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求支援!前后出现了两艘敌舰,目标可捕捉,啊·····”一艘区级战舰发出信号,但太阳系中原属于火星人类文明的通信频段此刻只有这一到包含着此信息的电波在空间中游荡。
这是军队总参发布的最后一条电波命令就是采取无通讯模式,因为有时候通讯是给了敌人更好的全歼己方有生力量的机会。
人们以为自己拥有了无上的信仰,但在死亡必将来临时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赴死的勇气。但事件发生貌似不会以人们的这种恐惧而改变,一道柔和的光捕获住南阳号战舰,以聚变引擎居然无法逃离。南阳号的通讯室里还在向外发送求援信息直到舰长带者守卫破开了通讯室的大门。
“我们已经被敌人控制了,外面是我们所不熟悉的技术造成的极其复杂的电磁环境,你们错误的犯罪行为毫无意义。”
“老陈,他们真的放弃我们了嘛?”
“我没想到你会如此冲动,无论哪种角度分析你这种行为都是理性看来不可理解的。”
“老陈,我本来以为我已经有充分的认识了,我觉得我肯定能够慷慨赴死。但我们被敌舰玩弄的这些天里,我真的很绝望,我想我已经配不上同志这个称呼了。”
“这不完全是你的错,张同志,有些时候我们毕竟是人而不是简单的判断程序,人是没有一个统一的复杂度的。”舰长说着便陷入了沉思。
“你们先出去吧,我跟张同志聊聊。”
“这····不合规矩吧?”旁边的卫队长欲言又止。他看着舷窗外那束诡异的光,默默的招呼卫兵们退了出去。舰长感激的看了看原本设置来监督他的卫队长。
“我再加入舰队以前是研究社科的,其实说白了就是研究人。”
通讯室长官莫名的看着舰长,通常这个时候等候他的不应该是审判和军事法庭吗?
舰长好像看透了他的想法,温声说:“不会有审判了,外面那艘敌舰将是对我们这些生命无视者最好的审判。”
“我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军人,没研究过那些,您不杀我?我现在觉得自己真该死!”
“那只是生物的本能,死亡经不起推敲,或者说那不是谁都可以推敲死亡的。”
“是的,您说的对。想想我以前的战友,谁又是能真正无视死亡呢?不过是死亡的过程很快,没来得及盖住那一腔冲动。”
“胆怯是人之常情,我庆幸父母给了我一个这样好的脑子,让我能很快的开解自己,催眠自己然后接受现实。毕竟人不能一直生活在幻想中。”
“可我长久以来的信念一直在告诉我让我为事业奋斗,但我最后还是成为了一个逃兵。一个让我自己最痛恨得人!
舰长,我跟您说句心里话,他们(敌人)这些天磨灭了我的骄傲,我可以忍受敌人把我们毁灭,但不能忍受他们如此戏弄我们。瞧瞧我们这些天在干什么,自以为是的和他们捉迷藏!
我很想和他们同归于尽但后来我发现这很难,于是我想活下去,活到可以捍卫我作为军人的尊严!”
“很正!你是一个很经典的军人,中世纪的骑士精神。”
“那不过是我为自己的怯懦找了个借口·····”通讯室长官低下了头。
“看看外面和我们这躁动的船体吧!用不了多久死亡必将来临,越到这种时候,越适合谈一些更纯粹的事。”舰长的声音依旧温和平稳,没有丝毫的波动。
“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想死!”
“那你不介意听我唠叨几句吧?”
船体的震动愈发剧烈,周围局部的某些部位已经有些泛红,那是分子高速运动束缚的势垒已经难以约束他们的表现。
“我们的发展很奇怪,是一个循环往复的过程。这些年我见了形形色色的人,也当了这么多年的舰长,最后我依旧在想自己的专业。就像古人说的,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室内的温度已经有些让人难以忍受了,舰长和张长官的脸上和后背已经被汗液浸透。
“我已经将我们的对话录音了,它将被较稳定的物质所承载。有很大概率会被我们的舰队回收。你有什么对上级说的吗?”
“我认罪!”
“我们的存在会导致一切失衡,宇宙的存在是维系一切平衡。我们要活在宇宙中,必须克制自己,维持平衡。”舰长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但他觉得自己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做事过犹不及,最好是不偏不倚。一个体系或架构一旦失衡,那他离崩溃也就不远了。
对人的情绪来说,应该也是如此······”
此时,南阳号早已不堪重负,从内部迸发出来的能量将他自己毁灭了。世界上的一切事物,自我毁灭的概率远远大于被他人毁灭。
太阳系不止一处地方都在发生着几乎相同的事,原定于分开以便于将战场搅浑的蚁群战略却成为了分散力量被各个击破。分而食之不可逆转的发展成了分而被食。
荧惑号上,会议室桌上摆放着一系列被收集到的存储硬盘。屏幕上显示着军队仅存的战力(更新于一天前),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凝重,沉重的气氛似乎比外面宇宙的背景还要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