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吼!我来晚了吗?”
带着黑色笑脸面具的男人姗姗来迟,此时的云日已经平静下来,只有废墟残骸。
“不过,一切还未结束呢!”
长空整了整脸上的面具,轻巧一跃来到一座楼的天台上。
云日学院已然安定,在这次骚乱当中没有人类死去,自相残杀到最后也被温和的光所救赎。
学生们互相扶持着走出教室,楼内一片狼藉。
一切,终于结束了吗?
越山略显失神,他摇摇晃晃的走近教室,与一众学生擦肩而过,任由他人呼唤也置之不理。
教室内的桌椅有不少杂乱,尽管这里并没有出现过什么惨案。
越山准确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的桌椅没有受到波及完好无损。
静静坐下,身后是空无一人的两个座位。
又在想什么呢?又能想些什么呢?
越山已经没有了答案,他见到了这个世界上本不该存在的东西。这一切刷新了他的认知,也再一次证实了那件事是真实存在的。
他逃跑了,在看到同伴被杀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逃走了。如今,那人来到了他的身边,紧紧跟着。
“你没错!”
十分简单的开解,也早已替越山安排好了借口。他当时逃跑的时候便是这样,如今在那人口中说出来有种说不出的讽刺。
“如果我没跑的话,就不会这样了吧!”
越山独自感慨着,他不知道樱木为何还会出现,更不明白自己为何要经受这一切。
如果当时没有逃走,随着樱木一起死在那里的话,就省去了很多麻烦吧!
人啊!想要得到救赎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自己并未犯下过错误。
在那道光明之中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柔,却没有因此减轻罪恶。他见到了樱木,就在自己的面前。
她看起来和以前一样,可他却笑不出来。
许是无语哽咽,泪已双流。
如果他不去找寻什么真相,不去追问常乐的存在,不带着她去那栋房子,她就不会死了!
杀死樱木的,其实是我吧!
越山猛然间看到了真相,他自以为这便是真实,事实似乎也在朝着那一侧倾斜。
当一个人认定某些东西的时候,已无人可劝,无人能阻止。
樱木就在他的身旁,她又能明白些什么呢?
她不知为何会喜欢上他,或许是那天的场景太特别,也或许是他一直都很特别,只是没有来得及发现。
人为了追寻某些东西,去拼命的样子。
她看到了,于是她喜欢上了这个看起来弱弱的少年。
如果这算是理由的话。
在那之前她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在那之后她也确实不再相信。
一个人喜欢着一个人,只是单方面的时候,才是最残忍的。
于是那天走出教室之后她不再逼他,任由他去选择。从那一刻起她不想再去插手了,她喜欢他,也不想伤害他。
随后她见到了他脸上的得意,见到了那份奋不顾身的勇气,也见到了他的真诚。
他确实不喜欢她,难道不是吗?
这是很容易理解的事,如果突然有个人站在你面前说喜欢你,你会立刻喜欢上她吗?
容易理解,却难以接受。
这世间的很多事都不讲道理,想要时刻保持理性也简直是痴人说梦。
但他确实做到了,无论是拒绝她,还是后来自己打头阵,亦或者是最后的逃走,他都做到了理性。
可她死了,他的理性随之崩塌了。
负罪感是不讲理性的,这是感性的东西。又或者说他太过于讲求理性,最后把一切都怪罪到了自己的身上。
毕竟,他是起因。
任何劝解都是无用,就和那天一样,不是不希望就能阻止发生的那一切。
“你准备怎么办呢?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樱木的声音哽咽,她想要大声,想骂他是个笨蛋,却开不了口。
听到这话的越山愈发颓废,双目中的神采也愈发黯淡,“是啊!无法挽回了!”
改变不了的,都说人心里的成见是座大山,大山总有移开的一天。
可移山的人不在,便移不开了。
这一切,只有他自己明白。
远处楼顶上的长空将这一切都看着眼里,却没有吃狗粮的觉悟。
黑色面具上的笑脸愈发诡异,紧随而至的还有一句末日宣告。
“时间要到了!”
或许是为了印证他的说法,平静的天空上出现了一大片黑云,这片黑云一直来到方才发生过变故的那层楼上。
“来了!”
霎时间天地变色电闪雷鸣,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带着破碎一切的声势落到那栋楼前。
“吾乃地界三司使!”
黑影散去一个穿着白色长服的男人出现,他手持圭臬头顶高冠,长的俊美至极,可惜的是耳朵有些尖。
按理来说这般浩大的声势必然会引起一众学生侧目,可那些学生像是根本没有见到一样,该忙活什么还是忙活什么。甚至还有人直接从他的身上穿过,没有丝毫的感觉。
这三司使也没有生气,没有人看到他才是正常现象,如果能看到的话麻烦可就大了。
要么是死了,要么是将要死了。
当然,有些人是这两者之外的存在,比如正在看戏的长空。他慢悠悠的从楼顶飘下来,也未被人看到。
“武将长果之子长空!见过三司使!”
长空先打了个招呼,只是他脸上的面具实在是有些滑稽。
那三司使虽有公务在身,面对长空却没有怠慢。
“三司使耀武!有礼了!”
二人打了个照面,那三司使却没有继续耗下去的意思。
“耀武还有公务在身,还请长公子多多担待,待我处理完公务之后,再与公子一叙!”
话里全是客套,长空心里非常明白这位三司使口中的公务,若是寻常必然不敢阻拦,可今日情况特殊。有人给了大钱,就值得他拦上一拦。
“不知所谓公务?”
人类插手地界公务本是大忌,像长空这种出身不可能不明白。正因如此,那三司使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明知不可为而故意为之,便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