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爷子怕杜剑贤找不到夏恒毅二人,所以才故意在天空中放了那只怪鸟,引杜剑贤往那二人周围靠拢。
至于那怪鸟拉屎,也是穆老爷子想让怪鸟引起杜剑贤的注意,故意捉弄他的。
要说为什么打铁老人已经派了杜剑贤前来给他们解围,穆老爷子还要亲自过来一趟,其实这一切都逃不过一个天道机缘。
打铁老人让杜剑贤为他们解围,其实是想让杜剑贤积攒功德。
而穆老爷子呢,光是天道造化就得到了不少,那点功德他倒是不入他法眼。
他来此处,其实就是想让暮忘邪欠他一个人情,好让日后求他办事方便点。
暮忘邪虽是个读书人,智谋无双,却是个很轻狂的人。
跟他没有半点交集,就算是个大罗神仙也休想在他身上讨到半点好处。
但同时,他也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要是他欠了自己人情,但凡是是力所能及的事,他都会竭力而为。
“个奶奶的腿,别给小爷跑,信不信小爷我抓到你也拉一泡屎,塞到你肚里去。”
不知不觉中,杜剑贤已经来到了一条江河旁边,那怪鸟逆着江流而上,疾驰不休。
杜剑贤也自然是顺着河岸逆流而上。
“又来了。”
两人才来到此地不久,夏媛媛就严肃了许多,因为两人在奔波的途中,夏媛媛始终感觉到身后有一人追着他们,无论怎么改变方向,他总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再次顺着他们靠来。
而她一路上还要背着夏恒毅跑,体力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脸色苍白。
夏恒毅自然看出了夏媛媛的疲倦,听着江水的呼啸站起了身,他倒也想看看,一路尾随他们而来的到底是个什么“神仙”。
反正照这个状态在逃下去不被追上也被活活累死了,还不如放手一搏。
“你干什么?疯了吗?怕他发现不了你吗!”
夏媛媛被夏恒毅的举动吓了一跳,拽着夏恒毅的袖子想让他再躲到礁石后面,小声责怪着他,但更多的是关怀。
夏恒毅这次倔脾气来了,无论夏媛媛怎么拉扯他,他都纹丝不动,望着眼前苍白的美人畅言道:“我们一路都在逃,可还没有搞清楚来者的身份和他的意图,万一是来救我们的人呢?”
“我说过,我运气一向很好的。”夏恒毅最后冷笑了一下。
夏恒毅知道是自己拖垮了夏媛媛的状态,要是没有自己拖累夏媛媛,说不定她就能早些找到出路。
要不是自己,也不会连累她陷入此地。
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面对恐惧。
要真是歹人来袭,自己也能为夏媛媛拖延一些时间。
很奇怪,在两年来的逃亡路上,夏恒毅不知何时已经将夏媛媛放到了第一位。
这些,夏媛媛从来都不知情。
夏媛媛知道的是,从小到大遇到的所有人中,唯一一个真心希望自己开心快乐的人就是夏恒毅。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夏恒毅就是她的一切,所以就算是为夏恒毅去死,她也心甘情愿。
“可是,万一是坏人呢!”夏媛媛仰头看了现在的夏恒毅一眼,夏恒毅很镇定,没有一丝慌乱,现在的他,给夏媛媛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看到现在的夏恒毅,她很安心。
夏媛媛最后起身,两人并肩而站,红衣少女紧握手中的匕首,有些忧虑,她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要是来者真的对夏恒毅不利,她就算拼上最后一丝气力,也绝对要为夏恒毅争取到足够逃亡的时间。
作为一个百发百中的神箭手,眼一定要尖,心一定要稳。
杜剑贤虽然做不到稳心,但眼睛还是非常敏锐的。
在看到夏恒毅探出头的一刹,就比划着手尖叫不已。
“嗨!兄弟,帮我堵住天空那怪鸟,等会咱们烤鸟吃。”
江河的呼啸声很大,夏恒毅并没有完全听见杜剑贤的话语,但看来者也是个少年,似乎对他自己没有恶意,不免喜出望外。
夏恒毅连忙朝着杜剑贤喊道:“这位兄台,你也是被困于此吗?”
说完之后,夏恒毅连忙转身,急忙抱着夏媛媛高兴的炫耀道:“你看,我就说我运气好吧!”
看到来者是一个少年,夏媛媛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正准备跟夏恒毅执拗顶嘴,却被少年搂入怀中。
夏媛媛的力气要比夏恒毅大很多,可她没有躲避。
少女的身子安心的依偎在夏恒毅宽阔的胸膛上,心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冲动。
夏媛媛收起手中的匕首,闭眼享受着这份安宁。
夏恒毅也紧紧搂着夏媛媛娇小的身躯,肆意地嗅着少女身上的芬芳,轻抚着她的后背,用脸颊不停地蹭着少女泼墨的发缕。
就这样一直过了好久,好久。
“滚开,别想占我便宜。”
首先清醒过来的是夏媛媛,她想挣脱少年的拥抱,可发现夏恒毅将自己搂的很紧,于是便不由分说的踩了夏恒毅一脚。
“啊……,喂,媛媛,你干什么啊!”
夏恒毅双手立刻松开,一脸踌躇,抱着脚哭丧着脸。
“谁让你占我便宜?”
夏媛媛小脸红扑扑的一片,匍匐不定的胸脯高耸诱人,一身云雨红衣衬托出女子惊艳绝伦的气质,再加上她身后咆哮澎湃的江河,绝对称得上是一副山河美人画。
看到眼前的风景佳人,夏恒毅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一份燥热,心马猿意。
可是理智还是很快驱散了夏恒毅心中的那份炽热,待稍微冷静了一会,嘟囔道:“喂,你刚才还不是很享受呢!怎么?这就变脸了,真是女人心海底针,暮忘邪说的一点都不错。”
夏恒毅这样一说,夏媛媛脸颊的绯红直接深入脖颈,眼中仿佛刻画着星辰大海一样楚楚动人,羞涩的咬咬嘴唇,不敢直视夏恒毅,可依旧不服气的小声顶嘴:“切,哪有……”
“还说没有?嘴上说没有,身体可是很诚实呢!嘿嘿……”夏恒毅有意没意的回道。
“我说没有就没有。”
“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夏恒毅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碰了碰夏媛媛的手指,笑着调侃着。
“滚,信不信我砍你。”
“……”
两人的话语声逐渐轻下来,双双看向对方,不做言语,仿佛在这一时间,天地都停滞不动,只剩二人。
两人都很享受这份安宁。
可这时一声赌骂声打破了安宁,杜剑贤来了。
“个奶奶的腿,妈的,什么鸟,刚才还在这呢,怎么一转眼都不见了。”
杜剑贤很不服气的将竹弓再挂在肩膀上,踢着一块小石子逐渐接近夏恒毅所在的礁石。
可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哦,两位继续,两…两位继续,我……”
“我只是路过,路过……”
“你们该干什么继续,我无意打扰,这就走……这就走。”
杜剑贤见两人面红耳赤,衣衫褶皱,发缕凌乱,不免将眼前的景象和那些事情想在一起。
连忙摆手讨饶,吞下一口哈喇子,很不好意思的移开脚步,早将那怪鸟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
“喂,什么跟什么啊!小小年纪不学好,整天脑子装的什么!”
夏媛媛嘟囔一句,急忙去河边冲了冲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免得再被人误会。
“媛媛,那么当真干什么。”夏恒毅不以为然,依旧调戏着少女。
“给我滚,信不信我砍了你。”少女有些傲娇的反驳道。
杜剑贤离开没两步才发觉不对,揉着脑袋回想着刚才的场景,不错,是两个人,而且面孔生疏,定不是小镇上的人。
看来他们是误入阵法的。
莫非这就是王老爷子叫自己带回小镇的两人。
可是那两人好像正准备干那种事情,我现在回去坏了两人的好事,会不会被打一顿呢。
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一想到那些事情,杜剑贤脸上乐开了花,一个劲的嘿嘿傻笑。
于是杜剑贤又鼓起勇气,往那礁石那边退去。
为了避免尴尬,杜剑贤还故意背对着礁石咳了两声,踌躇道:“你们两个好了没。”
“给我滚,信不信我砍了你。”
夏媛媛此时已经完全冷静,语音冰冷,让杜剑贤不免感觉背后一寒。
一把锋利的匕首此时正对准杜剑贤的后背心,杜剑贤吓的腿都软了,身上冷汗直冒。
“算了,媛媛,别吓他。”
看到夏媛媛已经准备动手,夏恒毅神情严肃,连忙制止。
也许是从小失去母亲的缘故,对夏恒毅来说,生命是最宝贵的东西。
他不喜欢看到流血,更不喜欢草菅人命。
与从小就在深宫中长大的夏恒毅不同,夏媛媛自记事起,就一直在晦暗的地宫接受杀戮的教诲,为了从地宫中走出去,她手上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
她从小就一直在死亡和恐惧的夹缝中求生,她见过太多人心的丑恶,深知人心险恶。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夏恒毅,她谁也不相信。
但她又很不明白,为什么夏恒毅对所有人都那么宽容,那么好,即使是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
夏媛媛有些不理解的看了夏恒毅一眼,还是很听话的收起了手中匕首,不过语气愈发寒冷,厉声逼问道:“说,是谁让你一路跟踪我们的。”
感觉到夏媛媛的刀子放下了,杜剑贤用衣袍掀了掀额头上的冷汗,心里是一百万个小心,生怕人家一个不乐意就把你撂倒在这里了,不敢有半点隐瞒,道:“是我义父让我前来,要我把二位带回小镇的。”
杜剑贤口中的义父,指的就是那打铁老人了。
杜剑贤自幼被老人抚养长大,老人待他视为己出,他也是个很记恩的人,叫老人一声义父,也是应该的。
一番解释,夏恒毅和夏媛媛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个大概。
“原来是这样啊!不好意思。”
夏媛媛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凶神恶煞恨不得你去死,这时知道是自己多疑鲁莽,惭愧的尴尬笑笑。
只是心中对杜剑贤那义父颇感兴趣,从未谋面,却能知道夏恒毅和自己被困于此地,还让人搭救,不知是何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