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走后,白染亲自给香鸿涂着药,香鸿倒是蛮不习惯的,白染倒是觉得没什么的,只是香鸿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了,让她这个行医多年的人都不忍有些无法直视,心头颤抖。
药粉轻轻洒在香鸿的伤口处,香鸿疼得身子颤抖,却毫不吱声,白染也跟着心儿颤抖。
香鸿从小受了多少的苦,没有人知道,只有她自己知道,眼下的这点疼痛对她来说或许是不算什么,如今再想想认得了父亲,更是觉得今儿的这一场板子没什么了,可怜的丫头,不过一点恩赐,便是已经感激涕零的模样,如此便可猜测,在以前她可是受了多少的委屈啊?
“香鸿,这药敷上比较疼,你可得忍着些。”白染看着香鸿如此模样,再看看手里的药,虽然药效好,断也不会留下任何的疤痕,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药效猛烈,疼痛难忍。
香鸿闻言强忍着疼痛,用力地点了点头,“没事的,姑娘,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的。”
话虽是这么说着,可是她两鬓间的汗珠却滴答滴答地不住地往下落着,她却笑得无所谓。
白染看着这样的香鸿,心里更是对她充满了愧疚,只是,这一份亏欠,她都不知道要如何还给她,只能在这里默默地守着她,“今夜你就在这里歇着,这番样子,恐怕也睡不好。”
“难你呢?姑娘,我没事的,这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你看,我好好……”都这个样子了,却还在担心着白染,这个傻丫头啊,让白染更是心疼了,在这里逞强,却疼得自己龇牙咧嘴的,白染看见,立刻将她的身子正了正,看着她血肉模糊的腰部,这床榻又算得了什么呢?
“好了,你不必记挂我,我就在外面的帐子里休息,你若是有什么事喊我便是了。”
白染对香鸿如此,让香鸿很是不习惯,这让她不得不多想,这一切就好像是因为她即将要成为皇上的女儿了,所有的人对她似乎都不一样了,但是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她更喜欢以前大家的相处模式,现在这个样子,像是将她当成了一尊佛,人人恨不得都将她供起来呢。
尤其是白染,虽然以前她是伺候白染的丫头,但是白染从未因为身份是问题,真正意义上当她是一个伺候的丫头,一直以来,却是将她当做妹妹一样,一直呵护着,这才得以让她在这个充满了险恶的地方一直毫无差错地存活下来,就算是有了事情,也都是白染出面帮着她挡下来的,如今白染却对她这么疏远,她一时都不知道她找到父亲这件事是喜是忧了。
于是开口对白染道:“姑娘,不管香鸿是何身份,香鸿都想一直在姑娘的身边待着。”
白染听出了香鸿的意思,看着她微微笑了笑,没有言语,这让香鸿更是着急了,赶忙道:“姑娘,不要因为我的爹爹是皇上,姑娘就与我疏远,若不是姑娘当时搭救,香鸿只会被困在白隐寺,只怕是一生都无法从那个地方出来,姑娘对香鸿的恩情,香鸿一直铭记在心。”
“香鸿,你不要多想,我今儿对你如此,并非是因为你的父亲是皇上,而是,因为我的事情将你牵连至此,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得很,看着你如此受委屈,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姑娘,没什么的,这些香鸿都是习惯了的,我在白隐寺的时候,这样的板子还挨得少吗?若不是姑娘,都不知我还要在白隐寺挨多少板子呢,如今这几下,真的不算什么的。”
香鸿说得轻松,可是白染知道,这样程度的伤口,对于男子来说都是无法承受的,更比说是身子娇小的香鸿了,看着这一切,又听着香鸿这么说,她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不过好在是,你今日总算是找到了你的父亲,香鸿,过了这几日,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你以后便是这东沅的长公主了,以后,谁若是欺负你,皇上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香鸿闻言点头,高兴之余,她的眼里显现出了一丝的担忧,虽然说眼下是这么个情况,可是毕竟她现在扯进了这个案子中,只怕就算是皇上是她的亲生父亲,那些见不得白染好的人肯定也会百般阻扰的,想到这里,香鸿的心里有一丝担心,担心白染,担心自己。
“姑娘,你说我的父亲果真是皇上吗?”香鸿刚才在大殿上虽然听了皇上的话,但是她还是很难相信,自己苦苦寻找多年的父亲,竟然是东沅高高在上的皇上,实在是难以置信。
“傻丫头,皇上在殿上都说了,你定是皇上的女儿,有玉佩作证,你担心什么?况且,你的年龄也与皇上当年游历江南时匹配,这两个结合在一起,怎么还不能够说明啊!”
香鸿看着白染,眼里的担忧却还是丝毫没有减少,看着这样的香鸿,白染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安慰她说道:“香鸿,不要担心,是你的总归是你的,别人也夺不去的,更何况你与皇上分别了那么久,皇上也定会想方设法地保你周全的,你现在只需要好好养伤。”
“不过说实在的,看你现在这样,找到了你的父亲,我都为你高兴,想必殿下也是。”
白染当香鸿是自己人,什么话也都说,这几天也是累乏了,忙晕了,她都忘记了香鸿原是不知道她和凤熙的计划的,可是如今白染再提起凤熙的时候,香鸿看着白染似乎也明白了。
“姑娘,您与殿下……”香鸿依旧还是不确定,毕竟之前的事情,凤熙实在是做得太绝了。
白染看着香鸿,听闻香鸿这么问,才恍然大悟,不过也没关系,香鸿是自己人,若是她想要害她的话,今日也不必受着那样的委屈来与她这般模样了,她当时只需供出她的姓名,她也定然是能够躲过这一劫的,而且完完全全会在这个案子中抽出身来的,可是她没有!
所以白染还是相当信任香鸿的,于是看着她说道:“你也不必担心了,我与殿下也不过配合着演着一出戏罢了,你知道的,想要在这个皇宫里生存下去的话,你就必须要事事小心,有些人,是想要庇护你到永远的,可是啊,有时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故而,我们也只能自己想办法,躲过这些劫难,到时候,没准儿啊,倒是省去了许多的麻烦呢,香鸿,你以后也是要在宫里生活的,你也一定要知道,在皇宫里,断然是不能将自己完全交给别人的。”
香鸿听着白染的话,她知道白染是在叮嘱她,于是点了点头,看着这一切如此,她也算是心安了,不过至于白染和凤熙之间演的哪出戏,她大概也猜到了七八分,看着白染道:“姑娘,你与殿下是因为王妃吗?”香鸿问的小心翼,毕竟被自己最亲的人背叛了,滋味不好受。
白染闻言笑着道:“你啊,不要操心我的事情了,没错,确实是绮罗,你知道的,我与她自幼要好,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有了自己的心思,我也从未在意过,这一切,或许都是因为殿下吧,她觉得是我抢了她的东西,抢了她的幸福,所以才会对我如此吧?”
白染眼里的忧伤香鸿看得一清二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安慰她,云绮罗与白染自幼要好,两人在云府的时候可是最要好的姐妹,可是如今进了宫,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姑娘也不必寒心,踏进这皇宫的人,有多少人能够与人交心呢?王妃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或许也不过是这囚笼里该注定的罢了,只是她想要的太多,总有一天会害了自己的。”
“而且姑娘也不必觉得对不起王妃,人生在世,不过求得两心相悦,姑娘和殿下两情相悦,就算是之前与王妃已经配了婚,可是上天让姑娘和殿下相遇,那便说明这一切冥冥之中都是注定的,姑娘也从未抢她的东西,这些都是姑娘应该得到的,姑娘也不必歉疚。”
白染的心思被香鸿看得一清二楚,她语气里,她做得事情,到目前为止,都还在为云绮罗辩护,可是云绮罗却如同一个拿着刀子的人,时时刻刻都将刃儿准备对准她的心脏。
听了香鸿的这一席话,白染微微笑了笑,是啊,她何尝又不是这样想的呢?
“是啊,香鸿,那日若兮指证你的时候,我便觉得这件事与绮罗脱不了干系的,只是,我不想找到有关她的证据,她也是一个可怜人,我尚且还有殿下庇护,可是若是她出事的话,殿下不一定能护得了她,她干得哪些事情,重则满门抄斩,轻则全族流放,害,我——”
香鸿知道,云绮罗之所以变成这副模样,就是因为她觉得她欠了她的,她要夺回去。
只是,她不知道,这一切,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看着这一切就这样在她的身边,在她的身上这么发生着,她想要阻挡这一切,可是身单力薄,总不是那些不如意的对手。
“姑娘,一个人犯错,总是要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的,若是王妃她现在能够早点醒悟,或许她这是自救,倘若她不愿,姑娘就算是可怜她也是没用的,何必自寻烦恼呐?”
“是啊,我现在去劝她,她也未必听啊,只当是觉得我嚣张罢了,罢了,随她去吧。”
现在,她能做的,也不过是劝她了,只是,她也害怕一时适得其反,倒是惹得云绮罗不悦,如此一来,她只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所以,索性还是让她自己去想吧,若是想明白了,早点收手也不是不可以,若是想不明白的话,就算她前去劝说,也是么有任何用处的。
“好了,香鸿,你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备了些吃食,这几日你也没能好好吃吃饭,今日可要好好吃上一些,好好补补身子,这段时间,你在监牢里受苦了。”白染看着香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