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平日里落了尘的树枝瓦檐经过昨夜大雨的洗礼,颜色更是鲜亮了,空气也好似被洗了一番一样,让人觉得十分舒畅,恨不得将这一辈子的空气在此时都吸完了。
今日是皇上病了这么多时日第一次前去上朝,此时正由韦妃给皇上更着龙袍。
“皇上若是感觉身子还不适的话,不如再休息两天,莫要累着了才好。”韦妃道。
“呵,”皇上突然无奈地笑了一声,“朕若是再不干活啊,那些个大臣们只怕是朕休息也不得让朕安生了,他们定是想着,朕是不是在这后宫里日日饮酒作乐,歌舞升平呢。”
“这些大臣也真是的,皇上怎的也要将身子将养好啊,这皇上若是有个什么好歹,他们可要将那些没用的,劝谏的话说给谁听去呢?”韦妃一边给皇上打理着衣衫,一边吐槽道。
“他们啊,只要那龙椅上坐着的是人,便是要给谁说的,哪里管坐得是谁?”
“也是,他们可以伺候三五个皇帝,可是臣妾却只想伺候皇上一人,皇上定要保重龙体。”
皇上大笑,转过身去,将韦妃揽入了怀中,“也就只有你,在这宫里对朕真心了。”
韦妃宠溺地在皇上的怀里感受着皇上的宠爱,笑得十分欢喜,她知道,只有讨皇上开心,她才能在这皇宫得意地长久,或许,还能蛊惑皇上杀了她见不得的那些人!
“皇上,皇上!”皇上正和韦妃腻歪着,突然小夏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脸慌张。
小夏子是宫里的老人了,这么失礼的事情还是头一次,以前年轻的时候,也不见得有几次这样失礼的时候,韦妃见状,只好从皇上的怀里起了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什么事啊?大呼小叫的,怎么算你在这宫里也已经几十年了,怎的还这么不知礼?”
皇上不知是何事,只是在一旁责怪着小夏子的失礼,可小夏子并没有因为皇上的责怪而淡定,慌慌张张道,“皇上,方才,方才,方才监牢来了消息,说……”
监牢?皇上第一反应便是凤熙,监牢的消息,这么慌张,莫不是凤熙和白染逃走了?
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是逃了,凤熙自小是在宫里长大的,定不会不回来的,所以也就不慌不忙,问道小夏子,“监牢怎么了?”皇上说着还整理着自己的龙袍。
小夏子的惊慌也是半点没减,“皇上,监牢来消息,说十殿下和白将军,暴毙了!”
只觉脑子一阵轰鸣,皇上怔在原地向后倒去,小夏子见状连忙上前扶了住。
“皇上,皇上,你没事吧?”小夏子和韦妃扶着皇上问道,皇上此时已经问之不语了。
“快,传太医!”小夏子立刻喊道,将皇上又放到了榻上。
韦妃此时在心里暗喜,没想到这一下子除去了这两个大麻烦,当然了,这件事不说她也知道,定是她那个聪明机智的儿子干的,没想到却这么轻易就做成了。
只要人死了,后面什么凶手之类的,更是好办了,实在不行,找个替罪羊也不是不可以。
正在这时,凤熙和白染暴毙的消息也传到了东宫,凤渊闻言,大惊!
昨日不是已经给两人送过消息了,怎么的今日还成了这副局面?难不成是昨日道明从武源殿出去又去了监牢?他怎么还能为非作歹,难道真的就这么蔑视他吗?
一旁的浩海看见凤渊很是伤心,于是上前自己去请罪了,“殿下,是属下失职,还请殿下责罚!”昨日的时候,他理应一直守在那里的,可是后来他担心武源殿出事,自作主张来到了武源殿,这才让贼人得了势,害了凤熙和白染,此时他也很是自责。
“你起来吧,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责罚你也是无用的。”凤渊道。
昨夜让道明跑了他本就十分气愤,如今又得了这个消息,凤铨,留不得!
一拳狠狠砸在了墙上,“怪我天真,我本觉得他是我手足,便可留得一条性命尚在人间,可是如今他竟然连凤熙都不放过,既是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也不念及手足之情!”
凤熙如今不过是一个废人了,如此,他都不愿放过他,可见他心思歹毒到了什么程度!
正在这时,研墨突然来了,凤渊连忙出去,研墨行礼,随后道,“殿下,属下有事要与殿下说,殿下可借一步说话?”研墨对凤渊说道。
莫不是凤熙留下了什么遗言?此时研墨前来寻他说话,他实在不知还能做什么。
跟着研墨去到了一旁,研墨在凤渊的耳边呢喃了几句,“什么?当真?”凤渊惊叹。
研墨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这件事你且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凤渊的神色和语气突然豁然开朗,方才的愤愤不平也淡化了许多,呈现的是另一种姿态。
“殿下,福宁宫来消息说皇上又晕倒了。”进来一宫人,对凤渊说道。
“想必是父皇太过伤心了,所以一时晕倒了,走,前去福宁宫看看。”凤渊道。
福宁宫,太医匆匆前来,给皇上诊完了脉,皇上将所有的人都遣了下去,就连韦妃都没能留在皇上的身边,身边也就留了小夏子一人照顾着。
“小夏子,为何上天还要这么惩罚朕啊?朕最爱的儿子竟然——”皇上自责道,“你说是不是一格她觉得朕照顾熙儿不周到,让他的腿疾无法痊愈,还将他关在了监牢去?”
“朕只觉得他在监牢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没想到,他还是被人害了啊!”
“皇上,十殿下自是一片忠心和孝心,如今这般,也不是谁能预料到的,皇上也不必自责,想必十殿下在天之灵也是希望皇上要保重龙体的吧?”小夏子安慰皇上道。
皇上只觉得头疼欲裂,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吵闹声,“殿下,皇上吩咐了,谁都不能进去,还请殿下莫要为难小的。”
“让我进去,我有事要给父皇说,还请劳烦给父皇通禀一声。”凤渊着急道。
“这——”
小夏子听闻门外的动静,生怕吵了皇上,于是出去看了看,只见是凤渊,小夏子还以为凤渊是因为担心皇上所以才来的,于是道,“殿下,皇上安好,无须担心,只是皇上此时想一个人静一静,殿下不妨先回去,若是有事老奴第一个差人前去给殿下送信。”
“夏公公,我要见父皇,我有要事要禀告父皇,还请夏公公给父皇说一声,让我进去。”
小夏子看凤渊一脸着急,犹豫了一晌道,“好,还请殿下稍等,老奴这就前去通禀。”
小夏子转身进了福宁殿,“皇上,太子殿下在外面求见,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给皇上说。”
皇上许久没有言语,小夏子见状,立刻又道,“如若皇上不想见的话,老奴这就回了殿下去。”小夏子说完,立刻就转了身,准备前去告知凤渊。
“让他进来吧。”皇上道,小夏子回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凤渊就前来了。
“父皇,父皇,儿臣此番前来有要事与父皇禀奏。”凤渊先是行礼,而后直接开门见山。
皇上在榻上躺着,似乎不是很想理会凤渊,凤渊见此状并没有在一旁安静呆着。
直接道,“父皇,凤熙他没死!”
皇上闻言一时都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
“儿臣说凤熙没死,还请父皇保重龙体。”凤渊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皇上听见这个消息之后似乎有精神了许多,问道凤渊,“没死?”
凤熙暴毙的消息可是刚刚才传来的,而且太医都确认了的,怎的如今凤渊却这么说?
“是的,父皇,凤熙差人来告诉儿臣,有人想要毒杀他,他为了能让凶手得逞,只能先诈死,而后让儿臣前来禀告父皇,凤熙也是怕父皇伤心过度,损了龙体,他还让儿臣代他给父皇赔罪,为了能够让凶手彻底相信他已经被毒死了,没能事先告诉父皇一声,害得父皇精气受损,说是到时候抓了凶手,定会亲自前来给父皇赔罪的!”
皇上闻言,脸色都变得好多了,凤熙赔罪什么的,都是闲的了,只要他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什么赔不赔罪的,都好说,他可是他和自己心爱的女人的儿子,心爱的女人走了,若是儿子也跟着去了,百年后去了地下更是难以给自己心爱的人交代啊!
“好,好,那就好,那就好。”皇上脸上显露出一丝的喜悦,嘴里喃喃道。
这人生在世,虚惊一场可谓是最好的礼物了,不是吗?
凤渊看皇上如此,自己心里也好受了许多,只是,他不知凤熙如此诈死是有什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