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阴沉了下来,早上的明媚就像是一霎那间的事情一样,顿时间乌云密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伴随着微微嚣张着些的风,花草树木也肆意晃荡,呼呼声在耳边呼啸。
景德宫里,凤熙缓缓站起了身来,在云染的陪伴下,他迈开了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而后云染放开了双手,凤熙自己行走着,起初还有些不习惯,可是走了几步之后,那熟悉的感觉立刻就回来了,不可思议地走着,抬头看看云染,云染也笑得很开心。
突然,他跑上前去,一把将云染抱了住,“染儿,我能走了,我能走了!”
云染被他勒地喘不过气来,但是为了让他高兴,她就且忍一忍吧。
“染儿,谢谢你,谢谢你又重新给了我生命,又重新给了我希望。”凤熙深情道。
“好了,我呢,是你的御用医师,有我在,别说是腿了,就算你只剩一个脑袋了我也会给你医好的。”云染拍了拍胸脯说道,“你看我的药是不是挺管用的啊?”
凤熙点了点头,“是啊,尤其是那药引子,才是出奇地有效果呢。”说罢一脸坏笑,“对哦,说到了药引子,今日的药引子可还没用呢,快来。”说罢伸出了脸。
“病都好了还要什么药引子啊?”云染反驳道,没想到她不过犯了一丢丢的错误,就被他拿住没完没了了,这样的纨绔子弟也不知一时生气要做出什么事情来,还是顺着他吧。
“染儿,答应我,我痊愈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了,谁都不要。”凤熙看着云染的眼睛道。
“不是早就说好了吗?你放心,我谁也不告诉。”云染道。
她不知他为何要隐藏自己痊愈的消息,但是帝王家的争斗这段时间她可是见识过了,凤熙如今这么做,或是为了夺位,或是为了活命,不管如何,她只需做好她自己该做的。
“你看,快下雨了,我扶你进去吧。”云染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抬脚上台阶的动作还是有些生疏,可是他还是要自己来,云染便也没有阻挡,“你看,我就说我可以吧?”凤熙上完了所有的台阶,对云染得瑟道。
云染一笑,刚想要说些什么,只听见比风还极速的步伐冲着成熙殿来了,转身,只见是研墨,“云姑娘,不好了,方才绮罗姑娘在宫外告诉我你娘亲和你弟弟出事了。”
云染闻言,脸上的笑意顷刻间就僵了住,研墨又道:“你快去看看吧。”
凤熙闻言将腰间的腰牌递给了云染,云染拿上后便跑出了景德宫,“研墨你送她出去。”
凤熙闻言将腰间的腰牌递给了云染立刻跑着云染立刻跑着出了宫,一路上不曾歇息一刻,到了云府跑去了西院,只见西院空无一人,于是从西院跑了出来。
刚出了西院,只见两个小厮正拖着月琴的尸体往一处去了,“站住!”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喝止住了那两个小厮,走到面前,只见真的是月琴,血肉模糊的尸体,拖到的地方全是鲜血,像是在控告着自己生命的不公。
云染心头一惊,“三娘子呢?”她弱弱问道那两个小厮,那两个小厮相互看了看,没有言语,“我问你们三娘子呢!”云染怒吼道。
“在……在柴房。”一人弱弱地回答道。
她连忙跑去了柴房,柴房门前有好几个人在把守,她大喊,想要冲进去,可是外面的人拦着她,不让她进去,“娘亲,娘亲,你还好吗?”
喊了好几声白氏都没有应声,云染心头的恐慌加剧,“娘亲,你不要吓我,娘亲!”
许久,白氏有气无力的声音才传了来,“染儿,娘亲无碍,墨儿,墨儿,你看看墨儿。”
“好,我去看墨儿,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会想办法的。”
云染刚跑到关云墨的小柴房的门口时,展氏出现了,“来人,给我拿下。”
“墨儿,墨儿。”云染大喊,云墨哭着道:“姐姐,墨儿害怕。”
“墨儿不怕,姐姐来了,墨儿不怕。”云染安慰道云墨,可是云墨的哭声让她的心颤抖。
“夫人,我求求你,放过我娘亲和墨儿,你要做什么冲我来,好不好?”云染跪在展氏面前乞求道,脸上的泪水不住地往下流,也不住地磕着头,直到额头破了,展氏都没有皱一下眉,“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听你的话的,我求你了。”
看见方才月琴的尸体,她知道,展氏这次是下了决心要斩草除根的!
展氏将云染的下巴抬了起来,看着云染道:“如此好看的皮囊真是可惜了,却不是我云家的人,你说就算是我放过你们,老爷那里我该怎么交代呢?”
“什么意思?为何我们不是云家的人?”云染有些听不懂了。
“你可知你娘亲犯了什么事让老爷如此生气?通奸,通奸知道吗?老爷说让我全权负责此事,就按照家法,通奸的话,按照家法可是要浸猪笼的,哈哈哈哈哈。”
通奸?不可能的,她娘亲一心在云家,怎么可能与人通奸?
“还有你的墨儿,要被活活烧死的,当然了,还有你,想想火烧的感觉,在你威胁我的的时候你可有想到你们是这样的结果吗?”展氏道。
云染闻言,知晓这一切都是展氏的阴谋,果然,她还是斗不过她的。
“夫人,云染错了,云染知错了,云染求夫人访我们一条生路吧,我们以后肯定好好听话,乖乖听话,就像死了一样活着,可以吗?我求你,我求你了。”云染哽咽道。
展氏将云染一脚踹到了一旁,用帕子拂了拂袖上的尘,缓缓道:“你有什么资格求我?来啊,将她押到柴房去,明日让她看着她的至爱死在她的面前!”
说罢,两个小厮将云染也押到了柴房,云染走时只听闻云墨的哭声,心头滴血。
云绮罗知晓了这个消息,连忙又去宫门前求助凤熙,可是这次没有刚才那么幸运,等到了宫门都闭了,却没有一个能够帮得上忙的人出现,只好带着焦急回了去。
次日,凤熙因为一宿没有睡着,眼窝深陷,踌躇在殿内无法心安。
“研墨,去趟云府!”担心加之不安让他终还是动身了。
去时云府一片宁静,或许是太早了,或许是因为阴云密布,让人连大声说话的勇气都没有,或许是呼呼的大风吹动的树叶呼呼作响掩住了喧闹的噪杂声。
云薄听闻凤熙来了,前去迎接,凤熙看云薄的脸色也甚是差劲,一身衣着未整齐,便道:“云尚书若是不舒服便不必行礼了,我来不过是为了看看染儿的。”
展氏闻言笑曰:“染儿无碍,还请殿下放心。”
“无碍最好了,不过,我还是要看看才能安心的。”凤熙道。
云薄听闻凤熙这么说也只能让展氏带着凤熙去看看云染了,“云尚书好生歇息。”
于是展氏只好带着凤熙前去了柴房,云染自责了一宿,怪自己当初猖狂,不应与展氏作对,也就不会招来如今的这祸事了。柴房门被打开,她抬眼,只见是凤熙。
立刻起身,许是腿麻了,但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染儿。”
研墨将轮椅缓缓推上前去,云染也跑到凤熙的面前,“帮帮我,帮帮我。”
“别着急,没事的,有我在。”凤熙轻声道,而后云染道,“让我见见我母亲。”
“大夫人,今日前来应该拜会岳母大人的,不知岳母大人在何处啊?”
展氏闻言一笑,“三娘子今日身体不适,恐不便见殿下,殿下不如改日再来拜会?”
“既然身子不适,,更是应该拜会了,否则我这做小辈的岂不是失了礼了?”
展氏看凤熙是不看不行了,只好命人将白氏带了来,白氏身子虚弱,却还执意行礼,“殿下,求殿下救救墨儿吧,求殿下了。”白氏道。
凤熙看了展氏一眼,展氏又示意一旁的人将云墨带了来,却是抱着来的。
“夫人,小公子……云墨他死了。”那人抱着云墨一点点的尸体,对展氏说道。
展氏闻言大惊,云染和白氏听后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上前,将云墨接过,却只能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冰地彻骨,冷得寒心。
“墨儿,墨儿。”白氏和云染喊着,可是他在白氏的怀中一动不动,霎时间,白氏一口鲜血喷出,用尽全身力气拖着云墨,自己却倒了下去!
“娘亲!”云染见状连忙扶住了白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