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朕派人再去,回来打听到的消息,只是当年朕走之后,因为她怀了孩子,故而才被她狠心的爹卖到了当地的商人手里,朕一直惦记着那孩子,总觉得那孩子可能是我的骨肉,可是,这十五年,朕却一直没有那孩子的消息,就连你母亲的消息也没了,朕万万没想到,没想到,老天竟然如此眷顾朕,将朕的骨肉竟然送到了朕的面前,朕却没能认出来!”
“皇上,奴婢……”香鸿此时这样的称呼倒是显得有些不太对劲儿了,可是再看看面前的人儿,他可是当今东沅的皇上啊,难不成她真的要喊那一声“爹爹”抑或是“父皇”两个字出声吗?
白染看着面前的这一切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发生着,她才忽而想起前几日她前去御书房见皇上的时候,那时候皇上便对香鸿十分上心,她本是以为皇上是相中的了香鸿,可是没想到原来是因为香鸿是皇上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儿,想想,这事情可真是戏剧,不过如今这戏剧的一幕也算是能救得了香鸿了,就算是现在她毫无证据可以救香鸿,但是皇上绝不会不管的。
凤熙听闻这一切,一时间也是惊呆了,没想到她们担心来担心去的事情,最后却是这么个解决办法,不过这样也好,要说现在这众人里面,最能保香鸿的人便是皇上了,也好。
想到这里的时候,凤熙刚刚还在担忧着白染的心顿时就落到了心底,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可是在一旁坐着的云绮罗却当时就慌了,这好好安排地一出戏,竟然阴差阳错地出了这个大个漏洞,这个被打得浑身是血的丫头竟然是皇上的失散多年的女儿,呵呵,多么讽刺。
白染本就嚣张,如今若是香鸿再成了皇上的女儿,只怕白染只能是如虎添翼了啊。
云绮罗想到这里的时候,粉拳紧紧攥到了一起,看来,这次想要除掉白染恐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啊,再看看凤铨,就连凤铨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只怕是与她一样,此时担心不已啊。
皇上听闻香鸿依旧习惯性地喊着自己奴婢,赶忙蹲下了身子,对香鸿道:“该叫父皇了!”
一脸的慈爱,看着香鸿,可是香鸿仿佛如同做梦一般,怎可轻易开口喊出那两个字?
只要喊出“父皇”这两个字,她便成了这东沅的长公主了,香鸿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正当香鸿鼓足了勇气要喊“父皇”二字的时候,谁知,王大人却站了出来,对皇上道:“皇上,皇室血统尤其纯正,如今这香鸿姑娘仅凭着一块儿玉佩,便想要成为这东沅的长公主,只怕是其中有诸多问题,还请皇上三思,毕竟皇室的血统是不容有一丝的玷污和瑕疵的。”
皇上闻言,本是欢喜看着香鸿的眼睛的人,一时间变了脸色,缓缓起身,抬头看着王大人,王大人虽然所言不假,但是皇上早已认定了香鸿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自然是不高兴。
“王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朕如今虽然已经年近五十,可是朕还未到老眼昏花的程度!”
“微臣不敢,只是微臣以为,这事情发生地太过突然,还是请皇上调查清楚地为好啊!”
“还请皇上三思,还请皇上调查清楚。”一时间,大殿内的群臣全都跪在了地上,齐声道。
皇上看着这一幕,心里虽然也有火气,但是也是百般无奈,除了凤熙和凤渊没有跪在地上,众人纷纷跪在了地上,凤铨起初也没能跪在地上,看见众人跪,于是自己也赶紧跪了下。
此时百官与皇上对峙,皇上明显是看起来不高兴,可是当下的局势对于凤铨来说可是有益的,于是趁着众臣们百般阻挠,赶忙上前对皇上道:“父皇,大家不过是希望香鸿的身世更加清楚一些,也避免以后再有人有诸多的疑问,到时候才是伤了皇家的亲情啊!”
凤铨话是说得好听,只要他想方设法让皇上先不要认香鸿这个女儿,那算是给她拖得了一些时间,这样一来,到最后究竟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也是未可知的,不过得先尽人力。
皇上闻言,也将涌上心头的气消了消,看着众人道:“是,这么大的事情,是得调查清楚,不过在调查清楚之前,香鸿暂且居于成熙宫,由西陵王暂且安置,找个大夫,瞧一瞧。”
“是!”凤熙上前道,眼下皇上想要依附的人,除了凤熙,他现在谁也信不过的。
说罢,而后蹲下了身子,看着香鸿轻声道:“香鸿,父皇就只能先委屈你住在成熙宫了,到时候父皇证明了你的身世,自会给你最好的,你且等着,父皇定要让他们看着。”
香鸿用力地点了点头,此生,她可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她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父亲的力量,让她的心里那么安全,更是那么踏实,这一切,就好似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一样。
“来人,将香鸿扶至成熙宫,就由白侧妃看着照顾,白侧妃,此事且有劳你了。”皇上道。
白染闻言立刻应了声,而后与其余两人将香鸿缓缓扶了起来,皇上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香鸿,冲着香鸿笑了笑,让香鸿很是安心,而后才头也不回地出了大殿的门。
“香鸿,你感觉怎么样?来,我扶你回承衍殿。”白染扶着香鸿,问着脸色苍白的她说道。
香鸿点了点头,今日虽然是受了些皮肉之苦,可是比起找到自己的父亲来说,可谓是莫大的安慰,这一切似乎也没有那么疼痛了,看着远去的皇上的背景,她竟有意思的不舍得。
众人见着皇上都走了,于是也都纷纷散了去,只是,这几日最大的话题恐怕就是这个皇上从天而降的女儿,东沅的长公主,香鸿了吧,就在出去的时候,众人也都纷纷议论着。
云绮浅万万没想到,本想将这事情栽赃给白染的,可是没想到却促成了这样的事情。
云绮罗更是生气,看着凤熙,凤熙却将香鸿和白染狠狠瞪了一眼,而后想要上前几步,却被云绮罗拦了下来,“殿下,难道殿下真的要让香鸿住在成熙宫,她可是害了翼王妃的。”
凤熙脸色依旧难看,看着云绮罗,摸了摸她的脸道:“绮罗,父皇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如今若是我们不要她住进成熙宫的话,万一将来她真的成了父皇的女儿,只怕父皇到时候连我都不放过了,所以啊,现在我们还是小心行事,不过你放心,她不过是住进来,这个案子却还没完呢,这俗话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一个多年流失在外的野公主?”
凤熙的这一番话让云绮罗很是安心,至少在他的话里她听得出来,凤熙对上天这样的安排也是极为不满的,不过是因为皇上下了令,没有办法,只好先将香鸿和白染收留罢了。
于是无奈地点了点头,“那好吧,为了不惹皇上生气,也只能先将她收留在成熙宫了。”
凤熙闻言一笑,而后朝着白染和香鸿的方向前去了,走到两人跟前,面色极为难看,对两人呵斥道:“既然父皇已经下令了让香鸿住在成熙宫,那便将你的承衍殿腾出来给香鸿住吧,至于你,就住到以前香鸿所在的耳房去吧,还有,既然父皇命你好生照料香鸿,那你务必事事上心,若是香鸿有一点不满,白染,你可要小心着些!”凤熙对白染冷声吩咐道。
听见凤熙这么安排,云绮罗的心里却是十分地舒适,也该让白染尝一尝做丫鬟地滋味了!
白染闻言,也只是看着凤熙,两人的眼神交汇,摩拳擦掌,仿佛就要有一场大事发生了。
凤熙交代完之后,牵着云绮罗的手离开了,云绮罗在走到门口之时,还不忘回头给白染伤口上撒盐,看着白染,得意地冲着她笑了笑,看着她火冒三丈的模样,她却是十分高兴。
白染扶着香鸿来到了承衍殿,欲将香鸿安置在承衍殿的正殿,可是香鸿已经做惯了白染的丫头,于是道:“姑娘,我还是去一旁的偏殿吧,若是我真的是皇上的女儿,也不差这一时的委屈,只是姑娘,香鸿不想让姑娘受委屈,姑娘也不必为香鸿如此。”香鸿笑着说道。
“香鸿,不管你是不是皇上的女儿,今日,这榻,你都是有资格躺着的,好了,别说了,快躺下,我给你涂一些药,你成如今的样子,都怪我,这么长的时间,我却找不到任何的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害得你白白被奸人所害受这皮肉之苦,香鸿,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香鸿摇头,白染却还是坚持着将香鸿挪到了榻上,香鸿虚弱地不行,不过好在太医来得及时,给香鸿诊了脉之后,便开了些药,总归是没有伤到筋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白侧妃请放心,香鸿姑娘……”太医突然意识到现在不知是如何称呼香鸿,但是转而一想,皇上还未下旨认香鸿为女儿,便也是按照原先的称呼来了,于是顿了一下紧着道:“香鸿姑娘她还好没有伤到筋骨,不过这皮外伤也是十分严重的,恐是要好生休养些时日了,不过好在现在天气转凉,有利于伤口的愈合,微臣现在就给香鸿姑娘开一些药,内服外敷,这伤也能好得快些,还有,微臣再开一些补药,平日里让香鸿姑娘服用一些,有利于休养。”
虽然现在皇上还未下旨认香鸿,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香鸿十有八九已经是定了的,宫里流传着关于香鸿身世的版本一时间也是神乎其神,不管香鸿是不是未来的东沅长公主,至少现在还是要巴结着些的了,就连太医,现在就已经开始巴结这个未来的东沅长公主了。
且不说丫鬟是没有资格用那些个名贵药材的,平日里给妃嫔亲诊的太医都给香鸿诊了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