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你可派人盯好了?殿下那边有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宁远突然想起了刚刚回来才不过一月的五公主,心中莫名涌起重重的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他忽略了。
虽然不知宁远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宁楚仁还是沉声应道,“回父亲,那边的探子说公主去了一趟将军府,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回来之时脸色有些不好。她倒是识时务,一直都待在自己的府中,除了偶尔出去一次,倒也没有什么。父亲,可是有什么问题?”
“去了一趟将军府?”宁远皱着眉头,忧思更深了。“她去将军府做什么?是因为连岐的事过去道谢?还是别有用心?”
“……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她也就去了一次,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父亲若是担忧的话,儿可以派人再去探查一番她的情况。”
宁远想了一会,还是摆了摆手,深深地看了一眼宁远。“怕是所有的情况都是我们希望看到的情况,这个人心思太深,身手也非很是不错,怕是你还玩不过她的手段。”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父亲如此夸奖一个人,宁远也不由得沉思了一番,但他还是觉得一个女人就算是手段翻出花来,也断不能断了他丞相府的势力。“父亲,一个女人而已,更何况听说她根本就没有受过夫子的教育,真的要如此重视她吗?”
宁远瞥了他一眼,“迂腐,即便是女子,你可不可如此低估她。你是不是忘记了,她可是曾带着十万大军直接打败了齐国的二十万大军,如此本领,你还不该重视?”
那,难道不是因为还有赵国的那个二皇子在吗?宁楚仁心中这般想,面上却还是恭敬地应了下去。“儿知道了,父亲。只是父亲,这长安城变数太多,谁知道……呢。”
“……你小心行事,近些日子宫中看的太紧,你别被人抓住了把柄。”他一甩衣袖,先行离开了庭院。
虽然不太重视宫沐秋这个人,但宁远的话,宁楚仁还是得听着的。回到书房,看到一堆的账簿,他心生烦躁,又甩着袖子离开了。
“大少爷不处理事情了吗?”跟在他身边的小厮跟上前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见他又转身准备出去,便跟着问了一句。“大夫人说,要是少爷处理好事情了,便回去早些歇息吧。”
“……不必了,和夫人说,我有些事情要出去一趟,让她先行休息吧。”
小厮抬眼一瞧这外面漆黑的夜色,刚想说一句“已经夜深了”,却看他已经转身走了出去,便作罢转身去了大夫人那边禀告一声。
宁楚仁平日里本不怎么出府的,但近些日子被这朝中的事弄得心烦气躁,再想着回去内院也只能憋着声懒得说起这些的夫人,他就更加觉得烦躁。也没什么好去的地方,那种花天酒地的地方他也懒得去消遣,只能跑到醉仙楼,要了间雅间,自己在那喝闷酒。
醉仙楼的酒着实怡人,他这等不善饮酒的人,没过一壶便觉得有些迷糊了。听到一声敲门声,他便糊里糊涂应了一声。
门被推开又关上,闻见一股清淡的香味袭来,宁楚仁便抬起眼看了一眼。只见眼前这人眉若山水,明眸皓齿,肤若凝脂,轻启薄唇,眸间便漾着氤氲的水汽,欲言又止,却又像是有百般情愫在眸中。
“你……是谁?”宁远撑着尚且清醒的理智,拧着眉头问了一句。
女子也不答,只是抬手给他倒了一杯酒,往后退了一步方才半跪着身子轻声道,“奴家不是谁,承了这酒楼中老板的情,在这帮着做些事。大人可还有什么事?若是无事,奴家便先离开了。”
听惯了平日里一个个敬畏的话,陡然听着她这虽说松软的语气,可也听不出什么敬畏,于宁楚仁而言,倒像是清泉一般,将他心中的烦躁去了些许。他心下微微一动,也不知这酒怡人,还是人自醉。
“今日心情烦躁……”宁楚仁捏着杯子,抬起手将杯中的酒尽数饮下,便轻声地笑了笑,“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女子似是纠结了一下,还是作罢摇了摇头,“公子若是想解闷,可以听听戏曲,奴家……”
见她在拒绝自己的意思,宁楚仁心下一烦躁,便起身踉跄走了两步,拽住了她的手腕。“只是说说话,是我生的太可怕,还是你别有用心?嗯?”
“公子若是执意要说话,那还是先松开奴家的手吧……奴家陪你说说话。”
“好。”宁楚仁睁着迷糊的眼睛,弯起唇角笑了笑,自己在那喝起了酒。“你年方几何?”
“回公子,年方十五……公子可是喝醉了?”
宁楚仁摇了摇头,“年方十五?可婚嫁?”他抬眼看了一眼她的神色,她红润的薄唇微微轻启,谈起婚嫁之事脸上还起了一片红晕,看着更是可人。他心头一动,将一口酒抿下,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尚未婚嫁?”他伸出手,捏着女子的下巴,挑起眉头道,“那你觉得本公子如何?”
虽说他已不年轻,可眸间的情动却依旧如同少年一般,清亮一片。气息间满是酒香气,洒在女子脸上,惹得她脸又红了一分。“可想好了?”
“……公子这话何意?奴家实在是……”她这话还没说完呢,便被堵住了。
房中酒香四溢,烛光微动,地上的衣衫褪了好几件,凌乱地散在四处。恰在此时,窗户却被轻轻地推了一下,紧接着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轻巧地落在地上,声响轻微,若是不注意的话,倒是发现不了。
自然,榻上两人也未注意到。
一记利落的手刀落下,宁楚仁闷哼一声就倒在了一边,而女子看见蒙面人的到来一点也不惊慌,反倒是很激动。
“殿……”
话还未说出口,蒙面人便捂着了她的嘴唇,冷着眸子低声说道,“别说话,记着我事先和你交代的事,别出了差错。”
女子轻咬着唇角,低声应了一声,“是,白春记住了。”
“嗯,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交代完,蒙面人便离开了,如同来时一般,依旧悄无声息。
房间中,白春看着床上昏睡的宁楚仁,咬着贝齿将自己的头发弄乱了一些,又扯了一下衣服,依着之前的交代,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在榻上滴了几滴血。又匆匆起身,将剩下的一些酒洒了一些在自己的衣服上。
做完这些,她又躺在了宁楚仁的身边,脸色苍白地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