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凤渊听闻凤熙刚才的话，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那个人竟然是他！
“你没听错，你昏迷时，染儿帮你诊脉，得知你无法生育，乃是中毒所致！”凤熙道。
听此言后，他酿跄退后了几步，突然想起之前在御花园时的那个老道，那日，那个老道非要给他诊脉，而皇后却因为此执意不让老道给他诊脉，他当时还不解，向来端庄贤淑的皇后怎的那日却失了体统，在众人面前那般苦苦哀求皇上收回成命，今下一想，原是如此啊！
那日，皇后在御花园，是在护着他啊！
可见那日老道前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要揭穿他无法生育的事情，而他还跟个白痴一样想要揭穿韦妃和凤铨，当日，若不是皇后在皇上面前苦苦哀求，今日会是什么样，他不敢想。
“所以，那日，在御花园，母后其实也是知道的，知道我无法生育，而韦妃和翼王执意要揭穿，母后为了护着我，与父皇闹成了那个样子，是这样吗？”凤渊看着凤熙问道。
那日的事情，凤熙也是后来才听人说的，当时确实深有感触，皇后为了凤渊，当众驳了皇上的面子，而且迫不得已将凤熙双腿中毒的事情说了出来以阻挠韦妃和凤铨。
皇上那日也没给皇后好脸色，甩袖而去是小事，如今听闻皇上已经十日没见皇后了。
十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有等的人，那便是长得，若是没有，一转眼而已。
“没错，我听研墨说了，当时那老道前来要给染儿诊脉，我执意没让，我万万没想到，其实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染儿，而是你，当日若是我早点察觉，也不会如此了。”
“哈哈哈哈。”凤渊突然笑了起来，而后却泪流满面的他哽咽道：“那日，我还不解母后为何要那般作为，失了国母的体统，被众妃嫔看了笑话，我只想着，不过诊脉而已，她大可不必忤逆父皇的意思，还提起父皇的伤心事，难怪父皇这么多年都会不喜她，我现在才明白，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啊，我却还在埋怨她，我该死啊，我该死啊！”
“殿下，此事已过，殿下若是知娘娘心意，理应前去看看她的。”白染对凤渊说道。
她在榻上这几天也听凤熙说了当时的事情，凤渊因此责怪皇后，也已经好几日没有前去给皇后问安了，眼下凤渊也知了实情，理应前去给皇后说清事实，免得再生误会。
“只是，熙儿，你告诉我，告诉我，为何是我？为何不育的人是我？”凤渊道，而后又怔怔地看着凤熙，“不，不会的，当时太子妃还怀过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育呢？”
“难道是太子妃……”他似乎寻思到了什么，可是瞬间又变脸道：“不会，不可能，不可能的，她绝对不会那样做的，一定是染儿误诊了，没错，没错，一定是这样。”
“不行，我要前去找太医诊断个清楚，染儿身体不佳，定是给我误诊了。”凤渊顿时显得有些激动，说着就要出成熙殿的门，前去寻太医问个清楚。
可是这皇宫是什么样的地方啊，若是凤渊这一前去，若是误诊了，也便了了，可是若是真的是不育，那消息定会径走四方，届时，可是正中了凤铨和韦妃的下怀啊！
于是凤熙连忙挡在凤渊的面前，“皇兄，切不可如此！”
“皇兄想想，那日韦妃和翼王用那老道究竟何意？他们就是想向世人宣告此消息，若是皇兄真的前去找了太医，这消息当即就会散布出去，届时皇兄可想过后果？”
凤渊冷静地想了想凤熙的话，确实如此，可是如今这样的消息，他定也是无法接受的啊！
凤熙心里清楚地很，不是他过于相信白染，没错，白染的医术自是没得说的，可是也不会没有误诊的时候，可是，白染几次三番前去诊脉，次次结果如此，只怕是事实无误了。
“殿下，皇后娘娘当时不也是怕这样吗？当时是心切，殿下若是知晓娘娘心意，今日也不敢如此鲁莽前去寻太医啊！”白染在榻上也着急道。
凤渊缓缓抬头看向了凤熙，“熙儿，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凤熙看着无助的凤渊，心里也是十分难过，只是，现在不是一起用气的时候啊，于是道：“皇兄若是实在觉得不安，可寻个机会，出宫前去寻个大夫诊断，无人知晓便是。”
凤渊闻言，“对，我可以出宫去，我可以出宫去诊断。”
“殿下若是在宫外去得了一样的结果，且不可灰心，凭借染儿的医术，定是能够将皇兄治愈的，就像我的双腿一样，你看这都几年了，还不是治好了，所以，皇兄一定要在表面上装作无事人一样，且不可被人察觉，治愈，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凤熙安慰道凤渊。
他不知道凤渊的这个病症是否能够治愈，可是现在他只能先这么告诉他了。
凤渊闻言，看向了白染，白染只能附和着凤熙冲着凤渊点了点头。
凤熙的心思他明白，谁若是得了这样的结果，还是希望旁人有点安慰的。
“殿下，不如先前去给皇后娘娘问安，想必娘娘现在也不好受。”白染劝道凤渊。
凤渊闻言点了点头，凤熙将一杯茶水递到了凤渊的手里，“皇兄，这杯茶水饮下，平复一下心情，莫要被人看出来，如今翼王就等着咱们露怯呢，我们可不能自投罗网。”
凤渊现在哪里有心情喝茶啊，只是凤熙所言十分在理，将茶水接过，一饮而尽，出了门。
看着凤渊出去了，凤熙不禁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事情放在谁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更何况是将要继承皇位的太子，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把柄，哪个朝代会允许即将继位的皇上无法生育子嗣呢？
“染儿，会不会是你诊断错了，这太子妃之前确实是怀有过殿下的孩子呢。”
白染摇了摇头，“我也希望是我诊断错了，可是你知道的，我诊断了不止一次，我想应该错不了，至于太子妃的那个孩子，从时间算来，差不多也是在那个时候殿下中毒的。”
“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这样的毒，竟可以让人无法生育，染儿，这下毒之人……”
“殿下，这毒以前我从未见过，只是在医书上看见过，说是西域当时为了规避妓女们怀孕，以减少青楼的成本，故而会给那些妓女服用，如今却有人给殿下服用，殿下却浑然不知，可见，这个下毒的人，或许就在东宫！”白染对凤熙分析道。
凤熙点头，“没错，皇兄向来谨慎，如果不是自己人，是不可能浑然不觉的。”
“只是，殿下，方才你对太子殿下说得，那病症可以治愈，可是我之前一直也关注着这个事情，我几次诊脉发现，太子殿下中毒已经一年有余了，想要根除，可能不容易。”
凤熙走到白染的面前，双手搭到她的肩膀上，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道：“染儿，你不要有压力，这件事你告诉过我，我刚才那么说，只是不想给皇兄压力，可是没想到却给了你压力，这样，我想好了，若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们先可以告诉殿下是有办法的，然后你再慢慢帮他治，万一呢，就像我的双腿，万一就痊愈了呢？是不是？”
白染点了点头，凤熙又道：“我不想看见皇兄绝望，我只见过他像今日的这样子两次，一次是那日得知你要嫁给我时，一次便是今日，可见，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好，殿下，我都听你的，你也放心，等我伤好了，我便找法子给太子殿下治疗。”
“嗯。”凤熙点了点头，低下头，在白染的额上轻轻一吻，“染儿，谢谢你。”
白染笑得像一朵刚开的花朵一样，明艳且亮丽。
庆宁宫，景文殿，皇后听闻凤渊前来了，立刻从佛堂出了来，可是刚出来，凤渊就跪到了皇后的面前，皇后倒是有些惊愕，凤渊低头道：“母后，对不起，那日……”
“渊儿……”皇后道，而后一挥衣袖，赶紧将殿内的人全都差遣了出去。
“母后，那日在御花园，母后是在护着我，是吗？可是我却埋怨母后，母后，对不起。”
皇后痛心地走上前去，看着他，方才的那话，她听懂了，问道凤渊，“你都知道了？”
凤渊点了点头，“母后，儿臣都知道了，儿臣知错了，儿臣不该，不该与母后赌气。”
皇后将凤渊紧紧抱在怀里，刚刚得知了消息的他，此时的心该有多痛啊。
“渊儿，不必担心，娘亲定会为你寻来最好的大夫医治的，定能治好的。”皇后道。
凤渊闻言点了点头，“母后，无妨，就算是如此，儿臣也会拼尽全力保护母后的。”
“好孩子，没事的，没事的啊。”皇后安慰道凤渊。
两人在景文殿内哭成了一片，好好的人，怎么会中了这样的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