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芊秋想起那个花门的黎黎,亲自帮承心打理宅子,就算与青蝶提起此事,也只是感叹甘棠雪命好,语气中并无似乎怨怼之情。
而那青蝶身陷绝境之际,也是她第一个站出来替青蝶出头。
这还是青蝶两年都不曾理她的前提之下。
左芊秋不禁对黎黎有几分赞许。
“小芝很有可能是去前院的时候,与什么人碰上了,那人便给了她匕首和藜芦。”承心分析道。
“那你还让那个人逃走?”赫连宁恪道。
“你知道他是谁?”承心道。
赫连宁恪没能回答,想要他性命的人,必然是独孤部的人,但左芊秋并未与他们有什么利益纠葛,他想不出是什么人动的手。
“承心先生,这名册中,可有武艺高强之人?”左芊秋问道。
承心继续翻着宾客的名册,道:“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许多文人擅使剑,他们中不乏武艺高强之人。”
今日来苏府的起码有几百人,这如何筛选?
“正因为如此,我才让他们离去。”
承心说罢,端起那碗汤药,道:“天色已晚,你们不如就留下来吧,明日再回云州城。”
赫连宁恪想要推拒,但也舍不得左芊秋与他赶夜路,于是让阿鱼带人先回去,第二天再来接他们。
左芊秋忽然道:“肖文,你跟着阿鱼,路上小心一些。”
肖文迟疑一下,左芊秋又道:“我在苏府很安全。”
“是。”
作为左芊秋的护卫队长,肖文本该留在她身边的,但是既然主子的命令,他也只有遵守的道理。
“阿秋,你是怀疑有人会在路上埋伏?”赫连宁恪问道。
“嗯,承心先生也是这个意思吧?”
左芊秋看向承心,“与其在这里乱猜,不如引蛇出洞。”
“世子妃想得不错。”承心道。
“既如此,阿鱼一个人回去还不够!”赫连宁恪起身准备出去,左芊秋忽然拉住他。
“你不会是想要以身试险吧?”
赫连宁恪看着拉住自己的那只手,他反握住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阿鱼的武功太差,光是一辆马车恐怕还瞒不过那些刺客。”
“不行!”左芊秋断然拒绝,她道:“若是独孤部的人也在呢?他们已经两次在云州城外暗杀你了!焉知这次他们不会再来?”
赫连宁恪没有说话,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她又道:“而且,你还受着伤。万一被他们……”
后面的话左芊秋说不下去了,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越来越在乎眼前的这个人了。
“那我不去了,我留下来陪你。”赫连宁恪伸出另一只手摩挲这左芊秋的侧脸,手感细腻,如丝绸般柔滑,,真想永远将她捧在手中。
“好!”
左芊秋见他不再坚持要去,顿时放下心来。
然而过了不久,她又后悔了。
甘棠雪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小院住下,这睡觉问题,便难倒了她。
“你今晚睡地板!”
趁着奈儿出去拿换洗衣物,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左芊秋开始宣誓自己的特权。
“我受伤了,不能睡地板!”赫连宁恪捂着胸口,无比无辜地道。
左芊秋蹙着眉头,叹道:“好,那我睡!”
她说罢,就准备去柜子里取被褥,赫连宁恪却拉住她,心疼道:“娘子受的伤更重,为夫怎么舍得你谁地板呢?”
“那我去隔壁跟奈儿睡!”
左芊秋才说罢这句话,奈儿刚好进来,她道:“姑娘,我睡相差,到时候万一伤到姑娘怎么办?”
左芊秋把手一举,作势要揍她,奈儿忙缩着脖子,放下衣裳之后退出房间。
“我去看看承心先生有没有送药来!”
“啪!”房门被重重地关上。
左芊秋顿时有一种自己养了一只白眼狼的感觉,之前对她的教育都白说了!
正这么想着,她突然感觉身后一个热乎乎的肉体贴上来,跟着她便被圈住了双手,再也挣脱不了了。
“阿秋,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分开睡的话,会惹人猜忌的。”
他的话喷在左芊秋的耳后根,令她不自觉地有一种头昏脑涨的感觉。
这世上喜欢赫连宁恪的女人不少,义渠兰沁是一个,今日的青蝶也是一个,左芊秋鄙夷道:“你就算成了亲,想上你床的女人也前仆后继地出现。”
“你吃醋了!”赫连宁恪把她的身子扳回来,令她面对着自己。
左芊秋去推他,“才没有,谁要吃你的醋。”
“那你方才还关心我,不让我回云州!”
“我那是怕你遇上刺客。”
“不,你不是的。”赫连宁恪道。
左千秋不解地望着他。
“你是怕我回去之后,被别的女人勾了去,所以要我留下。”
“谁会……”看上你呀?
左芊秋捂住自己的嘴,这是赤果果地打脸啊,她方才还说有人想爬他的床。
“你会。”赫连宁恪似乎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面上带笑接她的话。
“我才不会!”左芊秋低着头,可她脸上的绯红还是出卖了自己。
赫连宁恪看着她,只觉得她愈发地可爱,口是心非的女人最让人想亲一口了,谁让那张嘴总是在拒绝他呢?
赫连宁恪这般想着,也是这般做的,然后当左芊秋再次要推他的时候,他“嘶”了一声,道:“疼!”
左芊秋以为是碰到了他的伤口,于是便放下手来,转而想要往后退,却是一个不稳,重心向后倒去。
赫连宁恪见势,一把抱起她,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将她直接抱到了床上。
然后再去继续方才未做完的事。
“唔……”
左芊秋顾此失彼,总是怕自己会伤到他,故而不敢用力去推他,这反而令他得寸进尺,得意忘形,上下其手。
相隔了一世的情意似乎也被他勾起,熟悉的手法,熟悉的感觉,令她直接沦陷。
就在二人衣衫凌乱,准备再进一步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然而就算如此,赫连宁恪侵略的攻势依旧没有停止。
“姑娘,承心先生送药来了。”奈儿在外面唤道。
左芊秋猛然清醒,她浑身战栗,明白了自己此刻在做什么,于是一脚将身上的赫连宁恪踢下床。
还好,只是衣衫乱了点。
她理了理衣衫,不顾还在地上,一张黑脸的赫连宁恪,起身去开门。
“咦,姑爷怎么坐在地上?”
左芊秋对承心点了点头,还有他身后端着药的明觉。
“你家姑爷受了伤,回头你给他铺一床被子在地上,睡硬一点对他的伤有好处。”
见没有啥外人,左芊秋说话也毫不给赫连宁恪留面子了。
“那他怎么现在就坐着了,地上凉。”
“无妨,试一试硬度!”赫连宁恪从地上站起来,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奈儿虽然不是很懂,但主子说的总归不会错。
她动作很快,已经开始当着众人的面在地上铺床了。
承心和明觉都是医者,当然知道左芊秋这一说法漏洞百出,但人家夫妻俩的事,旁人也不好多加置喙。
万一是人家的房中癖好呢?
当然这么想的只是承心,明觉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对医成痴,再加上年纪还小,虽然比奈儿大一些,也有十五六岁了,但对这种事仍是一脸懵懂。
“奈儿,多铺一层。你家姑娘的伤不能受凉。”承心对着奈儿说道。
奈儿虽是不解,不是姑爷要睡地板吗?怎么承心提姑娘。
但转念一想,姑爷和姑娘已经成亲了,当然要睡在一起了,肯定是他们两个都是睡地板了。
于是奈儿直接把床上的那一床被褥拖下来,一并铺在了地上。
左芊秋看着她的操作,顿时目瞪口呆,再看赫连宁恪,他却是笑道:“娘子真是体恤为夫,愿与我一道同甘共苦。”
“我……”
左芊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了,她明明什么也没说啊?怎么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
赫连宁恪拿过明觉手里的药,对左芊秋道:“来,为夫喂你喝药。”
“唔……”
直到被灌完了药,承心带着明觉离去,奈儿也退出房间,房间里再次剩下她与赫连宁恪。
她被那药苦得受不了,见赫连宁恪拿着一颗蜜饯给她,便张嘴就吃。
蜜饯已经被去了核,香甜可口。
一颗不够,赫连宁恪举着手再次凑过来的时候,她看都没看就再次咬了上去。
可那只送蜜饯的手不老实,不肯乖乖离去,在她嘴里不走了。
左芊秋瞪了他一眼,一口咬下去!
赫连宁恪当然早知道她会反击,另一只手也用上了,捏着她的下巴,安全退出自己的手指之后,换了自己的嘴去攻陷她。
抢夺了她口中的蜜饯,赫连宁恪才放开她,满意地回味着口中略微有些药味的香甜。
左芊秋涨红了一张脸,嗔怒道:“变态!”
她转过身,气呼呼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再搭理他。
真是岂有此理,竟敢这么对她?虽然她知道他的花样很多,但是她还是放不下心结就此与他沉沦。
大业未成,不谈儿女私情!
左芊秋这般替自己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