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看若兮已经落笔了,没办法,自己也只好赶紧写下了几行字,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没一会儿,两人便都写完了,白染将两人写下的东西拿了起来,而后脸上显现出了久违的笑容,继而将两人所写的东西当着众人的面念了出来,众人闻言大惊,这两人所写,不同!
不过若兮是比较聪明的,她写得装束是当晚香鸿在大殿内出现的时候所用的装束,若是秋葵再聪明一点,同若兮一样,能够想到这里的话,两人自是可以达成一致的,可惜啊,秋葵并没有那么聪明,而且,秋葵在落笔前被白染的一番话已经吓到了,心绪早已打乱。
再而看见若兮已经落笔了,她更是慌张了,只好凭空臆想了一番,写了上去。
白染这一招,实际上不过就是个心理战罢了,只要其中有一人心理素质不行的话,定会出现不可避免的纰漏的,若兮在云绮罗身边待久了,一些事情也是如同行云流水,可是秋葵却不一样,眼下这么大的阵势,她着实是难以再将自己的心安定下来,必然出许多纰漏。
不过这正是白染想要的,看见两人所写的东西一点都对不上,白染微微一笑,很是高兴。
白染见状,对皇上道:“皇上,若是他们两人看到的人均是香鸿的话,那为何连衣衫的颜色都是不一样的,两人所写,没有一点相同的地方,可见,两人所见并非一人,或者说,两人根本就没有见到香鸿,而是凭空臆想,栽赃陷害,还请皇上明查,还香鸿清白!”
秋葵闻言,心慌不已,抬头赶紧看了看云绮罗,只见云绮罗冲着她摇了摇头,若是此时就站出来承认的话,只怕云绮罗也不会保她的,更别说是云绮浅了,于是只好压住了不安。
皇上拿过白染手里的两张纸,细细打量,对了一番,果然,没有一项是相同的,于是道:“你们二人之前说都看见了香鸿去了御膳房,那为何你们二人所陈述的香鸿的装扮却不同?”
若兮没有言语,秋葵已经知道了,若兮所写的就是那天晚上香鸿所穿的衣衫的颜色款式,众人可都是听见了,那若兮的正确率自然是高的,如今她又不言语,那岂不是说明说谎的那个人就是她秋葵?灵机一动,立刻上前对皇上道:“皇上,那天晚上天色已晚,加之奴婢本就眼神不好,故而是没有看清楚的,但是奴婢可以十分确定,看见的人确实是香鸿没错!”
“是啊,天色若是晚一些,那对颜色的辨识度便会变低,也有可能。”一人在众人中道。
秋葵听闻有人替她辩护了,于是又赶紧对皇上道:“皇上,那日不仅天色已经晚了,而且奴婢距离香鸿也是有些距离的,更是看不清她身上所穿的衣衫的颜色和款式了。”
“既然你连颜色和款式都看不出来,那你又怎么会断定你看到的人就是香鸿?”白染问道。
秋葵被白染的问题问住了,怔了一晌,而后道:“身形,奴婢是通过身形来判断的。”
“身形?这宫里的人不说上万,也有好几千人,好几千人中与香鸿身形相似的人更是不在少数,秋葵,你怎么就仅仅根据身形就能判断出来你所看的人是香鸿,而不是别的人呢?”
秋葵更是慌张了,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赶忙跪在了地上,对皇上道:“皇上,奴婢看到的人确确实实是香鸿啊,当晚,我是亲眼看见她从御膳房出来的,奴婢跟着她一同走进了大殿的,而后她还与白侧妃说与了几句话悄悄话,奴婢看得真真切切,奴婢么有说谎啊!”
秋葵看自己辩解不清,只好再说一些更加让人相信她的话,此次竟然将白染扯了进来。
“哦?你的意思是,香鸿从御膳房出来便到了殿内?到了我的身旁?”白染问道秋葵。
听闻白染这么问,秋葵是既不敢应声,也不敢反驳,只是没有言语,此时,白染更是抓住了一个漏洞,看着秋葵道:“方才,你说因为天色太晚,距离太长你没有看清香鸿的装束,可是现在你又说你跟着香鸿到了殿内,殿内灯火明亮,难道你还看不清香鸿的装束?”
白染的质问让秋葵一时间无话可说,她说的话前茅后盾,一时间很是让人怀疑。
她也是着了急,没有想太多便顺口说了出来,看见秋葵这么说话,而且漏洞百出,一旁的云绮罗有些坐不住了,但是此时,她若是开口的话,只怕又会引火上身,只好静观其变。
秋葵一怔,睁大了双眼,“我忘了,我当时没有想过香鸿会下毒,所以我没有刻意去记那些,我不知道,我忘记了。”秋葵栽赃不成,只好装疯卖傻,一切都以忘记了为借口。
“皇上,秋葵的话前茅后盾,可见,要么她当晚并非见了香鸿,要么她见到的那个人并非是香鸿!”白染抓住这一点,希望能将香鸿的嫌疑洗清,可是,一旁还站着个若兮……
凤铨看秋葵的话已经让众人不能信服了,于是站出来道:“那看来秋葵那天晚上看到的人并非是香鸿啊,或许不过就是一个小宫女,可是若兮却说她是看得清楚的!”
“翼王殿下,此话差矣,秋葵刚说了,看见香鸿到了我的身边来,可见她看到的人就是香鸿,可是至于,为何写不清香鸿的装束特点,这个原因只怕只有秋葵自己心里清楚吧?”
凤铨想要将线索的方向引入到若兮的身上,可是秋葵现在就是一个漏洞,只有将这个漏洞抓住,或许才能给香鸿洗清嫌疑,因为白染知道,若兮定然是已经想好了措辞,想要在她的措辞中寻找出一星半点的漏洞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既然现在已经有漏洞送上了门来,不妨就抓住这个漏洞大做文章,让众人看看,其实,当晚的那个人,并非是香鸿!
“秋葵,你根本就没看到香鸿,所以才会写不出装束来,说,是谁指使你栽赃陷害的?”
秋葵闻言,慌张不已,赶忙向前爬了几步,“皇上明鉴,奴婢不过是忘记了罢了,但是看见的人确确实实是香鸿,奴婢不敢撒谎,还请皇上明查,还请皇上明查啊!”秋葵大喊道。
看见秋葵如此,一旁坐着的云绮浅已经坐不住了,毕竟是自己的婢女,更何况那天晚上也是她示意秋葵前去指证香鸿的,若是不能让秋葵脱身,那她也是十分危险的,于是道:“是啊,你若是现在问我当晚香鸿穿着什么款式,什么颜色的衣衫,我也是说不出来的。”
“这人啊,只在意自己在意的,不过一个香鸿,有什么可在意的,诸位不妨想想,当天晚上出事情的时候,香鸿究竟装扮如何,众位可真的能完完全全想起来吗?所以,秋葵说自己不记得了,也实属正常,但是她也说了,她看见的那个人就是香鸿,这一点毋庸置疑。”
现在只有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白染他们的身上,她和她母亲才能相安无事,故而道。
凤渊看云绮浅竟然站起来攻击白染,于是将她的袖子扯了住,想要让她坐下来静静看着就是了,可是云绮浅却将凤渊的手甩了开,说罢之后,才坐了下,再看看凤渊的神色,十分不悦,云绮浅的心里更是不乐了,看来凤渊到了如今都还在惦记着白染那个丫头。
既是如此,今日更是要让白染死无葬身之地了,微微抬了抬头,一副继续看戏的样子。
凤渊本是相帮白染的,可是没想到云绮浅横插一脚,他不知,云绮浅如此不过是在脱罪。
众人听了云绮浅的话,纷纷议论了起来,皇上也寻思着,确实,想不起来是正常的。
听见云绮浅出来替自己辩解了,秋葵一下子松了一口气,而且因为云绮浅的一席话让现在的事态似乎扭转了许多,对他们有利了许多,她也不似方才那么慌张了,立刻换了口气。
“皇上,太子妃方才所言极是,老臣现下也是记不得当时香鸿的装扮,可见,秋葵所言,或许是真的,她之所以写不出来,不过是忘记了罢了,更何况,若是白侧妃只是想通过这一点来洗清香鸿的嫌疑的话,那是不能够的,虽秋葵写不出,可是若兮写得却是一字不差。”
白染顿时感受到了危险的来临,她刚刚好不容易得到了一点漏洞竟然被这些人不过三言两语堵住了,而当下最难缠的一个,是若兮,想要攻克若兮,她不知能否成功。
“若兮,朕问你,当晚你看见的人可是香鸿?”皇上喊着若兮,若兮上前,皇上问道她。
若兮行礼,不紧不慢地道:“回皇上的话,奴婢看见的人确实是香鸿,而且,奴婢当时在大殿内,看见香鸿从门外进了来,进来之后,便与白侧妃说与了几句话,白侧妃似乎很高兴。”
什么?这两个人竟然前呼后应,竟然双双想要将她和香鸿置于死地,两人的措辞,竟然也是如此的一致,若兮这是想要通过应和秋葵刚才的话,首先肯定秋葵并非是说谎的,而后再让众人得知,这件事,本身就是发生过的,白染闻言,让自己尽力冷静下来,先莫要出错。
更让白染没想到的是,若兮竟然添油加醋,说什么她很高兴,当晚,她并非高兴模样!
“如此说来,刚才秋葵所言句句属实啊,不过就是她将香鸿的装束忘记了,其实这么想来,所谓装束的事情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啊,毕竟,两人可都看见香鸿进了御膳房,然后又看见香鸿进了大殿,而香鸿之前却一口咬定说自己从未离开过大殿,那到底是谁在说谎呢?”一位大臣将当下的核心尽数说了出来,眼下也就是这么个理儿了,到底是谁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