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媛媛还好奇为什么一路走来无论自己怎么改变路径都能被杜剑贤轻而易举的赶上。
杜剑贤这才说出怪鸟的事情,只是怕两人轻看自己,所以并未将那怪鸟在自己嘴中拉了一坨屎的事情告诉两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一切都是误会啊!”
夏恒毅走上前,笑着拍了拍眼前纯真少年的肩膀,看到他肩膀上挂着弯弓木剑,不由轻笑道:“原来还是个练家子啊!”
要是平日里有人这样夸赞自己,杜剑贤早就上天了,定是用一对鼻孔面朝二人大肆吹嘘上一番。
但是今日杜剑贤可不敢如此装大。
杜剑贤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瞟了瞟那漂亮女子,尽管夏媛媛现在笑容可掬,可一想到前一刻这美人还拿着匕首在自己背后游走,心底就不由升起一阵寒霜。
低头对夏恒毅陪笑道:“哪里哪里!不过是偷学那些修行人士的假把式,比不得二位。”
夏媛媛虽然面上的表情毫无波动,但心底里依旧是溅起了千层浪花。
此地根本毫无生灵,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多出一只怪鸟引路,只怕是有高人在暗中布局,美眸中不由多了几丝忧虑。
杜剑贤看那女子有些心不在焉,于是点着脚尖爬到夏恒毅耳边,用仅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着悄悄话:“兄弟,这个漂亮姑娘可是你媳妇?”
随后有警惕的看了一眼夏媛媛,接着说道:“要我说,你可要好好管教你媳妇,就这暴躁脾气,在我们镇上容易遭到社会毒打。”
“不过你可不能说是我说的,按她那暴脾气,要是知道了我背后说她坏话,还不知道我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呢!”
杜剑贤可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被夏媛媛听到一个词眼。
“哈哈哈哈……我看也是……”闻言,夏恒毅笑出了声。
一回头,才发现夏媛媛的一双美目在自己身上游走。
“他跟你说了什么?”夏媛媛双手环胸,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先别聊这些有的没的,走走走,我带你们出阵。”
杜剑贤心里是连连叫苦,怪不得那村西头的穆老爷子经常将世态炎凉,人心不古挂在嘴上。
眼前那青衣公子看起来还算正经,没想到笑点这么低,这不摆明了把自己给卖了吗?
无奈之下,杜剑贤只能支开话题。
“好吧!那先出阵。”夏恒毅点头同意,他也正想见识见识那边境小镇里面到底都住这些什么神仙怪物,竟是如此能掐会算。
夏媛媛觉得现在也不必纠结杜剑贤到底给夏恒毅说了什么,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快点出阵,毕竟夏恒毅现在还受着伤。
“别耍花招。”不过夏媛媛还是留了一个心眼,最后嘱咐了杜剑贤一句。
“好我的姑奶奶呢!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给你们乱带路啊!”
杜剑贤平日里在镇上看似无赖,到处耍泼皮,但他也不是真的傻。
镇上的人都是心善之人,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只要自己做的不要太过分,镇上的人也就是说上两句。
更何况镇上还有义父庇护自己,那打铁老人在镇上的威望还是很高的。
而在外面,就比如说身后的这两人,要是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恼了两人,他可不敢保证这两人不会将自己杀人抛尸,到时候连尸骨都不一定能找到呢。
“这个阵法很怪异,你们两个跟着我,一步也不要走开。”
杜剑贤回头认真地吩咐了两人一句,然后就开始照着记忆中的那条出路走去。
就这样,杜剑贤在前,夏恒毅和夏媛媛两人并肩紧随其后,不敢错开半步。
“喂,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悄悄话?”
路途中,夏媛媛开始跟夏恒毅谈起了“旧账”。
“这个?”
夏恒毅揉揉头,眼眸涟动,深情的看了夏媛媛一眼,道:“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说呢?”
“好吧!”
夏恒毅舒了一口气,皱了皱眉头,挥动衣袍,指了一下身前的少年,轻声笑道:“他呀!他问你多大了,嫁人了没,他正好缺个媳妇,看能不能让我说媒,给你俩撮合撮合。”
说到最后,夏恒毅都被自己的鬼话逗笑了。
夏媛媛双颊泛着诱人的微红,不经意间转眼看了看夏恒毅的脸庞。
夏恒毅的侧身很好看,一身青衣随风飘荡,神色飘晃不定,虽带了些放荡不羁,但是丝毫没能湮灭他半点帝王之相。
“滚。”
少女留下一个平静如水的滚字,妩媚的眼角带了些期许,抬头向天倾说着自己的心思。
两人不知道跟着杜剑贤走了多久,却迟迟没能出阵。
过了很久以后,直到两人再次看到了一片江河,又看到了那熟悉的礁石,脸上阴沉了许多。
“喂,怎么又回到原地了?”夏媛媛首先发问,心中的怒气如滔滔江水一样澎湃汹涌。
杜剑贤却不惊慌,不满的瞥了夏媛媛一眼,道:“已经出阵了。”
同时低声暗骂了一句:“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出阵了?”连夏恒毅也不免称奇,绷大了眼珠惊奇一声。
“对,出阵了,现在跟着我再走几十里路程就能到小镇了。”
杜剑贤看到两人依旧疑惑不解,像是还不肯相信自己的言语,抽了抽嘴,也是半带模糊的言道:“总之这个阵法很奇妙,只要按照一定规律走,都能出阵。”
“这个地方很奇妙,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条江河,是真实世界里面的江河,而非阵中的幻象。”
“总之这个地方很神奇,每过一段时间,从阵外看去里面都会呈现不同的景象,严格意义来说,它是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奇秘境。”
这些事情都是打铁老人跟杜剑贤讲过的,而且不止讲了一遍,只是老人所言太过深奥隐晦,所以杜剑贤本身也并不是对这个阵法很了解。
杜剑贤见两人都是一个脑袋两个大,而自己又不是太清楚阵法的运行原理,无奈道:“这些东西我也不太懂,要是两位执意想探个究竟,到小镇里面可以问我义父,或者问村西头的穆老爷子,他也是个很有能耐的人呢。”
“长见识了。”夏恒毅回头再看那条江河时,眼中已经清澈了许多,拍手称奇。
在寂轩,他也见过不少秘境,什么奇异的妖兽,什么惊世的建筑,什么样的神人没见过。
但是这阵法,居然不属于这个世界,实在是骇人听闻,不知道是这背负木剑的少年故意卖关子,还是确有其实。
“原以为边境之地乃是蛮荒无毛之地,没想到处处都暗藏玄机,还有神人坐镇,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夏媛媛望了一眼滔滔江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霜雪如白雾,心中更是对边境小镇上埋藏的秘密多了几分兴趣。
“阵纹又波动了!”
暮忘邪眼中闪过一丝灵敏的弧光,环顾四周,几乎气的就要吐血。
这次阵纹的波动要比上次的剧烈一些,如果不是有更多的人进入了阵法,那就是有人出阵了。
而自从与夏恒毅他们分道扬镳,自己在之后的一路上就再也没有见过二人。
荒原本就偏僻,暮忘邪可不信今天就那么多人倒了血霉,一个一个排着队等着入阵。
那么,就只能是夏恒毅他们已经出阵了。
“匹夫,老匹夫。”
“我知道你还在此地。”
“别给我装神弄鬼,有种出来好好较量一番。”
“不要脸的老匹夫,给我滚出来……”
暮忘邪人畜无害的脸庞已经充满了怒意,卷起袖子扬声在四周叫骂着。
回想着之前自己低声下气的一句一个前辈,生怕怠慢了来者,没想到来者这么不给脸面,不给自己和老爹的脸面也就算了。
竟然连寂轩的面子都不给,要是知其来历,势必要将他山门铲除。
还真仗着自己有点修为就如此放肆?倘若世间的修行之人都如这个样子,天下百姓可还有个什么活头。
在暮忘邪生命中,有两件事一直刻在他的心房挥之不去。
一是势必要竭心尽力为寂轩效命,希望有生之年能够看到寂轩统一天下。
二是势必要忤逆朝堂权贵为民请命,希望有生之年看到天下一片和谐安宁,百姓安居乐业。
而他最讨厌的便是那些装神弄鬼的修行门派,仗着自己尊贵,到处打压平民百姓,剥削他们的血汗钱。
这种情况在寂轩最为多见。
暮忘邪少时曾经跟着父亲前去灾地赈灾,他发现,真正可怕的不是天灾,而是人心的贪婪与欲望。
在那些修炼门派泛滥的地方,往往是修行之人与官府连成一片到处打压百姓。
今天不是要给朝廷交税收,明天就是要给修炼门派叫保护费,到处坑害,鱼肉百姓。
要是不交的话,轻则杖责数十,重则人头落地。
往往一年到头来,百姓连口自己的粮都吃不上,只恨得父母生身不能食粪土。
暮忘邪骂了一会,或许是骂累了,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回想着他在修行门派盛行的地方的所见所闻,胸中的一团怒火无处发泄,堵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怎么消停了?是骂累了?还是词穷了?”
“都说暮忘邪是天下第一智士,怎么连句骂人的话都不会说,看起来也不过是世人吹嘘,比乡野村夫也不及,可笑可笑。”
一名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暮忘邪身后,修长花白的胡须能垂到地上,距离少年丞相不过数十步,一只手捋着胡须,哈哈笑个不停。
“老匹夫,龟孙子,我还以为你多能忍呢!这就出来了。”
暮忘邪没有因为被老人的嘲讽而生气,转身看见老人终于现身,嘴角反而泛起了灿烂的笑容,也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