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老奴甚是奇怪啊,西陵王妃那日晚宴之上还职责白侧妃不该鬼迷心窍,似乎她知道一些什么实情一样,可是今日却与老奴说,是来向皇上求情的,老奴十分困惑,若是想要为白侧妃洗清嫌疑,那日晚上为何还要指证白侧妃?这前前后后矛盾甚多啊,老奴不解。”
小夏子的一番话倒是在提点皇上些什么,皇上也听得仔细,那日的事情他倒是没有在意,事出突然,他也没有仔细这么推理一番,现在他也有些诧异,不过今日听小夏子这么一说,这里面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寻思了许久,转而问道小夏子,“那你对此事怎么看?”
小夏子道:“老奴愚见,老奴以为这个西陵王妃似乎并非是来给白侧妃求情来的。”
小夏子的这话一说出,皇上倒是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道:“告诉她,朕忙着!”
小夏子看皇上似乎也听懂了他的话,不再言语,回应了“是”之后便退出了御书房。
还在外面等着的云绮罗都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措辞和戏码,就等着皇上召见了,可是小夏子进去许久都不见得出来,她倒是有些着急了,正在这时,小夏子从里头走了出来。
“夏公公,如何?皇上是不是要见我了?”云绮罗一时兴奋,将自己的心思表露了出来。
看着云绮罗这么着急,小夏子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了,但是还是一笑,对云绮罗行礼道:“让王妃久等了,只是皇上此时正忙着,这几日的奏折累在一起,皇上今日都要批阅完,没空见王妃,刚才老奴进去也是等了许久才敢言语呢,王妃不如且先回去,改日再来?”
什么?皇上不见她?她可是准备好些的话,好精彩的戏要给皇上演呢,竟然不见她?!
云绮罗闻言,一时着急,赶忙绕开小夏子,小碎步上前了好几步,小夏子还以为她要强行硬闯御书房呢,刚要阻拦她,谁知她竟然敢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小夏子庆幸自己没开口。
既然皇上不见她,那皇上就是不想她给白染求情,如是这样的话,那她更要在此死缠烂打了,让皇上觉得烦躁,或许就能够早日处决香鸿,然后再处决白染了,她如此想着。
看来皇上对白染也是不信任啊,要不然不会连她这个前来求情的人也不见的,也是,之前皇上可是都收走了白染手里的权势呢,若是她再做点什么,或许能加剧某些悲剧的发生呢。
跪在地上的云绮罗开口就喊道:“皇上,臣妾深知没能管理好成熙宫,还望皇上责罚,只是还请皇上放过白侧妃和香鸿,白侧妃定然是一时糊涂才做出了这样的错事,还请皇上从轻发落,皇上,还请皇上见臣妾一面,臣妾相信白侧妃不是故意那样做的!”云绮罗大喊。
因为就在门口,她所说的话早已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刚才还与小夏子讨论来着,没想到这结果才一出,云绮罗就已经这么按捺不住了。
“西陵王妃,你这是做什么啊,皇上并非不见你,只是今日事务繁忙罢了,你这……”
“夏公公,皇上这是不信任白染了吗?这么多天来,她也不来向皇上认错,我在这里替他向皇上认错,替她向翼王和翼王妃赔不是,还请皇上看在我诚心的份儿上从轻发落。”
“王妃,你这是……害,老奴方才通禀之时并未向皇上提及王妃是为何而来的呀!”小夏子对云绮罗说道,他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要让云绮罗在此彻底地将自己憎恶的面孔表现出来。
云绮罗闻言,倒是也没有多诧异,脑子灵光一转,皇上既然不知道,那她更是要让皇上知道了,她此行的目的就是来提醒皇上的,如今大喊让皇上知道也算是能达到她的目的了。
“啊?皇上不知道我是来此给白侧妃求情的啊?”云绮罗一脸疑惑,而后恍然神色渐显。
于是又接着道:“皇上,白侧妃定然是受人教唆才犯下了如此滔天大罪,皇上,臣妾知道残害皇子是死罪,但是皇上,白侧妃绝对没有这样的心啊,她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罢了,还请皇上莫要怪罪于她,皇上,皇上,臣妾求您,您若是不肯见臣妾,臣妾就长跪在此不起。”
看来这云绮罗果然不是诚心前来给白染求情的,而是来落井下石的,他不过几句话布了一场局,没想到她就上道了,如此可见她早就有这个心思了,今日前来也不过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码罢了。云绮罗的这一番话可谓是感动天地啊,听得小夏子差点都感动地痛哭流涕了。
只是,她句句都在强调这件事情就是白染做的,而且做的这件事就是死罪,这是真心在为白染考虑的吗?皇上和小夏子并不傻,这字里行间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他们岂能不知?
小夏子看云绮罗如此,只好再做做样子道:“王妃若是执意如此,只怕会惹恼皇上啊!”
“不如这样,老奴为了王妃再进去给皇上通禀一声,也给皇上说说王妃前来所谓何事。”
云绮罗闻言连连点头,而后赶紧闭了嘴,刚才这么喊叫了一番,想必皇上是听见了吧?
歇一歇吧,这若是皇上听见了,她此次的目的便已经达到了,可是现在若是起身就走的话,未免显得她不诚心,皇上也不会信啊,罢了罢了,为了能除掉白染,再牺牲一会儿吧。
瘫坐在地上,刚才演戏太卖力,她都有些热了,这风这会儿也停了,于是自己呼扇了起来,一旁的若兮也跪着,看着云绮罗如此,她也觉得今日这事情是实打实地妥了吧。
小夏子匆匆走进御书房,皇上的思绪已经被刚才云绮罗的大喊大叫打断了,“怎么?”
“皇上,西陵王妃说,您若是不见她的话,她便要在御书房门前长跪不起了。”小夏子道。
皇上蔑然一笑,“长跪不起?”而后点了点头,“好啊,那就让她跪着吧,正好体现一下她和白侧妃两人的姐妹情深,如此,也便能在宫里流传出一段佳话来了,小夏子,你说呢?”
小夏子一笑,“皇上高明,不如老奴这就前去通知西陵王妃,让她在门口一直跪着?”
皇上点头,却在突然之间又转了神色,“熙儿娶了这样的王妃,是朕失察,对不起一格。”
“皇上,您的意思是……”小夏子问道皇上,皇上抬眸看了小夏子一眼,而后又问道皇上:“皇上您是相信白侧妃的?那为何又将白侧妃手里的权势都收走了呢?”小夏子不解。
皇上的心思真的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原来他这几日不是真的忙到无暇处理香鸿的事情,而是他故意不想处置这件事,目的就是想要给白染更多的时间去找到一些证据。
关于他收走白染手中的权势的事情,或许白染和他心里都是明了的。
“白染是极聪明的,她定是知道朕总有一天会将她手里的权势收走的,之前不过是为了牵制太子和翼王之间的平衡罢了,她定然也是知晓朕的心思的,而且,她肯定也知道,自从熙儿的双腿痊愈了之后,她越发地清楚,她手里的权势捏不了几日了,这毕竟自家人与旁的人就是不一样的,我凤家的权势,最好还是我们自己的人捏着比较保险,她也是清楚的!”
皇上的这一席话让小夏子恍然大悟,醍醐灌顶的通透感随即袭来,不得不感叹皇上的高明,这么多年了,在他身边这么久,也学了些东西,只是想要达到他那个境界,还有些差距。
借着这个机会卸掉白染手中的权势,让凤熙掌权,朝堂上的某些人只会更加忌惮和小心。
“皇上高明,皇上的心思与筹谋白侧妃和西陵王殿下定会都知道的,都懂得的。”
“只是这个云绮罗,朕之前还真的是小瞧她了。”皇上道,“不过这么愚蠢的人,也配不上熙儿,她今日此行,就是为了提醒朕香鸿还在监牢,她以为朕这么多日是真的忘记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日的那个香鸿,以前她在白侧妃身边跟着,朕也没怎么注意到她,那日晚宴,朕才好好看了看她,越看她,越发觉得熟悉,那眉眼,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哦?皇上,要不要老奴将香鸿提出来,让她来见见皇上?”小夏子道。
皇上摇了摇头,“不用了,你且好生监管着,别让人对她用刑,朕会找机会与她见面的。”
“是,老奴先告退,告诉西陵王妃,让她一直跪着。”小夏子道,而后退出了御书房。
看见小夏子出来了,云绮罗瘫软在地上的身子立刻挺直了起来,小夏子上前,“王妃,皇上刚刚说您吵到他批阅奏折了,不仅不肯见您,说让您就在这里跪着。”小夏子道。
云绮罗闻言,一脸懵,刚期待的神色一下子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直跪着?是多久?
害,既然已经来了,那演戏自然是要演全套的,况且皇上都已经发话了,她现在已经是无路可走了,只能将不情愿的神色收了起来,对小夏子道:“夏公公,我愿意在此跪着,只是不知道夏公公有没有向皇上提及我前来的目的?不然皇上不知晓,我这趟真是白来了。”
“说了,说了,皇上还说西陵王妃与白侧妃姐妹情深实在感人,待这几日皇上忙完就要处理这事情了,到时候有没有被冤枉,或者是别的什么情况,都会查清楚的。”
“那就好,那就好。”云绮罗道,只是皇上让她一直跪着,也不知道要跪到什么时候去,罢了罢了,在这里若是受苦能早日除掉白染也算是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