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一种神奇的液体,它是感情的桥梁,也是情绪的宣泄。
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知己逢酒那是万盏也不够。
如今这三人便是如此,不问年龄,不问出处,唯有举杯痛饮,好不畅快。
醉香楼内,依旧是歌舞升平,三人以酒为媒,更是相谈甚欢,不觉间话题便转向了修行界。
“司徒兄,你师傅可还在涅槃境徘徊?如此数百年了,他老人家就没想过突破?”逍遥公子手摇酒杯,笑着看向司徒兢。
司徒兢虽是喝了不少酒,但心境还算清明,他白了逍遥公子一眼,冷冷道:“门派机密,无可奉告。”
逍遥公子闻言一口酒险些喷出,连忙将其咽下,方才笑道:“对我而言,竟还有可以称得上是机密的事情,司徒兄,你别逗了。”
“知道还问。”司徒兢没好气道。
逍遥公子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其实我感兴趣的并非此事,这千年大限将至,不知道你门中的那些老家伙是否快要出关了呢?”
逍遥公子玩味地看着司徒兢,可司徒兢却是一脸严肃地摇着头,显然他这里并没有逍遥公子想要的答案。
“不过我最近倒是探知一个消息,沉寂许久的无双城近日似乎有了些动静。”逍遥公子又道。
“什么?你是说早已避世的无双城要复出了?”司徒兢讶然。
逍遥公子点头,笑道:“确有这种迹象,无双阵法天下无双,你门中的那些老家伙若是再不出关,这天下第一大派的宝座恐怕要不保啊。而且我听说这无双城的大弟子如今也是意动境大圆满的境界,怕是很快就要突破了,到时司徒兄这天骄榜榜首之位怕是也要让一让了。”
话毕,逍遥公子脸上竟浮现出得意的神色,仿佛很期待看到司徒兢慌张的模样。
自话题转入修行界,风平便很少能插上话,这二人谈及的内容实在离他太过遥远,很多事情他都闻所未闻。
可如今,当阵法、意动境大圆满这几个词同时出现时,却让风平着实一惊,端在嘴边的一杯酒也是一激动,倒入了口中。
“还是风小兄弟痛快,司徒兄你也学学,不要总是藏着掖着,大口喝酒也该畅所欲言才是。”逍遥公子边赞许风平边数落司徒兢。
“逍遥大哥,关于这无双城不知可否详细说说?”风平问道。
“哦?小兄弟也对这无双城感兴趣?”逍遥公子有些疑惑,他看风平修为并不高,并不认为他和无双城会有什么交集。
却在这时,醉香楼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嘈杂声。
“为贺喜陈少爷破入锻体境,小弟我今日特地预定了这里的天字一号间,预祝陈兄修为突飞猛进。”
“马兄破费了,日后有需要的地方尽管招呼,陈某定当尽力而为。”
风平寻声望去,见那说话的二人正是陈天成和马虎,身后还跟随着几名弟子和手下。
此时二人正有说有笑地向着二楼走去,却不曾想在经过楼梯的时候恰巧也看到了风平,不禁为之一惊。
真是冤家路窄。
自那次选徒大典之后,马虎也曾派人打听过风平的下落,知道他这段时间都在边卫府中,所谓的风波府子弟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陈天成得知此事后也是极为愤恨,早有教训风平之意,奈何这段时日风平长居边卫府足不出户,陈天成也拿他没有办法。
如今却没想到在这醉香楼撞见了风平,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二人自是不会错过。
“咦,这不是风平兄弟吗?怎么风波府弟子也喜欢喝花酒吗?”马虎当先出言讥讽,同时盯着与风平同桌的司徒兢和逍遥公子二人,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据马虎近日探听的消息,并没有提及风平与何人结交,如今这突然多出的二人难免让他生疑。
见逍遥公子那一副柔弱模样,他倒并不在意。
只是那司徒兢虽已有些醉意,却仍是气度非凡,再看他面前摆着的那柄长剑,寒光毕露,若这人真是风平的帮手,他心下还是要思量一二的。
马虎不敢当先发难,只是出言打探虚实,却见那逍遥公子瞧了他一眼,便问风平道:“朋友?”
风平摇头,道:“仇人。”
这两个字自风平口中平淡而出,却见那司徒兢已经坐不住了,手握长剑就要起身,幸亏逍遥公子及时阻止,否则他手中长剑恐怕已然拔出。
陈天成、马虎二人的实力逍遥公子自然心中有数,他并不认为现在是需要司徒兢出手的时候,如他二人这般闲散之人还是少惹事端为妙。
马虎见这二人并没有要帮风平的意思,当下也安了心,气势更胜从前,冷冷笑道:“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既然你不认我这个朋友,那今日你便要吃些苦头了。”
那马虎气焰十分嚣张,一副作威作福的姿态,他倒不敢对风平怎么样,此时不过是仗着陈天成为他撑腰,狐假虎威罢了。
那陈天成的心性不比马虎,没有商贾世家的奸诈,反而直爽许多。
他将马虎揽向一旁,直接对着风平说道:“再打一场,敢不敢?”
风平对陈天成的印象虽然不好,但也不认为他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不过与那些平常的纨绔子弟一样,有种盲目的自负。
只是,这陈天成似乎在与风平那一次交手后多了份执念,如果不从风平身上找回那种完胜的畅快,他便要将这执念背负一生。
“当然,为何不敢?”风平回应,还是那样的自信。
对陈天成这种正面的约战风平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如今的风平已今非昔比,对于这个曾经交过手的对手,风平有信心战胜他。
风平缓身而起,对上陈天成那如利剑般的眼神,问道:“怎么?就在这里?”
“我不介意。”陈天成答道,周身已然爆发出强大的气息。
四周宾客本来还是谈笑依旧,毕竟这种烟花之地鱼龙混杂,偶有寻事打架者也属正常。
但见陈天成突然爆发出如此强大的灵气,众人顿时感觉到了危机,瞬间一哄而散。
“妈呀,修士打架,还不快跑!”一群人边跑边喊,醉香楼中一时间乱作一团。
“陈少爷,就在这里教训他,打坏了东西我马虎赔。”马虎拍着胸脯高声说道,仿佛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加入战局。
空间少许窒息,人影攒动。
却在这时,那四下逃命的宾客竟突然止住了脚步,他们站在大厅中,纷纷抬头,看向二楼的一处雅间。
门开了,一个身姿曼妙长发及腰的女子推门而出,她脚尖点地腾空而起,竟是跃过了二楼的隔栏向着下方飞来。
一身浅蓝色纤薄纱衣淡雅而不清素,一副俊美的面容精致而不失典雅,轻点朱唇,头戴青玉朱釵,自天上而来宛如仙女下凡。
“是天圣依女神!”有眼尖者大声叫道。
“仙子天圣衣唉,她好像有一年多未曾露面了吧,没想到还在醉香楼中!”有人惊呼,声音已然有些干涩。
天圣依缓缓落在大厅中央的舞台上,娟秀的眉毛下,一双星眸扫过众人,眼神中满是清冷却仍能让人生出一种想要靠近的冲动。
“是谁说要赔的?你可赔得起?”天圣依声音空灵,面色却是冷若冰霜。
那马虎见了天圣依嘴巴都合不拢了,颠颠儿地凑了过去,一脸猥琐的笑道:“那个,圣依仙子,原来你一直都在醉香楼啊,上次为什么不肯见我呢?你可不知道,自那日初识仙子,我可是对你一见倾心,朝思暮想啊......”
那马虎还沉浸在自我的臆想之中,却没注意到天圣依此时眉宇间的厌恶,她不待马虎说完,早已将缠腰丝带挥出,直将马虎抽飞在地,昏死过去。
“无赖!”
天圣依轻喝一声,也不理会那躺在地上的马虎,只对着风平的方向说道:“打架可以,但不要坏了这里的景致才好,不知二位公子是否愿意移步台上?”
风平、陈天成二人皆是点头同意,大步向着台上而去。
天圣依早已退下舞台,待二人上台便扶手一挥,只见一道蓝光闪过,整座舞台已然笼罩在了薄如蝉翼的淡蓝色光罩之中。
“天水结界,好手段!”台下司徒兢当先认出了这一招,忍不住赞叹。
逍遥公子看了司徒兢一眼,笑道:“司徒兄好眼力,没想到这醉香楼竟是天水阁的产业,看这姑娘年纪轻轻修为却是了得,不过好在天水阁弟子从不参与天骄榜之争,否则司徒兄怕是又要多一位劲敌了。”
司徒兢神色复杂,眼神落在天圣依身上,过了一会儿才道:“你确定不用帮忙吗?对方可是锻体境的修士。”
“看看再说。”逍遥公子面带笑意,又道:“你认为风小兄弟如何?”
“他还未起势,看不真切,从气息上看似乎并非修行之人,但他的一举一动又带着极强的劲力,不知逍遥兄如何认为?”司徒兢道。
“看看再说。”逍遥公子笑道。
二人说话间,台上的战斗已然开始。
风平和陈天成并不多话,似乎有一种敌人间的“默契”,一照面便纠缠在了一起。
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纷乱的攻击与招架碰撞激荡起阵阵罡风,这一战的激烈程度比之祭仙台一战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势均力敌的一战,风平靠的是这两个月的训练成果,肉体和速度的强化,而陈天成此时也并未使出全力。
台下宾客纷纷瞪大了双眼,这种打斗他们极少得见,如今兴致高涨得很。
却是难为了那些舞女和艺妓,她们既想观看精彩的打斗又怕这结界破裂,此时竟有些进退两难。
天圣依仍然面如凝霜,这种程度的打斗对她的天水结界丝毫无法构成威胁,她只需稍微催动功法便能应付自如。
此刻,最为惊疑的当属陈天成了,他如今已是锻体境界的修士,虽然刚刚破境,但这肉体强度已是质的突变,为何还是不能给对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不仅如此,久战之后,自己竟有些跟不上对方的速度了,这个对手曾经可是在自己自封修为的情况下都险些招架不住,这才短短两个月,为何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陈天成并不愚钝,他知道继续和风平近身纠缠讨不到什么好处,索性拉开距离运用体内灵气进行攻击。
这是修士的优势,凝气境便可将体内灵气释放,虽然威力有限,但胜在距离和灵巧。
浑厚的灵气自陈天成体内爆出,化作数道气浪向着风平席卷而来。
风平见状连忙躲闪,奈何这灵气波及范围颇广,气浪与他擦身而过,竟将他的衣服划出了一道口子。
然而灵气的释放并非持续不断,在陈天成连续释放灵气攻击的间歇,风平也在一步步向他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