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贵嫔之死如同炸弹一般,惊动了整个皇宫,以至于人们甚至遗忘了祭祖之时投毒之事。
长乐宫
沅芷坐在桌前拿着小金剪刀修剪着花盆里的花儿的枝叶。屋中小窗一直是来着的,入夜的风寒冷的很,吹进屋中惹的沅芷一阵咳嗽,越咳越厉害。
刚从外头回来的嬷嬷听见咳嗽声连忙赶进来,搀扶住她且将手帕递到她手中。
沅芷将手帕捂住嘴猛的咳嗽,本是柔弱的身子在这一阵阵咳嗽声中好似要折断了一般。
随即停止后,沅芷拿开手帕,白色的手帕上一阵猩红,沅芷轻轻看了一眼,也不以为然,苍白的面容上并未有什么神情。
“娘娘...这...”嬷嬷瞧见那抹猩红,一脸担忧的神色。
“无碍,死不了。”沅芷看着嬷嬷担忧的神情,苍白的面容笑着说道。
“娘娘,怎能这么说呢!娘娘金枝玉叶...定会长命百岁的。”嬷嬷将沅芷扶到软塌上坐着,又去拿着一件厚的大衣披在沅芷身上。转眼瞧见屋内的小窗竟未关,又一阵奚落着那些宫人做事粗心,便将小窗关上。
沅芷瞧着嬷嬷举动,如孩子一般的笑着看着她。
“哎哟娘娘,您还笑的出来,今日可差点出了大麻烦了,若不是小公主,奴婢都不敢想下去了...”嬷嬷瞧着她坐在那,明明面容如此憔悴,却笑的如同孩儿一般,不知为何心疼万分。
沅芷垂下眼眸,抬着手摆弄着那些花儿,笑道“馥儿自小就机灵。”
嬷嬷听此无奈的叹着气,您明明知道奴婢说的不是这个...嬷嬷不清楚为何沅芷对于自己的酒杯中被人投毒这事,这般毫不在意...娘娘阿,您想过没有,如果没有小公主,那杯毒酒可就喝下去...为何对自己的命如此的...如此不在意呢。
“娘娘,宫里都传遍了,铃贵嫔被人杀害在寝宫中,死相凄惨的很,脸皮都被人扒了。”嬷嬷突然想到她在外头听到的事情,便与沅芷诉说道。
沅芷抬眸,还有些惊讶的模样“查到人了吗?”
“还未查到,不过听说殿下去大理寺审问佟公公了。”嬷嬷说道。
“真是凄惨...在这吃人的皇宫里。”沅芷放下手中的小剪刀,清澈的双眸惋惜的看着花儿说道,说的同时将额头与花儿相抵。
闭上眼眸的瞬间少年时期的事情都涌在脑海间,在那溪水相间的山间,她背着小竹篓一蹦一跳的从小木桥上跳着。仰头间鸟儿低垂飞过,清风拂面而来,那是她最惬意的时光,在这深宫中不复存在。
只是人心惶恐。
永寿宫
“铃贵嫔?那是谁?”躺在屋中软塌上的璃妃一脸疑惑的看着来报的宫人。
“娘娘,就是那个与您长的有些相似几分的刘御史家的庶女刘灵巧。”身后按着她叫肩膀的嬷嬷提醒她道。
璃妃一听,脑海中便划过一张模糊的脸,好像有那么一点印象,不过一想到宫人来禀报的事情,娇媚的小脸一阵嫌弃的神情“谁说她与本宫相似了,这铃贵嫔脸都被人扒了,你是存心膈应本宫不是?”
嬷嬷一听,慌张万分,连忙从她身后跑到跟前跪着磕头道“奴婢说错了!求娘娘饶命。”
“罢了,本宫今日便饶了你,下不为例。”璃妃美目一撇慵懒的说道。
这人都死了,还与她计较作甚,再说她可是从一品的少傅嫡女,那个什么铃贵嫔只不过庶女而已。与下等人置气,何况还是个死人,这不是自降身份吗。
“娘娘宅心仁厚,奴婢感激不尽。”嬷嬷又重重的磕了几下头。
“好了,来帮本宫按肩,其他人就下去吧,本宫乏了。”璃妃微微的抬着手说道,这宫里是非多了去了,这区区铃贵嫔之死还干扰不到她,只是不知圣上回来如何看待此事,毕竟这铃贵嫔也是圣上的新宠妃。
不过,璃妃却也为自己这无厘头的想法给逗笑了。圣上的心谁都猜不透,当初不是最疼爱沅芷的吗,最后人心难保留,圣上也在这众花丛中丢掉了自己最爱的小白花儿。
成王府
楚郢一脸沉重的踱步推开屋中的门,宫中的消息已经传来,事情败露,沅芷躲过了一劫,而且还因此不知怎死了一个贵嫔。他心中不安,一得消息便来此与母亲商议。
“宫中的事,我听闻了。”许雨柔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脸凝重的神情,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说道。
楚郢将屋中的门掩上,看着坐在小桌椅上的妇人。
许雨柔是许家的嫡女,嫁为楚未明为妻,不管是嫁之前还是出嫁之后,那都是养尊处优养出来的贵气,妇人发髻规整,金步摇插在发间,一举一动中雍容华贵,仪态十足。
“事情败露,母亲不担心吗?”楚郢说道,虽为世子,但楚郢还是很听取自己母亲的话的。
许雨柔将手中的茶水放在小桌上,身上穿着的华服显得贵气十足,抬眸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宫中传来的消息是铃贵嫔的死讯。”
楚郢听着母亲的话,似是被指点一般,恍然大悟“母亲的意思是,铃贵嫔的死盖住了下毒之事?”
许雨柔微微点头,即便为人妇,许雨柔依旧是保养的很好,与那宫中的嫔妃不相上下,甚至举动都要比宫中的贵人贵气的多。
“今日本以为会听见那位陨落的消息,却没想到她如此好运。也是碰巧,不知谁掺和进来,竟更扰乱了这局面,也正因如此,我的人未曾留下一丝痕迹。”许雨柔说道,美目中带着笑意,神情之中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听说投毒是膳食房的主管之一,禁卫军当场在此人身上搜出毒药,与酒水之中的毒药一致。”楚郢将他听得到的消息告知她道。
“竟有此事?”许雨柔听此,美目之间都带着惊讶的神情。
“我以为是母亲您...”楚郢也有些惊讶,难道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人期待那位死的吗?
“不过,那人目的应该与我们一样,既然不是敌人,又帮了我们一把,那便不需着急,坐等消息便可。”许雨柔说道,虽不知是何人所为,但那人确实也帮了她一把,将这矛头引开,那她只要等着便好。
楚郢听此,既然母亲都这么说了,他也变无需着急,总之等父亲和圣上扫墓归来之后,自然有得宫里头那位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