘛?放心,我不会害他的。”
听闻凤熙这么说,白染心头的惊颤消了三分,“好了,走吧。”凤熙道。
白染正要回到轮椅的后面,突然研墨匆匆跑来了,而后俯身在凤熙耳边嘀咕了几句。
凤熙的脸色立刻变得深沉了下来,当研墨起身走开的时候,白染问道凤熙:“什么事?”
“太子妃殿下小产了。”凤熙说着,脸上扬过一丝哀伤,即便是见得多了,他依旧难以接受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从这本是充满尊严的地方毫无尊严地流逝了,“走,去东宫。”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按理来说凤熙作为凤渊的兄弟,白染作为云绮浅的姐妹理应是要去问候一声的,虽然两人不合,但是在宫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面儿上的功夫要做足了。
并且白染也并没有因为云绮浅小产了而感到高兴,总归是一条生命,不是吗?
随即白染推着凤熙来到了东宫,东宫的人此时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凤渊在屋外倚着门口的柱子,眼神空洞,却看不出半点的惋惜和哀伤,直到凤熙上前了去。
“大哥。”凤熙道,凤渊抬头,目光渐渐转向了凤熙身后的白染,“大哥,不要太伤心了。”
凤熙此时出现都差点要让凤渊以为凤熙是来看热闹的一样,但是凤熙的话说出口之后凤渊才改变了这个荒唐的想法,展现出一副痛失爱子的模样,一声叹气悠长。
“我进去看看太子妃殿下。”白染看两人如此,自己在此似乎显得有些突兀,便道。
白染走后,两人这是自从有误会以来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见面,但是即便是这样,中间无形的隔阂早已经让两人的感觉变了,就连相互的问候似乎都显得虚情假意了些。
“明明是我当初先遇见她的,为何她却成了你的妻?”凤渊看着白染远去的背影道。
这句话让凤熙很是吃惊,云绮浅作为他的正妃刚失去了他们的孩子,如今凤渊的心思却好像完全不在失去孩子那件事情上,而是与他说起了这样不着边际的话。
“大哥,你在说什么?”凤熙有些搞不懂凤渊了,他知道,凤渊并不知道白染就是云染的事情,可是现在,在这个时候说这个事情未免显得有些无情,有些过于冷漠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跟我抢?让我变成了这样?”凤渊突然紧紧捏着凤熙的衣领道。
“大哥,从小到大我什么都不与你争,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甚至帮着你为你取得一切你想要的东西,一直如此,我从未想过要与你争夺什么东西。”凤熙看着凤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