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面具再做是花费时间,要是那么简单的话,这打仗倒也不会特别难了。这宫沐秋一次还要两个,确实有些难。
连老敲着桌子,轻声地笑了一下,“老夫不问殿下这是作何用处,但若是伤天害理之事,老夫自然是不该借给殿下的,殿下……望谅解老夫的用意。更何况人皮面具并不能反复使用,现下要的话,老夫着实拿不出手。”
不能一直使用?那可如何是好,她也不会那易容术。微微蹙了眉头,宫沐秋倒是有些为难,“那连老将军可……能教我易容之术?沐秋这实在是有要事需要用到这个,但还请将军放心,定然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顶多也就是去给某个人一个犯错的机会罢了。
连老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才算是信了她的话,“不知公主要的是哪种的?”
看这样子,连老将军是答应了,宫沐秋心下便放心了不少,旋即道,“可以将一个平凡之人变成那种倾国倾城之人吗?”
“嗯……”他有些为难地笑了一下,“不瞒公主殿下,这易容之术虽传的神乎其神。但每个人的面相都是不同的,就算是要换成别人的样子,那也得这个人有相对的面相才可以。不然的话,这种事情便是怪力乱神之说了。”
那也就是说面相还算可以的话,易容成美人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宫沐秋想了一下白春的容貌,迟疑了一下才道,“劳烦将军了,沐秋想学个大概。”
“那……便随老夫来吧。”走在长廊中时,连老将军还是连连嘱咐了几句,“殿下,这其实并不容易学的,殿下若是想学个大概的话,怕也是要上几日。”
几日?宫沐秋心下思索了一番,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左右朝中还要查上几日,不急于一时。这般想了,她便点了点头。“好,多谢将军提醒。”
两人行至内院,连老将军却在一处长廊下停了下来,脸上带着笑意喊了一人的名字。“阿清,归乐殿下来了。”
阿清?瞧着连老将军神色如此宠溺,再看那人的身形曼妙,应当是个妙……人?
被唤作“阿清”的人应声转过身子来,一袭青色的薄纱拢在外面,腰肢盈盈一握,青丝垂至腰侧。应着将军的喊声转过身时手中还拿着几个枝叶,倒像是在修剪枝丫。只是这身材虽生的曼妙,可这脸却平淡无奇,宫沐秋看了好一会也没记起她的脸到底生的何种模样。
阿清顶着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带着笑意来到了连老的身边,委身软着声音道,“阿清见过归乐殿下。”
连老笑了一声,语气中的宠溺清晰可见。“殿下,这便是老夫的内人,让殿下见笑了。老夫不擅长这易容之术,实是阿清最为擅长,若是殿下想学的话,便让阿清教殿下几日吧。”
“……”听到内人两字,宫沐秋还有些愣住了,但一想这连老将军的神情,便也了然地笑了笑。“沐秋见过夫人,这几日沐秋多有叨扰,还请夫人谅解。”
阿清抿唇笑了笑,“无妨的,岐儿在赵国还多亏了殿下的照拂,这是应该的。”
虽说这易容之术很是难学,宫沐秋也没想到这么难学,学了两日也不得要领,弄得她连做梦都在回想阿清夫人说的话。总是去将军府自然是有些不妥,这阿清夫人便日日都会换一张脸去府中找她一趟。
学了三四日,宫沐秋才堪堪学会了要领,勉强能给自己换一张稍显普通一些的面相了。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宫沐秋拍了拍手,转过身瞧着阿清夫人。
“夫人,如何?沐秋这手艺如何?”
夫人正坐在一旁不知在研磨什么,闻声抬起眼看了她一眼,愣了一会才无奈地笑了笑。“殿下若是不追求最好的手艺,那这也勉强能够用得上的。”
“那……若是本就迷迷糊糊,看不清脸呢?”
嗯?夫人顿了一下,眸色突然清明一片,像是懂得了什么一般,抬手在袖中摸索了一阵子,才将一个小瓶子塞到了她手中。“这是无色无味的,就算是查也定然不会查到些什么,殿下应当是用得上的。”
宫沐秋拿着手里的瓶子,心情有些复杂,“这……夫人已经知晓了?”
夫人摇了摇头,“殿下多心了,岐儿走之前其实已经和我们说过了,让老爷多少照拂您一下。至于您到底要做什么,妾身自是不好过问的,只是想多少帮殿下一把。”
“可……这样,会不会牵扯到您?”宫沐秋蹙着眉头,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学这个本身就有些冒险,要是被查到的话,她还是担心会牵扯到将军一家。毕竟……她根本就没想着将将军他们拉进来。
“殿下多心了,妾身自然是能护住自己和老爷的。那……”夫人起身,将刚刚研磨的东西放在了她的桌子上,“快些要用午膳了,妾身便先回去了,殿下不必远送。”
“多谢夫人!”
看着夫人离开的背影,宫沐秋才抿着唇将她给的瓶子塞到了自己的袖中,又让人打了些水,将脸上的东西给洗掉了。
事情已经准备妥当了,就等着时机了。
六部彻查,兵部肃清,一时之间好几个人都被查出了问题,吴皇一气之下直接罚了几个人所有的俸禄,将人抓到了大牢中。
六部本就关系着不少的人脉,有些人还是间接或直接由丞相提上去的,这些人一查出来,这丞相在朝中连话都不吭,就差直接罢了自己的官职以正自己的清白。
这些事一出来,不光是丞相宁远头疼的很,就连这宁楚仁都每日心情浮躁,连事情都处理不下去。
“父亲,这些人查出来,陛下不是明显在针对我们?”宁楚仁皱着眉头,眼中的戾气染的他整个人都暗了几分。“要是再查下去,岂不是要查到我们头上?”
宁远皱着眉头,用力地握着手中的茶杯,力气之大连关节都泛着苍白。“为父也很清楚,但你也看见了,其中还有几个根本就不是我们的人。那几个人陛下只是将其关押了,而宋思微却被发配到了峄城,可见陛下这一招,怕是在杀一儆百。”
“……”陛下,究竟是何时起疑的,这些年一直都相安无事,怎么突然如此大动干戈。“父亲,是不是因为有人知道了当年的事,陛下才会起疑的?这些年一直都相安无事,陛下没有理由突然动手。”
“倒不是没有可能。”宁远松开手,重重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