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原委后的姜望初,与楚未晞对视一眼,颇有些无语。
姜望初说:“算了,你们玩吧,我去厨房看看,再添几个菜。”
楚未晞看了几眼,他爷爷虽然追得上气不接下气,但精气神很好,也不以为意了。他爷爷腿脚没问题,就是人老了,没什么力气,所以才坐轮椅,这样跑动几下也好,活动活动一下,促进血液循环。
楚未晞对老王叔说:“老王叔,不如进去喝杯茶?”
老王叔点头:“行。”
于是乎,几人进了大厅,将俩老头扔庭院,由得他们你追我赶。
中午吃饭的时候,俩老头又为谁坐首位争了起来。
一个说:“这里是我孙子家,是我楚家的地盘,轮得到你坐首位吗?”
另一个说:“这也是我孙女家,你狂什么狂,你们楚家能不能开枝散叶,得靠我孙女,以后楚家全是我孙女的崽,我不坐首位,难道你坐啊?有资格吗你!”
一个说:“你孙女要生楚家的子孙,也得靠我孙子!”
另一个说:“你孙子想要楚家的子孙,最终还得靠我孙女!”
一个说:“你孙女已经答应给我孙子生足一个足球队了,过年排队给我磕头要红包。”
另一个说:“要磕头那也是先给我磕头!我红包给的比你大!”
一个说:“我的大!”
另一个说:“我的大!”
然后一桌子人就看他们“我大”、“我大”争得面红耳赤,姜望初和楚未晞都觉得分外丢脸,互相对彼此说:“见笑了!多担待啊!”
最终,老王叔给了个解决的办法,猜丁壳!
三局两胜。
结果楚老爷子输了,气呼呼的不肯落座。
赢了的孔老爷子得意洋洋,坐在首位说:“怎么,哔哔,愿赌不服输啊?有点运动精神没有?行,吃完饭咱们再接着比,项目你出,我奉陪,怎么样?”
楚老爷子听了,才气哼哼地坐下,说:“这你说的!吃完饭,下棋,围棋!”
孔老爷子不惧:“放马过来。”
楚老爷子指着老王叔:“你不准给他出主意。”
孔老爷子就不服了,拍开他手指头:“关你什么事啊,有本事你也找人给你出主意啊!”
楚老爷子就激他:“怎么,怕啊!没本事直说,我让你十个子儿!”
孔老爷子哼道:“我会怕你,开玩笑!”
俩老头又开始抬杠,众人就在他们的“你以为你谁啊”、“老子放单手都能赢你”的吵架声中,非常和睦地吃完一顿饭。
继任大典临近在即,楚老爷子自那天来了之后,就没再回去,硬是要在楚未晞的四合院住下,因为他听说孔老爷子住隔壁。
然后,俩老头天天吵架,从天不亮就开始吵,什么都要比,什么都要争,吵到天黑吃过饭,两人互相指着对方,放狠话:“有本事明天别走。”
简直跟小学生撂狠话——放学别走——壹模壹样!
姜望初有些绝望地搂着楚未晞的脖子,说:“小九爷,要不咱俩搬吧,我现在做梦都梦见他俩吵架。”
楚未晞苦笑安慰她:“等继任大典过了,爷爷就回疗养院了,再忍忍吧。”
好吧,反正继任大典也没两天就开了。
继任大典前一天,楚未晞先随楚老爷子回了楚宅,老爷子要把卸任前的最后一件事做完。
姜望初留在四合院,她这几天也没闲着,楚未晞继任家主之位,意味着她也继任了主母之位,很多事也要交接给她。
忙了好几天,在大典前的一天,她终于空闲了,然而还没让她喘口气,她接到了一个来电——楼星舞。
姜望初接了起来:“星舞?”
那边,楼星舞的声音低落,她说:“望初姐,你有空吗?能出来一趟吗?就你一个人,别带你的随从。”
姜望初皱了皱眉头,她一听就明白,楼星舞可能是给楼岳云传话的。她也不是大傻子,之前每次去楼星舞的甜品店,楼岳云都会出现,她就明白,楼星舞在给楼岳云传信。
为了避嫌,她要么是打电话去订甜品,要么就派人去买,自己已经很少去了。
楼岳云对她的心思一直不曾断绝,再加上如今知道楼家策划了很多针对楚家,针对楚未晞的事,她更加要避讳楼岳云。
所以,当楼星舞这么一问,姜望初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对不起,星舞,我很忙,没有空。”
她甚至都不问楼星舞有什么事,不给对方任何机会。
果然,楼星舞沉默了。就在姜望初要挂线时,楼星舞开口道:“我哥要死了,望初姐,他要死了。”
说完这句话,楼星舞呜咽一声,哭了出来。
姜望初的心一颤,吃惊不小:“谁?楼岳云?他出什么事了?”
星舞猛吸了好几口气,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带着哭腔说:“我不知道,他……他出了一趟远门,我也不知道他干什么了。等我有他消息时,他已经在医院了,浑身都是伤,医院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望初姐,我怕他哪天就熬不过去了……”
楼星舞说不下去了,在那边哭得泣不成声。
姜望初的手渐渐捏紧,她的内心在天人交战,去还是不去?
如今楼家和楚家这样的局面,她是真的不应该去,万一这是个圈套,那楚未晞就会被她拖累。
可万一,楼岳云真的……
“星舞,我现在是楚家的人,我不该去见他的。”姜望初艰难地说。
楼星舞呜咽地说:“我知道……”
两家的争斗,已经摆在明面上了,饶是楼星舞不参与楼家的事,她也一清二楚。
楼星舞说:“望初姐,我求求你,求求你看着我哥他……他这么爱你的份上,就看一眼,哪怕一眼,求求你……”
姜望初闭上双眼,脸上净是痛苦之色,明天就是继任大典了,她不能给楚未晞添麻烦啊。
良久,她说:“把地址给我。”
是夜,姜望初一身灰扑扑的工装服打扮,戴着鸭舌帽,出现在某个私人医院附近。她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才戴上口罩,压低鸭舌帽,往那私人医院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