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风水轮流转。今年不知明年事，现在就让你们得瑟一下。”刘明桦翻着白眼不服气：“不就是沾了老程的光先行了一步。老程，反正我是赖上你了，以后保证每周向你汇报一次工作。”
“对，我还每一次带一盆花过来，一定把老豆最好的盆景偷给你。”曾家贤也不干落后。
“别，别整这些。搬过来有个屁用，老豆要找上门来，还不又搬回去。”程洪一听他们这么热乎着就头疼。
“我保证他不会搬回去，你的点子现在可值钱了。”曾家贤笑道：“你看你，就只摆弄些花草，有什么意思？这盆景有搞头。”
“你们呀。”程洪摇了摇头：“你们上门我什么时候让你们空手回去？今年这擂台赛就试着搞吧，也摸索出一套可行的评比方案，今后就可以规范了。”
“别呀。”曾家贤和刘明桦顿时急了。再过两年，他们也是轮流着垫底的。
“不整出点明堂，这事就闹腾不下去了。总得排出个名次吧？”程洪坏笑起来。
“得了。我们只陪聊，陪聊行不行？还不是看你寂寞......”
“我寂寞？罢了，带酒带送酒菜。”
“行。”
交易达成，食堂里顿时热闹起来。为了说服另外四个人，何录华可是下了大本钱。让几个人都喝得有点高了。
曾家贤还真说到做到，把豆燃的盆景搬过来。豆燃也只能是酸溜溜地调侃几句，真让他搬回去，这事他还做不出来。程洪顿时又多了一个爱好，没事就摆弄起这盆景来。不时还自己到山上寻些材料。
李塘村和松树村跟着热闹起来，广场舞白天也拉开架势地练，目的只有一个击败合江村。不得不说这一招用得好，这斗争只要在可控的范围内，还是能起到正面的作用。
让程洪又想到熔炼上面来，乡镇和村现在的局面何尝不是这样的？虽然是被动的，但肯定是积极的。搞完扶贫接着搞乡村振兴，这是不把干部炼好不罢休的架势。
怎么评估这四个村？有点超前了，应该到乡村振兴的阶段了。这个样板还得维持很久，而这四个村也将越来越好。
李明哲想的与程洪不同，这段时间是低调了很多，合江村也不敢去了。但他又岂是甘于寂寞的人？四个村的旅游联合开发意向，他这个镇长没参与。
四个村准备联合组织的广场舞比赛他也不知情。不管是以合江村联系领导的身份，还是他这个镇长的身份，本份应当要知情的却没有知情，他彻底被边缘化了。
这种局面，程洪能忍得住，何明也许能忍受得了。但他李明哲根本就忍受不了，然而他又无法破局，改变他的处境。
就算破不了局，他得动脑子扳回一局，实在不行恶心恶心你们也行。他这脑子一动，就得有人要倒霉了。
纪委又来了，还是绕开了何明直接到了配送中心。配送中心的事务虽然是程洪责任，但帐目仍然归属于合江村经济合作社处理。不管是进货出货钱款，还是给各村的分红，都是走合江村经济合作社的帐。
程洪在配送中心的办公室内，布继录坐在他的面前问道：“老程，什么意思？又要查我们合江村的帐了？还有完没完？我把他们轰走算了。反正他们又奈何不了我。”
“你怕查吗？”程洪看着杯子中的茶叶微笑地问道。
“怕个毛虾！”布继录生气地爆了粗口。
“不怕你轰个屁呀？别人还以为你真的有问题，认为你仗势欺人。”
“我仗势欺人？我够条件吗？”
“借群众的势也是势。”程洪翻了一下白眼：“你敢顶李明哲，还当着黄书记的面儿设计李明哲。这事谁都知道。你可以不在乎你的名声，但合江村的名誉你总得在乎吧？”
“心里窝囊。”布继录咬牙说道。
“又不是查你，窝囊什么？”程洪喝了一口茶看着布继录认真地说道：“唉，你们呀，尽搞些动作，惹了人家了。估计这次查的是伍万荷、豆燃和李大中。当然，矛头也指向我。”
“你们有什么问题？”布继录不解地问道。
“你上次不是提醒过我了？我一直没有出货呢，也就担心这些事儿。”
“你没出货？怎么少了那么多？”
“让人送回家里去了。送人情，每个亲朋好友都几十盆上百盆的。”程洪坏笑道：“我不同呀，我这人招风头，人家盯着呢，一不小心就要陷进去。”
“那老伍他们有问题吗？”布继录有些担心的问道。
“有问题，也可以说没问题。”程洪叹了一口气：“就看谭书记以及他的那个常委会怎么做出决定了。豆燃跟李大中都是以兄弟的名义在做，程序上还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调查时群众怎么说。
伍万荷同志有点麻烦，以前的莲子也是经他的手出去的。经不经得住查，就看他是怎么处理的了。”
“这个我知道一点，引进来的老板交由他来管理，他算是没有直接参与经营。就是这木艺品，是走他自己的帐......”布继录想了想说道。
“好呀，我也想看看县里对这事的态度。”程洪笑了笑无所谓的看着布继录：“最多也就是收缴所得，不到一万块钱嘛，没什么大事儿。”
“那宾馆的事？”布继录开始担心他们的合资企业。
“你怕查？要不你把县城的KTV也能转让了？”程洪摇头微笑：“你们又不是公职人员，这也不是以权力谋取私利。都身经百战的人了，还没学明白？”
“那老刘他们种花卉的事呢？这不是白白地投资了？”
“就以你和曾正明的名义出货嘛。你不会告密吧？说实话，我不认为他们这么做有什么违纪的地方。这要是把老伍他们给处分了，估计没有人敢搞什么发展的事了。”
“你就不担心何家村的发展受到影响？这事是你提议的？不怕老伍回过头来怪你？”
“怕呀，我怎么不怕？”程洪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但合江村也闯出来了？只是把时间拉得长一点而已。
老伍不会怪我的，也不是我提议的，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办法。唉，他会把情绪对准县委，也会把情绪对准李明哲。不管谁做错了事，都得承担这因果。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估计又会有麻烦。”布继录想了想说道：“假如纪委的人去找群众调查会发生什么情况？现在不管是村里还是工作队在群众中的威信都很高。正如你所说，群众并不认为他们违纪，铁定认为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他们群众。
这要调查老伍他们，群众就会认为等同于伤害了他们群众的利益。我担心的是，会不会出现象上一次他们在合江村带承宗的场面？真要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你可不能犯陈建华的错误。”
“我跟陈建华不同。”程洪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是他围住了，我不冒泡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调离？进城？我正巴不得了呢。呵呵......”
就在这时程洪的手机响了，是何录华打过来的：“老程，不好了，纪委的人被徒弟们给围了。他们都在叫人，麻烦大了。”
“还真让你猜中了。”程洪看向布继录，然后对着手机说道：“我还有事跟老布谈呢，你控制一下局面就行。”
“唉，真拿你没办法。”何录华挂断了电话。
“喝酒吗？”程洪问道。
“能喝吗？等下你出面时有酒味还不抓个现成？真想回城了？”布继录调侃道：“你的定力见长呀。一年多前你要有这定力，我早就服你了，也不会有后面的事儿。”
“被熔炉给炼得差不多坏了，真的很纠心。”程洪闭目半躺下来摸着心口：“累呀，这心累。让他们走这是小事，接下来这屁股很难擦的。
老百姓怎么看政府？众怒难平之时，难道要村里出头组织与政府和党为敌？最后搞得我们里外不是人呀。没有想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演变，这影响还真不小。”
“我还以为你真是神仙了。”布继录坏笑道：“也有没想到的事情？”
“对呀，我不是神仙。我本就是一个凡人。”程洪翻了一下白眼：“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出头？让他们挨一下老百姓的骂，让他们老百姓骂消这一肚子气，我后阶段的压力也小一点。他们惹的事，总得让他们承担一些吧。”
就在这时程洪听到了敲门声，他示意布继录去开门。周剑峰推门走了进来：“还很心定的嘛，还躺着呢。”
“我身体有恙。这事不是你带队呀？”程洪不解地问道。他也是在睁眼说瞎话。
“我也是纪委的人，纪委的脸面就是我的脸面。”周剑峰瞪了他一眼说道：“要我不来，你是不是就一直不出面？等着丢我们纪委的脸？”
“丢脸也是自找的......周书记，我跟你汇报。我种的那些花卉不是为了盈利。我全部都送人了，送的是亲朋好友。也不涉及行贿。这是名单。”程洪还真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名单递给了周剑峰：“我现在是被调查人，所以不便出面解决问题。谢谢理解。”
“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呀，让我怀疑这事是不是你有意组织的。”周剑峰咬牙说道，一边翻看着程洪上交的资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