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门外,凤铨怒不可遏,皇后来搅局也就算了,没想到太后也这般对他们。
一拳砸到了石柱上,道明见状上前道,“殿下,即便她去了福宁宫,也是罪人,殿下也不必因为一时的焦躁而如此伤自己的身子。”
“你懂什么?她若是真的救了父皇,那就是立了功,到时候究竟是罪人还是功臣可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凤铨怒气冲天道。
这一切就像是算计好的,白染进宫,皇上病倒,然后白染借机给皇上医治,届时,救了圣上,这可是大功一件,以此再洗脱白染之前的罪行,这一切,似乎水到渠成!
“可是,殿下,如今白染在福宁宫,皇后和太后定然都会派人的,说是看着她,实则是为了保护她,如此一来,就算我们着急也不得用,不如——”道明说着,突然却止住了话。
看了一眼凤铨,试探性地又小声道,“不如趁着他们不备,将她——”
“胡说!”凤铨呵斥道,“如此与谋逆有何区别?更何况,福宁宫守卫森严,岂能是说得手就能得手的地方,若是有一丝差池,你我还不够给白染那丫头陪葬的!”
“是属下鲁莽了!”道明道。
凤铨想了一晌,而后对道明说:“让人盯着福宁宫,一旦有什么消息立刻来报,还有,若是父皇醒了,第一件事就要将白染拿下。”
“是!”
“还有凤熙,刚刚研墨不是说是遵着凤熙的令吗?以同党罪名将凤熙也拿下,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救白染,太子?最好不过了,一网打尽,免得三番五次让本王出手!”
“是!”道明回道,凤铨安排好了一切,嘴角扬起了一丝奸笑,十分得意。
福宁宫,众人全都看着白染,只见白染缓缓将皇上从榻上扶了起来,命人将盆放到了皇上的面前,拿出了一个小瓶,在皇上的鼻尖绕了绕,而后在皇上的背上重重一拳。
“大胆!你怎敢伤皇上的龙体?”
见着此状,韦妃不知是因为真的担心皇上,还是因为白染好不容易有了不敬的动作。
可是,皇后尚且在旁,都没有说什么,而她却在一旁如此,显得十分做作。
这太医院的太医也是知晓的,有时堵了气的人需要重击才能将患者积着的气息化开。
可真是这么简单的话,他们又岂能想不到这个办法?只是,这绝非一拳或者一掌能够解决的问题,众人看地揪心却都只是看着,除了韦妃在此大喊大叫。
皇后闻言看向了韦妃,韦妃这才觉得自己僭越了,于是也不再说什么了。
随即,皇后向白染示意,示意白染继续下去。
这一拳下去,皇上并没有任何的气色,于是白染又拿出了那个小瓶子,在皇上的鼻尖绕了绕,时间也比上次久了些,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想着待会儿应该又是顺气的步骤。
果然,白染将瓶子收起来之后,看准了穴位又在皇上的背上狠狠一拳。
韦妃在一旁看着白染将皇上狠狠一拳,将她自己倒是吓了一跳,惊了一晌。
白染这一掌下去,只见皇上顿时口吐鲜血,幸好有个盆,里面全盛满了皇上吐的血。
“皇上,皇上,你怎么样啊?皇上?”韦妃连忙跑上前去看着皇上问道。
“皇上没醒啊?”韦妃看着皇上道,又打量了一番,确定了皇上确实是没醒。
方才她还以为皇上醒过来了,若是皇上刚醒就看见她这么着急,定然是高兴的,哪里像皇后,在那里站着犹如一尊泥菩萨一样,面无神色,不着急更是不心慌。
可惜啊,她的这场戏白做了,皇上并没有醒过来,自然也没有看见她所谓的着急。
白染将皇上又轻轻放倒,从榻上下了来,对皇后行礼道,“娘娘,皇上堵着的淤血微臣方才清理了,只是皇上的心疾比较棘手,还需几日或许才能醒过来。”
韦妃听闻退却了几步,“本宫以为有多厉害呢,原来皇上醒不醒得过来还不一定呢。”
“好。”皇后道,“这几日就有劳白姑娘为皇上诊治了。”
“韦妃,你在此大呼小叫地,莫要扰了皇上休息,不如且先回去,待皇上醒过来了,本宫差人前去给你通禀一声。”皇后看着韦妃说道。
什么?大呼小叫?她竟然对她用了这么个烂词!
她哪里是大呼小叫,她不过是担心皇上而已,韦妃一时气得皱着眉头,但是很快就又将眉头舒展开了,“这一切有皇后娘娘打理臣妾自然是放心,只是,皇上醒来第一个想看见的人,也未必是皇后娘娘吧,皇后娘娘也莫要给皇上添堵,又加重了皇上的病情。”
如此赤裸裸的挑衅,别说是皇后了,就连一旁的凤渊都看不下去了!
“大胆韦妃,竟敢出言不逊!”凤渊大声呵斥道韦妃。
“好了,就不要在这里吵了,大家都先回去吧,这里就由夏公公和白姑娘负责了。”
“是。”白染和小夏子同时行礼回道皇后。
“娘娘,父皇病重,自是要有人主持大局的,太子暂可替代父皇监国,国事繁忙,娘娘也是为后宫事务劳心劳神,可是父皇跟前不可无人,所以儿臣请求留下来照顾父皇。”凤熙道。
皇后看了一眼凤熙,他想照顾皇上是真,想与白染一同在此也是真。
于是点了点头,“也好,有你照应我也不必再担心,那你就留在福宁宫吧。”皇后道。
韦妃听闻,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了,众人也算是真的消停了,也都纷纷离开了。
“你没事吧?”众人才刚走,凤熙立刻拉着白染的手,打量着她身上上下。
白染微微一笑,摇头说道,“没事,还好研墨来得及时,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
“对不起,”凤熙低头道,“我听见父皇病了,我实在分身乏术,只能让研墨前去接应你了。”
“没关系,我知道,毕竟是你父亲,若是换做是我,我也会做一样的选择。”
凤熙白染这么说,更是觉得愧疚了,他差点害得她没了性命,可是她却如此宽容。
“染儿,父皇他——真的能再醒过来吗?”凤熙不知为何,突然问道白染。
“怎么?你是不相信我吗?”白染看凤熙压抑,榻上躺着的不仅是皇上,更是凤熙的父亲,她明白他现在的感受,于是如此问道,希望可以调节气氛,也希望让他能放松。
“不不不,我只是——”凤熙连忙解释,可不等他解释完,白染开口了。
“好了,能醒来过来,不过多需要一些时间,没问题的,相信我。”白染看着凤熙道。
凤熙点了点头,脸上也显现出了一丝笑容。
云府,东院,云薄刚收到了皇上病重的消息,展氏正巧也在一旁。
“老爷,你说皇上若是真的醒不了了,是不是太子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位了?”
凤渊要是继位了,那云绮浅就成了皇后了,如此一来对云家,对展家来说可是莫大的殊荣啊,也不枉这么多年为云绮浅辛辛苦苦筹划了这么多。
云薄听闻展氏这么说,立刻看了过去,“你这说得是什么话?你也不怕掉脑袋!”
公然说皇上没救了,这若是被人听见可是大罪。
“再说,若是皇上真的驾崩了,如今翼王还未离京,他怎么可能甘心看着太子登基?”
“他的势力不容小觑,如今不知道的势力定然是十分雄厚的,加上他现在手里掌管着的兵力,太子这两年被皇上将势力削弱了许多,若皇上真的驾崩了,免不了要有一场腥风血雨的!”云薄给展氏分析道。
展氏方才还沾沾自喜,如今听了云薄的话,一脸愁容无处安放。
“这可如何是好啊?这——”
“好了,眼下也不是你我能操心这事的,你且好好待着。”云薄说完就出了门。
“你去哪里啊?”展氏大喊道,可是云薄却没有理会他,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这可如何是好啊,若是真的生了宫变,那——”
若是真的生了宫变,那她做了这么多年的梦将在一夕之间化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