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经猛地睁开眼睛,看着身边坐着喝茶的孙思邈,站在一边试药的裴元,还有…
正在给她擦汗的青歌。
离经一愣,然后反应了过来,一把把青歌扑在了床上开始嗷嗷大哭。
青歌一脸懵,拍着离经的后背给她顺气,一边眼神询问裴元。
裴元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孙思邈捋捋胡子笑了,轻声的说:“让她哭会儿吧,排排毒。”
裴元看着没有停止打算的离经,点点头端着碗下去换药。
青歌躺在床上,拍着怀里一抖一抖的离经,笑出了声。
冷静后的离经仔细的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着实有些不一般。
按照她的回忆来讲,上一世的青歌确实是死在狼牙的手里,但这个消息实际上是由李洞玄传来的,如果说李洞玄在消息的真实性上做了手脚,那他们这些呆在花谷里的人,必然是不会知晓的。
如果说她看到的一切都是上一世发生的事情,那这个李洞玄,确实不能小看了去。
而且,新仇旧恨也得加在一起算了。
孙思邈见离经没有大碍,推了一个匣子给她,带着裴元离开了。
离经打开匣子发现里面有枚丹药,萦绕着丝丝黑气。
离经不解,抬眼看向青歌。
青歌整了整衣裳:“李洞玄给的,说能救你。”
离经皱着眉:“这玩意儿能救我?能毒死我差不多。”
青歌说:“面上那层确实能救,只是暗藏玄机,里面睡了个蛊虫。”
离经忙把盒子丢远,拍了拍手:“那他还敢拿出来班门弄斧。”
青歌笑笑说:“自是敢的,这药做的巧,一般人都看不出来。若不是恰好有苗疆弟子在谷里,我们说不定都给你喂下去了。”
离经撇撇嘴,一脸嫌弃。
“师姐,对外面就说,这丹药我吃了。”离经拉住青歌的手说。
青歌拍拍她:“师父安置过了,就说你吃下去了。这姓李的一看就不是好人,这几天受尽了咱们人的冷脸还一直呆着不走,怕是有所图谋。”
离经盯着青歌的脸出神,发了好一会儿愣才开口:“师姐,我会做些你们理解不了的事,但我不是疯了,你们要信我,好嘛?”
青歌笑笑:“不管你想做什么,都支持你,不过万事你的安全为先,懂吗?”
离经狠狠的点点头,青歌笑弯了眼拍拍她的头嘱咐她休息,端着药碗出去了。
离经又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安心休息,要快点恢复才能做想做该做的事。
将睡未睡间,离经觉得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费力的睁开眼睛,就见床边坐着个熟悉的人。
离经一时欢喜,竟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周守缺一脸懵:“我脸上有东西吗?”
离经摇摇头,想支着胳膊从床上起身,又被周守缺按了回去。
周守缺又说:“莫要起来,我只是听说你醒了过来看看。”
离经乖巧的点点头:“我不起来有奖励吗?”
周守缺跟不上离经跳脱的思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离经见他傻着,又是一笑:“你师兄同你一起来了?”
周守缺闻言点头:“往常没见过对谁这么积极,总觉得心里有点慌。”
离经反握住周守缺的手,满不在乎的讲:“不慌,你是我的,我会罩着你的。”
周守缺抽出被握回来的手,反手拉住了离经:“我不知道钟情于人是什么样,如果同书上那样写的一样,那我可能有些钟情于你了。所以有的话,以后莫要和别人乱讲了。”
离经一愣,低下眼睛说:“只同你一人讲。书上怎么写的?”
周守缺略微思索:“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离经抿嘴笑着:“道长可有思我如狂?”
周守缺脸一红:“有那么一丁点如狂。”
离经斟酌了许久,开了口:“我可能会对你师兄下手。”
周守缺闻言,秀气的眉头皱得紧:“哪种下手?”
离经噗嗤一笑:“下毒手。”
周守缺松了一口气:“那你随便下,要我帮忙吗?”
离经笑笑说:“你能帮什么,毕竟是你同门师兄。”
周守缺琢磨了下,犹豫着说:“他练功太杂走火入魔,现在已经不是纯粹的纯阳弟子了。不过是瞒得深,总会暴露出来的。”
离经知道李洞玄有异常,却不料周守缺也要就知道:“你如何得知?”
周守缺看着离经说:“如何得知不重要,若你要与他打交道,切记要小心。”
离经点点头应承说:“知道了我会的,我还没给你生儿子,不会出事的。”
周守缺无奈的笑笑:“我喜欢女儿。”
离经拉起被子蒙着脸,闷闷的说:“女儿随我一样淘气怎么办。”
周守缺拍拍被子:“你不淘气,这样刚刚好的。”
两人还在打趣,门外就传来了小童通报的声音,只说李洞玄来了,问离经要不要见。
离经目光询问了周守缺,周守缺点点头信步走到了屏风后面。
离经开了口,叫小童把李洞玄带了进来。
离经坐起身,给自己背后放了个垫子靠着,静静候着李洞玄。
刚规整好,李洞玄就越过屏风笑着走了进来。
李洞玄熟稔的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眯着眼睛笑着说:“我听人说你醒了,就过来看看,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离经摇摇头:“好多了,感觉在恢复了。”
李洞玄说:“那便好了,毕竟是我疏忽才让你伤到,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如何是好。”
离经笑着看着李洞玄:“我听师姐说,多亏了北辰你的丹药救了我,不然怕是要折腾许久了。”
李洞玄点点头:“丹药存得再久,救不了你也是没用的。”
离经舔舔干涩的唇道:“不能这样说,总归是你救了我,理应多多谢你。”
李洞玄起身倒了杯水给离经,又说:“离经可就一句干巴巴的谢?”
离经歪着头,接过李洞玄的水抿了一口:“北辰有何见解呢?”
李洞玄原地转了几步,像在思索,继而开口说:“离经不知可有心上之人?”
离经思索了下,说:“先前觉得你那个师弟颇有些可爱,不过接触久了倒是太木讷了些,没什么意思。”
李洞玄突然靠近,坐到了床边,拉住了离经的手直勾勾的盯着她:“离经觉得我如何?”
离经没抽回手,只点点头说:“北辰你自然是极好的,武学造诣颇高,又玉树临风惹人侧目,我自幼年远远见过你一面,就再没忘过。”
李洞玄温柔的笑着,指尖在离经掌心摩挲着:“那不知,离经可愿以身相许?”
离经猛地抬眼,像是不可置信一般:“你可当真?”
李洞玄笑着点点头:“自是真的。”
离经低下头,像在思索的样子,没有回答。
门外传来敲门声,离经抬起头想询问是谁,却被李洞玄摁下。
李洞玄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看见来人就是一愣,而后疏离的笑了笑。
他回头冲离经点头示意,做了个口型说:我晚上再来,便一甩袖子出了门。
离经探起身,想看看是何方神圣能吓走这遵大佛,她定要好好拜一拜。
门口踏入了一只脚,继而整个人站了进来。
这人一身玄色长衫,绣着游鱼。单单往那一站,就自成一道风景。
今日想必是格外的好天气,门口照进来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格外的耀眼。
离经伸出双手,冲着门口的人:“归一,花花要抱。”
门口的周守缺关上了门,走近了离经却没抱,只拉住她的手坐在她身边。
离经撅撅嘴:“变心了变心了,没说明前还抱人家,说明了就没了。”
周守缺抬眼看了一眼离经:“虽然知道你在演戏,但还是不舒畅。”
离经往前蹭了蹭,把头搁在周守缺的肩上看着他问:“所以你就跑回去换衣服了?”
周守缺闻言耳根一红,支支吾吾的说:“嗯…输人不输阵嘛…”
离经笑笑说:“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有些怕你?”
周守缺反应了下,意识到她在问刚刚走掉的人,说:“我知道他修炼魔功,也有证据,他不敢贸然动我,毕竟现在纯阳还是他的跳板。”
离经不解:“他到底图谋什么?”
周守缺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别的?”
离经睁大了眼:“知道什么?”
周守缺一笑:“李洞玄图谋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图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