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装模作样不过是为了摆脱嫌疑罢了,你可别忘了,殿下跌落高梯,可是她的功劳呢!”
云绮浅的话刚落,门外进来了一个小宫女,行色匆匆,“太子妃,白侧妃来了。”
云绮浅闻言有些吃惊,不是说白染还在昏迷吗?才在昨日的时候她才听说白染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她还在暗自高兴着,怎的这会儿就已经来到了东宫,一时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
“回太子妃的话,是白侧妃,和西陵王殿下,此时正在门口候着呢,说是来给殿下看诊。”
云绮浅寻思了一会儿,她怎会这么好心前来给凤渊就诊呢?
虽是半信半疑,可是眼下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如若不让白染进来,那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渊死了,如此想来,让她进来给凤渊就诊也是唯一的一条路了,于是道:“让她进来。”
倏尔,白染在香鸿等人的搀扶下进到了殿内,云绮浅看着白染的模样,心里更是感到奇怪了。
她面色发白,四肢看似软弱无力,就连眼睛都是肿泡着的,这姿态可以装出来,可是这实打实的状态却是装不来的,她有些吃惊,她都成这个样子了,竟然还肯前来为凤渊就诊?
更何况,那日她跌倒确确实实是她干的,难道她真的是不计前嫌了?
呵,怎么可能?她如今能这样放低姿态的唯一理由只有她心虚!
她定然是心虚了,所以才会如此,或是良心发现了,想要为她腹中的孩子积一点德。
于是走上前,冷笑了一声,“白侧妃才刚醒,何不在成熙宫躺着,还专门来我这里走一遭?如此作为实在是令人费解,让我猜猜,你这不是心虚了吧?生怕自己错事做多了给自己的孩子惹来报应,所以才匆匆前来积德的吧?”
“太子妃说笑了,我本坦荡,何来心虚一说?倒是太子妃,如今太子殿下都如此了,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打趣我?难道太子妃也想让太子在榻上一病不起?”
“你——”如此诋毁她,她却难以辩解,心里实在是气得很。
白染看着云绮浅这样的姿态,心里自是不舒服,但是对这种愚蠢的人,她实在是觉得没有必要与她较劲儿,若是有这功夫,不如实打实地干些什么,也好过在这与她拌嘴。
白染说罢,一阵轻咳,凤熙见状,立刻将轮椅摇上了前,“染儿,你没事吧?”
白染摇了摇头,“我没事。”
“太子妃若是想要太子快点醒过来的话,不如赶紧让开!”凤熙略带愠色说道。
云绮浅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退到了一旁去,香鸿搀扶着白染上前。
白染坐在凳子上,一边轻咳着,一边给凤渊诊脉,一旁的云绮浅此时倒是着急了。
云绮浅的脸色随之变得不明朗了起来,双眉紧蹙,虽是全身无力,可是那一双眉头却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皱在了一起,让她皱眉如此的原因并非是凤渊此时昏迷不醒。
“染儿,如何了?”凤熙见状,有些迫不及待,白染的神色他读得一清二楚。
白染收起脉枕,将脉枕递到了香鸿的手里,“殿下放心,虽说太子殿下的情况不容乐观,但是也不至于到无药可医的地步,之前给殿下施针缓解了殿下脑内的淤血,这停了这么些时日,虽说脑内的淤血多少还是有点积淤的,但是也不至于危及性命,只是,这几日的空缺可能使殿下会醒过来的更晚一些,但是殿下放心,太子殿下在我的救治下,定能醒过来的。”
凤熙闻言长舒了一口气,连忙差人上前将白染扶了住。
云绮浅听闻白染的话,也立刻上前,问道:“你说得可是真的?”
她怎么那么不相信呢?想想就在方才的时候,太医院的管事都前来了,也是摇着头走得,怎得如今听白染这么说,却觉得凤渊昏迷倒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呢?
白染不想理会云绮浅,故而没有答言她的话,只是缓缓从凳子上起了身。
云绮浅见着状况,既是白染这么说了,那定然是没问题的了,顿时有些后悔刚才给白染说那样的狠话了,立刻变了脸,上前笑着道:“那以后可是要劳烦白侧妃了。”
她心里清楚,就算此时她给她脸色,后面她还是会巴巴地前来给凤渊诊治的,其一是因为凤渊与她的关系,一直以来就像传言所说的,他们二人不清不白,既都是太子的人,那自然是担心着凤渊的安危的,如今这么着急前来,拖着病身,让她更加确定两人的关系不菲了。
其二是凤熙,凤熙自幼同凤渊一同长大,如今凤渊遭受如此病痛,他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即便是他为了皇位,想要干掉凤渊,眼下该做的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足了的!
“白侧妃言重了,太子殿下乃是本王的哥哥,亦是染儿的哥哥,既是如此,那也该是我们做的,只是希望太子妃日后莫要发疯伤了本王的王妃,一来,本王为了本王的王妃不会放过你,二来,若是耽搁了太子殿下的治疗,本王和皇上定然也是不能够放过你的!”
云绮浅听着这些话,脸都气绿了,可是为了凤渊,她却只能谄媚一笑。
“西陵王见笑了,上次却是我的不对,殿下放心,以后白侧妃如何来,我便让人好好地将白侧妃如何再送回去,上次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只是希望白侧妃日后也安分守己,殿下你也知道的,这人啊,想要的东西太多,都是有命数的,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强求也没用啊,你说呢,殿下?”
云绮浅的上话,两人都听得出来,只是这样的上话,他们不接受。
“太子妃在宫里也有几年了,怎么这些个人情世故还是不懂呢?这宫里的女人啊,从来都只是自己一人,即便是自己的亲姐妹,你不过是把你当傻子一样哄的,怎的太子妃就信了旁人的话呢,再说,我与殿下从未有过其他的心思,倒是太子妃,不如好好想一想,那日抓住的那人怎么就突然咬舌自尽了呢?如若真是我们干的,我们怎么会让旁人发现呢?”
云绮浅寻思了一晌,白染说的这话她可从来没有想过,那日,她听闻这些再做论断的时候,确实是云绮菀告知她的,如今听白染这么一说,似乎心里有些明白了。
看向白染,“你什么意思?”
“太子妃,那日你将此事告知了何人?那证人为何会在你向皇上提审的时候死了,这些你难道没有想过吗?”
“没错,我们是找到了一些线索,本来是想顺着这条线索查出那凶手幕后之人,可是谁想到,竟然走漏了消息,让贼人有机可乘,先我们一步杀人灭口了,线索在此也便断了。”
“什么?”她有些吃惊,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信白染的话了。
之前云绮菀跟她说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眼下白染却又是这样一番说辞,到底该信谁的?
“太子妃殿下,您嫁入这皇宫也有两年了吧,怎的还是和在尚书府的时候一样呢?一直却是个不用脑子的人,只听别人的,如此,将来可是要吃亏不少的啊!”
白染所言,并非只是这一件事,她所指的,还有另外一件事,虽已经余力无补,但着实是惋惜!
“殿下,待我回去歇息一会儿给太子殿下开几服药,差人送来待殿下喝了,先缓解一下这几日的虚弱,明日起,我便每日前来为殿下施针,过不了多少时日,太子殿下便能醒了。”
“好,染儿,辛苦你了,只是,你也要注意身子。”
白染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侧身看了一眼云绮浅,云绮浅正陷入了沉思,于是道:“太子妃若是无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而后退出了武源殿,刚一出门,白染再也撑不住自己的身子了,瘫软在了香鸿的身上。
凤熙见状,一时着急,站起了身来,这可是凤熙第一次在皇宫除了成熙宫之外的地方站起来,就在这时,研墨上前挡住了他的身子,紧皱眉头道:“殿下!”
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香鸿见状,也立刻道:“殿下,王妃无事的。”
白染也虚弱地摇着头示意他说道:“殿下,我没事。”
凤熙只好又坐回了轮椅上,只能看着白染在香鸿的怀里倚靠着,他却什么也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