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果然,与之前一样,有用的东西竟然也是一点都没有找到,现在手里有的证据也不过是关于展氏在中秋晚宴的时候擅自离宫的证据,而时间与云绮菀小产十分吻合。
到不得已的时候,他们也只能拿出这个证据,辩驳一会儿,至少可以增加一个嫌疑人。
这样应该不会单单只是审讯香鸿了吧?虽然证据无法直接排除香鸿的嫌疑,但是,总不会让众人只盯着香鸿,只盯着他们成熙宫,只盯着他们承衍殿了,分散注意力也是办法。
这几日的天气,动不动就是阴沉沉的,虽然天气凉爽,但是白染总是感觉胸口闷闷的。
按照皇上的说法,今日就要亲审香鸿了,白染已经好几晚上没有好好休息了,暗沉的黑眼圈在她的双眼周围留下了担心的痕迹,面色也十分憔悴,这两日,她更是无心梳妆打扮。
算算时日,这已经是她没见着香鸿差不多十多日了,不知道香鸿一人现在如何了?
昨夜一晚上没有休息,在想今日到皇上面前的措辞和辩白,虽然无力,但是她说出的话可是句句都要谨慎的,一个不小心,被人抓住了把柄,那对香鸿,对她,更是致命的错误。
白染一早就来了审讯司,她前一秒还想要再找到些什么证据,后一秒便已经来到了审讯司,她去时,众人已经都到了,就只等皇上了,前天的时候,皇上只是说了,大臣们可以自发地前来观看审讯过程,只是白染没想到,前来看审讯的人有这么多,坐满了整个审讯司。
再向前望去,凤熙在她的对面站着,在凤熙一旁站着的是云绮罗,凤熙双手在她的腰间怀绕,将她的胳膊轻轻托起,看去好似一双天作之合的佳人,白染虽知是假的,但是心里还是不免会泛起一丝的忧伤,只是,现在的她还顾不得云绮罗如何如何了,现在重要的是香鸿。
云绮罗看见白染前来了,微微笑了笑,似乎在炫耀着她的胜利,那日事情完了之后,她就命若兮前去打理了所有的事情,白染想要找到证据自然是没有那么简单的。
更何况,她昨日得到的消息,白染到现在可是一点证据都没有在手上,于是她更嚣张了。
在凤熙旁边的凤铨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只是,不见云绮菀,哦,白染都差点忘了,云绮菀现在的样子只怕是不得出来见人吧?见着只来了凤铨一人,一旁的王大人也有些疑惑,这按理来说,云绮菀定是最想知道凶手的人,怎的今日竟然没有到审讯司里来?
于是问道凤铨:“翼王殿下,这翼王妃近来可安好?今日她怎么不见得前来啊?”
凤铨闻言,想都没想便对王大人道:“害,王大人有所不知啊,翼王妃自从小产之后,身子十分虚弱,如今连床榻都下不来,本王今日还想让她前来,可是看着王妃虚弱的样子,本王的心里十分疼痛啊,再者,让王妃再感受一遍丧子之痛,对她的身躯百害而无一利啊,故而,只好让王妃在府上休息,本王代替王妃前来了。”说着,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王大人听得十分感动,对凤铨道:“原来是这样啊,还请翼王殿下代微臣问翼王妃安。”
凤铨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了白染,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挑衅的神色十分显著。
“皇上驾到!”一声喝,皇上从门里进了来,众人见状,立刻起身对皇上行礼,“皇上万安。”
皇上示意,众人落座,随即,开口道:“将嫌疑犯香鸿带上来吧。”
当即,香鸿就被带上了公堂,她的双手被枷锁锁着,那沉重巨大的枷锁犹如千斤重的石块儿,压得瘦弱的香鸿连路都走得困难,再看看她的面容,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的。
虽然没有在监牢里受任何的刑法,但是众人都知道的,这监牢里的饭食怎么能与外面的想比,即便是不受任何的刑法,这在里头暗无天日的监牢里,人的身心也是要受极大的挫的。
看见香鸿如此,白染的心里泛起了一丝酸楚,香鸿缓缓向前走着,看见白染在一旁站着,她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姑娘,姑娘。”这么多天,终于看见了自己熟悉的人,很是欣喜。
因为是皇上亲审的案子,皇上也下了旨意,不让任何人探视,所以这些时日,白染也没能去监牢看看香鸿,当然,采取一些办法也是能见到的,只是,她不想再因此被人说什么。
如若是被有心之人再大做文章的话,对香鸿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想到此只好作罢。
香鸿伸手想要去拉白染,白染也伸出了手,可是却被一旁的狱卒将香鸿的手扯了过去。
香鸿被押到了皇上的面前,众人都看着,香鸿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啊,显得有些胆怯。虽然是胆怯了一些,但是规矩还是懂的,先给皇上行礼,“承衍殿奴婢香鸿,给皇上请安。”
“香鸿,朕问你,中秋晚宴的时候,你可是前去了御膳房?还给翼王妃下了毒?”皇上道。
香鸿闻言,立刻摇头道,“皇上,奴婢当晚没有去过御膳房,更没有给翼王妃下毒!”
“你说你没有去过御膳房,可是现在有两个人证都说见了你前去了御膳房,你做何解释?”
香鸿闻言有些慌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今她也只能证明自己没有去过御膳房了,于是对皇上道:“皇上,当晚香鸿一直与白侧妃在一起,白侧妃可以给奴婢作证,奴婢席间没有离开过大殿,在之前更是一直与白侧妃在一起,从未离开过半步,还请皇上明查。”
白染闻言立刻上前,对皇上道:“皇上,香鸿当晚确实是一直与臣妾在一起,从未离开。”
白染的话刚落,只听见殿内一片议论声,白染也知道大家都在议论什么,确实,按理来说,她确实是没有任何的资格给白染作证的,想要证明香鸿的清白,只能通过别的人来。
可是香鸿当晚确确实实是和她一直在一起的,想要再找个人证明香鸿的清白,不容易。
正当大家议论地起劲儿的时候,凤铨开了口,先是一声冷笑,然后道:“呵呵,自己人给自己人作证,白侧妃,这香鸿若是你指使的,那你们两人可都是嫌犯,两个嫌犯相互作证,呵呵,还真是可笑,”遂而,对皇上道:“父皇,儿臣以为,白染当是不能给香鸿作证!”
皇上闻言点了点头,这点规矩大家还是都知道的,皇上就算是想要偏袒,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偏袒,未免太让人说与闲话了,于是道:“香鸿,你还可有其他的证人证明你从未去过?”
香鸿闻言,愣了一晌,她是白染的贴身婢女,自然是与白染最是亲近,便是要一直在白染的身边伺候着白染的,现在要让她寻一个白染以外的人来证明她的清白,好像再没有人了。
于是摇了摇头,“皇上,奴婢作为白侧妃的贴身婢女,自是时时刻刻与白侧妃在一起的!”
“荒唐!既然没有任何的证人,那依本王之见,就是你前去了御膳房,下了毒!”
凤铨听闻香鸿的辩解,一时间变得情绪激动了起来,只因为香鸿所说的也确实在理。
可是按照程序来说,白染确实是不能给香鸿作证的,于是皇上看了看凤铨,他尚且在此呢,也不用凤铨这么激动地来给他说明些什么,凤铨见状,行礼道:“儿臣失礼了。”
“既是如此,那就问问那天晚上指证香鸿的两个证人,秋葵,若兮,你们二人说当天晚上见过香鸿去了御膳房?可是真的?”秋葵和若兮随即站了出去,看着皇上道:“千真万确。”
正在这时,白染站了出来,“皇上,臣妾有一个好法子,可是试探她们二人是否在说谎。”
“哦?是什么法子?说来听听。”皇上听闻白染道,倒是有一丝的期待了。
白染看了看秋葵和若兮,对皇上信心满满道:“皇上,不妨让两人写下当晚见到香鸿时,香鸿所穿的衣物,包括颜色和样式,若是能够对在一起,当是正确的,如若不是,那他们就是在撒谎,臣妾斗胆向皇上讨赐两副笔墨纸砚,让两人写下当时香鸿所穿的行装特点。”
白染说罢,皇上将自己的胡须捋了捋,“嗯,确实是个好法子,来啊,笔墨纸砚伺候。”
当即,有两个人呈上来了两副笔墨纸砚,而后递到了秋葵和若兮的面前,两人一脸惆怅,这若是两人所写的东西不一样,这说没说谎,一眼便被看穿了,若是被看穿了,后果不堪设想,可是要想写成与对方一致的,又与对方没法心灵沟通,难度着实是有些大啊!
两人拿了笔墨纸砚却迟迟未能下手,两人均看了看一旁的云绮罗,云绮罗也是捏了一把汗,看着两人,这若是一旦被揭穿是栽赃陷害,别说香鸿不但可以脱罪,她倒是要牵扯到这场官司里了,看着两人迟迟不肯落笔,云绮罗更是紧张了,没想到白染还有这一手!
“怎么?你们二人迟迟不愿写是怕两人写的不一样吗?既然是同时看见了,那应该是一样的啊,如若你们二人现在就招出来,我可求皇上饶你们性命一条。”白染看着两人说道。
两人闻言相互看了看,招供?自然是不可能招供的,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写了,若兮看了看秋葵,她倒是想到一个好办法,如若秋葵能够与她想到一起去,那这一关,她们二人便可稳稳妥妥地过了,不过,不知秋葵能不能想得到。
于是若兮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当晚香鸿的一系列行装特征,就连发髻的款式都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