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侧妃的孩子没了?”
御书房,皇上正在批阅奏折,突然小夏子匆匆进了前殿,对皇上说了白染失去孩子的事情,皇上顿时震惊,提着手中的笔,站起身来,惊讶地看着小夏子,随即,愤怒袭来。
“是,刚刚从成熙宫传来的消息,说是被监牢里的牢卒不小心给伤到了!”
“监牢?好端端地前去监牢做什么了?”
小夏子摇了摇头,“刚才监牢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刘太医也死在了监牢里。”
皇上坐在了椅子上,笔头的墨水不住地往下掉着,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最近这不好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先是凤渊从高梯掉落,陷入昏迷至今还未醒过来,然后又是凤熙的双腿中毒,眼下也还未解决,谁知白染的孩子竟然也出了意外,这接连着的事情让皇上有些头疼。
就在前几日的时候,他还前去给格嫔上了香,说了白染怀孕的事情,本以为凤熙的这个孩子会安然无恙地诞下,就连孩子的名字他都已经吩咐下去让礼部去斟酌了。
可谁知,这一切到头来,终究只是一场梦啊!
“皇上,皇上?”看皇上半晌没有反应,小夏子立刻唤道,皇上半天才回过神来。
眼下孩子没了就已经没了,可是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他该追究追究,也算是有个交代,于是道:“小夏子,你去将涉及这案件的所有人都压到御书房外面,朕要亲自审理!”
京城,翼王府。
之前假扮牢卒的两人前来向凤铨复命来了,凤铨在书房坐着,云绮菀在一旁给他捏着肩。
“还请殿下责罚,我们兄弟二人有负殿下重托,没能取了白侧妃的性命。”一人道。
凤铨大怒,“既是任务失败了,那还在此等什么?等着我亲手结束你们二人吗?”
“殿下息怒,虽然我们没能取了白侧妃的性命,但是白侧妃腹中的孩子没了。”看凤铨震怒,若是再寻不到一点有益于他们二人的说辞,只怕刘太医的下场也是他们二人的下场了。
可是凤铨却并没有因此而起恻隐之心,而是说道:“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她顶多不过伤心上几日,几日过后,没准她还要将这笔账算到我的头上!白染,必须要除掉!”
“既然是没有完成任务,那本王定是不能再养你们这些废物的,来人!”一声道。
两人在堂下瑟瑟发抖,凤铨的手段,这么久了,他们自是知晓的,等着他们的,除了死,再无路可走,于是两人立刻磕头向凤铨求饶,“殿下,还请殿下饶过我们兄弟二人,我们兄弟二人日后定是对殿下有用的,殿下,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们定不负殿下所托。”
“是啊,殿下,我们兄弟二人日后定会效忠于殿下的,若是死在任务里,也算是死得其所,还请殿下网开一面,给我们兄弟二人再给一次机会,我们一定好好完成任务。”
凤铨紧蹙着眉头,今日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竟然失误了,不能宽恕!
只是还未等到他开口,云绮菀先开了口,“殿下,既然他们二人这么说了,殿下不如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他们如此死掉,算来也是殿下的损失,不如留他们一命,让他们继续效忠于殿下,再说,白染的孩子已经没了,也算是保了我们孩子的荣华富贵,至于白染的性命嘛,不妨多留她几日,这机会嘛,总还是会有的,况且,妾身现下正怀着孩子,不易打打杀杀的,此举算是给我们我们的孩子积福了,希望他能平安诞生,你说呢,殿下?”
凤铨笑了笑,将云绮菀一把拉入了自己的怀中,摸着云绮菀的腹部,道:“既然王妃和孩子都已经开口了,那本王自是要遵循着你们的意思了。”方才的怒气有所缓解。
两人闻言,立刻谢恩,“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你们该谢的人不应该是本王。”凤铨轻轻将云绮菀的下巴抬起,说道。
两人立刻反应,一边嗑头,一边齐声道:“多谢王妃,多谢小皇子。”
“滚吧。”两人连滚带爬出了书房,唐古在一旁站着,凤铨道,“白染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唐古点头,“确实是,听说皇上为此大怒,要亲自审理此案,殿下,那牢头要不要——”
唐古的意思他明白,但是立刻道,“不用!”
他虽见了那老头,可是他所言不过都是为着凤熙和白染的,自是不用心虚的,所以他在皇上面前要说什么,无碍于他什么,反而于他来说,是一个洗白的好机会。
皇宫,成熙宫,承衍殿。
白染在榻上躺着,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缓缓睁开眼睛,是她熟悉的地方——承衍殿。
环顾一周,众人皆在她的榻前,就连凤熙也在一旁,看见她醒了,连忙问道,“染儿,染儿你醒了?感觉如何?”他语气里的慌张与担忧尽显,眉头微微舒展,却还是蹙着。
白染刚醒,脑袋里还是一阵迷糊,可是再怎么迷糊,她还是清楚的,自己在昏迷之前是怎样的状态,她即刻便回想起来了,拉着凤熙的手问道:“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呢?”
凤熙垂眸,面对白染的问题,他不忍心将真相告诉她。
可是他不说话,白染就已经懂了这其中的意思,只是,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
“殿下,我们的孩子还好吗?他还好吗?”她一遍一遍问着,眼里的泪水缓缓滑落。
凤熙将白染的手紧紧捏了住,看着她的双眼,道:“染儿,你听我说,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你的身子,只要你将身子养好,我们就会再有孩子的。”
白染听凤熙这么说,脑子里顿时一阵嗡嗡声作响,脑袋就好像一时间炸开了一样。
“不,不可能,不可能。”白染大喊着,眼里的泪水止不住地流着。
不仅是孩子没了,孩子没了,让她想起了当时云墨没了的时候,那种感觉,她终是又体会了一遍,那种痛彻心扉的疼痛,让她一时间无法呼吸,就像是两年前那样。
凤熙见状,紧紧将白染抱了住,希望她能冷静一下,毕竟这样子,对她的身子无利。
“染儿,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孩子没了,我们还会有的,但是,我只有一个你!”
众人闻言,不知为何,眼里的泪水都落了下来,就连云绮罗,都被凤熙的这一番话感动了,此时的她,多希望躺在榻上的人是她啊,多希望失去孩子的人也是她啊。
白染一时间无法抑制情绪,哭出了声,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凤熙的心更疼了。
就在这时,突然凤熙的腿疼了起来,可是比起白染的哭泣,腿疼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他将白染紧紧搂着,自己却强忍着疼痛,不一会儿,额上的汗珠便布满了。
“殿下,你没事吧?”云绮罗看着凤熙如此,有些担心,赶忙问道。
凤熙摇了摇头,可是他的唇都已经是青紫色了,听闻云绮罗这么问道,白染转而也看向了凤熙,他的脸色铁青,嘴唇发绀,她脑海里过了过时辰,不好,凤熙的双腿该施针了!
失去孩子固然是难过,可是眼下若是再这么下去,她失去的不仅是一个孩子,还有凤熙!
将凤熙的手一把握住,“殿下,你撑着点,我这就给你施针!”
说着,自顾自地往起来翻着身,香鸿见状立刻上前将白染扶了住,“姑娘,你——”
“我没事。”白染道,孩子是已经没了,痛苦还在心里,可是啊,凤熙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的,这么长时间了,他为了她强忍着这锥心的痛,她又怎能让他一直遭此痛苦呢?
“染——染儿——”凤熙此时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可是看着白染如此,他跟疼。
白染摇了摇头,“殿下放心,我没事,只是你的毒,需要尽快封住血脉。”
起身,捂着自己的腹部,在香鸿的搀扶下下了床榻,而后让凤熙躺在了榻上,不知为何,躺在榻上的凤熙只觉得双腿更加疼了,那种疼痛不亚于剔骨割肉!
“快,去拿一个帕子。”白染用自己虚弱的声音嘱咐着一旁的人,不一会儿,云绮罗将一个帕子递到了白染的手中,白染将帕子卷成了一个棒状,递到了凤熙的嘴边,“殿下,咬住。”
凤熙咬住了帕子,白染的针也被香鸿放好了,在一旁的蜡烛上稍稍一烫。
“殿下,会很疼,你忍着点。”白染道。
而后一根针缓缓落下,凤熙顿时咬紧了牙关,双腿的颤抖无法克制,“快,帮我按住他。”
白染的声音虽虚弱,但是还是让人感受地到情况的紧急。
研墨上前按住了凤熙,白染强忍着痛,一针一针扎了下去,良久,施针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