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宝玉执意不肯,水溶也无法,将东西又放回到车子上。然后遂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块令牌递于宝玉道:“这个留给你,如果有需要的事情,可以拿着它直接到北静王府去,那里由飞鹤掌管。”
宝玉推却不掉,就将其接了过来放在怀里。
而飞鹤为何不曾同水溶他们一起离京呢?而雪雁又当如何?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话说水溶和黛玉离开了宝玉那里,回府,一路上黛玉自是泪流不止。水溶反倒放心了不少,揽着黛玉安慰道:“宝玉真的也算是条汉子了,你该放心了。”
“不要我们的银子,以后遇到了事情,怎么办?他为什么不要我们给他的银子?”黛玉一边啜泣着,一边说着。
“这你就糊涂了不成,我的玉儿原来也有不聪明的时候啊。”水溶抚摸着怀里黛玉的头,继续说道:“这才是男儿的表现,自己双手来养活自己,你不觉得,现在的宝玉不是那个当年贾府中的那个脂粉气的宝玉了吗?”
黛玉不语,是觉得同从前不一样了,但哪里不一样了呢?自己竟说不清楚。
“他不想要我们的银子,说明他有他的自尊,他要自己创造自己的生活,你不觉得宝玉长大了,这不是很好吗?”
听水溶这么一说,黛玉确实宽心不少。
二人回到了王府,继续打点着东西。要带的东西的确很多,准备了好几车的东西,好在黛玉并不太在意这些,所以省却了很多麻烦。黛玉自己也就带了些自己喜欢的衣物细软,包括自己当年姐妹们的书画。自然宝钗绣的那副锦图自己一定要带上。
看到黛玉看着一幅锦图发呆,水溶笑着上来,也扫视了一眼,笑道:“这倒像我们今后的生活。谁绣的?”
“宝姐姐,当年我出嫁时送的。”
“哪个宝姐姐?倒是有远见啊。”水溶笑着说道。
“当年同我一天出嫁的那个宝姐姐。”说罢,黛玉有些神伤。
“东平王的那个侧王妃?可惜东平王被抓被放出来之后,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可惜了一个将才啊。”说罢水溶长叹了一口气。
“前儿有些日子,说是宝姐姐病亡了。”黛玉说罢,眼泪又出来了。
“这倒可惜了,年纪轻轻的。”水溶坐到黛玉方便,伸出大手去给黛玉擦泪。
黛玉把头扭到一边,道:“后来听说,其实宝姐姐没有死。”
“这种事情也是随便说的,咒人死岂能轻易说出口。”水溶有些诧异。
黛玉其实早就想寻个机会把宝钗的事情同水溶说说,因为只有这样,水溶才会知道他那个皇兄的为人。
闻听水溶问,黛玉就详细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同水溶说了一遍,至于谁说的,黛玉自然隐去了晴儿。
不过水溶想起来了,有些日子皇上好像是去了孤峰寺,自己当时还诧异呢,因为孤峰寺里一般都是安置那些已故皇上宠幸过的妃子的地方。当年的武则天等人也都是被安排到寺庙的,而孤峰寺就是类似于这样的寺庙。因为先皇未宠幸的女子自然可以留在后宫给下一任皇上享用;而被皇上宠幸过的,哪怕只有一次,也就不再洁净了,不可能留给下一任皇上的。而自己的皇兄去那里,自己还奇怪呢。
而皇上回来后,竟然大怒,发了好大的脾气,现在想想正是宝钗失踪的那段日子。想着这个女子也不是寻常女子。不过此时水溶最担心的莫过于黛玉了。
“你可见过皇兄?”
“在太后那里见过。”
水溶不再说话,好在离开了京城确实算是件好事情啊,水溶暗自庆幸。
水溶临行前,自然应该去看看太后。不过太妃过世,太妃带了丫环过来。这样黛玉又看到晴儿。
黛玉自然是拉着晴儿偷偷的落泪,这一别何年何月再相见,谁也不能肯定。能否再相见都很难说了,只待上天的安排了。
太妃的灵堂内,皇上也来了,毕竟是自己的姨母。皇上其实此次来,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想看看那个让自己有些神魂颠倒的女子。所以进了灵堂,他并不是急着祭拜已故之人,而是四下张望。
水溶看在眼里,悄然走到皇上身后,道:“皇兄在找什么呢?”
“这个,没什么。”皇上转身看是水溶,想着这黛王妃应该在水溶身边,所以向水溶的身后看去,不过让自己失望了,水溶身后没有任何人。
“皇兄,我身后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水溶笑着问道。
“我在想,这个日子,王妃怎么没来呢?”
“王妃的妹妹不是一直重病吗?她在后园照顾她的妹妹,难道需要让她出来见驾吗?”水溶仍是一脸的笑意。
“不用了,我说的是你的另一个王妃。”
“啊,你说的是黛王妃啊,这几日忙母亲的事情,累病了,正在卧房养病。”
“那我倒应该去探望一下。”说罢,皇上不待水溶说话就径直向门外走去。
突然自己被一个人挡住,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水溶,水溶几乎是运了气,飞到皇上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这恐怕不合适吧。”水溶厉声说道,那犀利的目光直射入皇上的眼中,水溶的眼中的怒火几乎欲喷射而出。
那眼光让皇上有些不寒而栗:“那好,就待我向她问声好,说我挂念着她呢。”
“我代她谢主龙恩”水溶冷冷的给皇上施了一礼。
皇上也觉得无趣,待不多时也就回去了。
人都散了,水溶疲惫的回到卧房,看到黛玉正拿着一套衣服发呆。水溶走进一看,是一套崭新的官服。水溶想起来了,这是自己命人订做了来,本欲等黛玉生日的时候送与她的,可惜恐怕没时候穿上了。
看着黛玉,水溶把这套衣服打开,对黛玉说道:“这本就是给你做的,一直以来,你也没真正穿过王妃的官服。”
“我何曾在意过。”黛玉淡然地一笑。
“我在意。”水溶说罢,拿起衣服给黛玉道:“你是我的王妃,永远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的王妃。”说罢唤了紫鹃过来给黛玉更衣。
说黛玉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或多或少黛玉对这套衣服还是有些期盼的。
很快黛玉就换好了这套官服,水溶也穿好了。
水溶转身吩咐道:“让府内所有的人都到大厅汇集。”
黛玉不解。水溶也不多说,拉了黛玉直奔大厅而去。大厅很快就聚集了人。
“今日,我向大家说一件事情,也就是从今天开始,我北静王府只有一位王妃,我也只有一个夫人,那就是她。”水溶说罢一把拉了黛玉过来。
众人看到黛玉一身官服,自然是鼓掌称快。
“至于西宁郡主,则仍沿用西宁郡主这个名份,不再是王妃,去留随她们吧,大家仍要向对待郡主一样对待她们,不得无礼和不尊重。至于我和王妃此次北去,有愿意一起去的,自可以报名,不愿意的,我也深表理解,毕竟有些人的家人都在京城内,我也不为难大家,随意吧。”
停顿了一下,水溶继续说道:“此次虽然我离开了京城,但北静王府还在,交由飞鹤掌管,飞鹤现为吾之义子,一并赐雪雁与其为妻。今后府内各事宜均要向飞鹤请示。”
飞鹤和雪雁自是跪地谢恩。
安排妥了这些,水溶让众人都退了出去。而黛玉则追着雪雁,让她喊自己母亲,羞得雪雁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切妥当,黛玉牵着水溶向后花园跑去,那毕竟是他和水溶经常去的地方,这么离开了,总有些不舍。穿了官服的黛玉,走路都慢了几分。
到了后花园,黛玉愣愣的看着石桌,那可是自己和水溶下棋的地方,石桌旁边立着一株小树,都被风吹得有些弯曲。黛玉也不多想,从腰间解下带子拴到了这颗小树上。觉得还是不够,又转身走到水溶身边,解下了水溶腰间的带子,一并拴到了这个小树上。
水溶看到不仅呵呵大笑。
黛玉转向飞鹤道:“你要好好给我照看这棵小树,还有这两条玉带,不得旧了、破了。”
飞鹤有些吃惊,道:“这怎么能办的到啊。”
“玉儿,别闹了,这风吹雨淋的,两条带子怎能不旧不破。”
黛玉踮起脚来点者水溶的额头,道:“你这榆木脑袋,怪不得你的属下也那么笨。”说罢转身对飞鹤道:“你多准备些玉带不就行了,旧了就换条新的,有何难。”
众人闻听都呵呵大笑,也算缓解了一丝离别之痛。
水溶扶着黛玉走出花园,两人还是有些恋恋不舍,到了园门口,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回头看去,只见那个小树上挂着的玉带随风飘舞,向在挥手告别,又像诉说着什么。
黛玉轻声说道:“别了,我会回来的。”这既像是同飞鹤和雪雁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那风中飘着的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