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将风鸣寨焚烧一空后,长坐在此,一身疲惫。此时青锋心中满满的酸楚,一身的愧疚。他们本来无辜,但他们的执念却害了自己。青锋心本纯善,但自己的执念,却害了他们。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没有对错,没有如果。只有不同的立场,不同的牵挂。
青锋在风鸣寨旧址,将一点燃烧后的细微残留夹杂着泥土,埋葬在事先挖掘好的大坑之中。青锋为风鸣寨立了一块墓碑。上写:风鸣寨之墓。这也算是他们曾经存活在天地中的一点见证。不过,这坟墓只是见证了他们的存在和死亡。却无法看到,他们一生中的点滴。曾经的新生,曾经的快乐,曾经的无奈,深深的无奈。
青锋为他们打理好坟冢。站在坟前久久无话。青锋突然想哭,但是却哭不出来,只是双眼微红,在努力压抑着。
“你们没有错,你们只是想活。真正错的是我,是我自己不够强大,太过弱小。我没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没有彻地通天的手段,你们劳苦了一生,好好歇歇吧。若有来生,定还你们一个清平美好的世界。”
青锋偶尔喝酒,但从来适可而止,此时只想一醉,逃避这纷扰的世界。可行路未尽,脚步难止,唯有奋发,以慰岁月年华。
战船继续向裂阳前行,数日后在焰海之外停驻,战船无法御空在焰海,而悬空城却在焰海沉浮。青锋只得骑乘漓兽前往。
青锋拿走一个装满幻魔石的戒指,去往悬空城,他要去完成和沧海归涯的赌约。
但是那纸赌约只有三月期限,青锋不知道沧海是否会再考虑一下。
在阵纹学院门口,青锋被告知沧海在一年前已经带领大批弟子去往九幽,青锋被震惊的语无伦次,原来在沧海心中自己的名声并没有裂阳的安宁靠前。在对守卫人员千呼万谢后,此时心情极好的青锋也不着急赶路,他放缓了疾走的步伐,行走在繁华的街道。领略被他忽视的风光。
街道之中,人流不断,叫卖不绝。斑斓五彩的衣衫挂放陈列,在待价而沽。古色古香的器具含韵显奇,有顾客无数。拉车的瑞兽哼哼唧唧讨人喜爱,飘香的饭菜飘飘荡荡勾人食肠。
青锋被饭菜的香气吸引后,买了几个包子,边吃边走,不多时已经快要走到悬空城入口。
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正站在出口不远处,专注的眺望,目光偶尔的扫视中略过青锋手中的吃食,青锋察觉到小女孩的目光,轻轻一笑走上前去。
“你也想吃,饿了?”青锋向着小女孩晃了晃手中的包子
小女孩不说话,只是看着青锋。
青锋轻笑,将自己咬过的包子拿出来,将剩下的递给小女孩,小女孩接过递来的包子,对着青锋深深鞠了一躬。然后两人便蹲在道边开吃。
小女孩很小,不过是刚刚过了瞒珊学步的年纪。她细嚼慢咽吃的很文雅,并没有狼吞虎咽的急切,青锋猜想小女孩只是饿了,但并没有饿很久。看着小女孩的穿着和举止,青锋知晓小女孩家境并不困难,而且她的家人很注重对小女孩品行的教育培养。
不多时有紫跃军的甲士从悬空城入口处,急匆匆赶来,在见到小女孩无事后长出口气。
“萱萱,怎么又乱跑,不是和你说了吗?饿了,要告诉叔叔。”甲士一脸关切的上下查看小女孩
“嗯,我知道,我只是见叔叔你太忙,不想打扰你。”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响起
“都怪我,走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甲士拉着小女孩就要离开
青锋一脸尴尬,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居然也能被无视,是因为自己在甲士眼中的存在感太小,还是小女孩在甲士眼中的存在感太大?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青锋出声
甲士回头,见这里还有一个大活人,也是一脸惊讶,赶紧行礼“属下见过将军,不知您是何时到来,礼数有失,还请赎罪。”
青锋无语心道“我一直就在这,是你没有注意到。”
“这是怎么回事?”青锋看了眼小女孩问到
甲士长叹口气,对着身后呼喊一声,一个甲士跑来将小女孩带离这里。
“这是我们营,永巨参将的女儿,每次我们将军外出时,萱萱都会守在这里,等候她父亲的回来。可前些时日我们将军巡视防区时被合欢宗偷袭陨落。而萱萱还不知晓。”
青锋叹息一声“她还有其他家人吗?”
“哎”甲士长叹一声“有,她还有个母亲。只是他母亲并非修士。站在我的角度我不耻她的行为,但站在她的角度,她也没有错,她需要生存,她也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只是苦了萱萱,她不知道已经被母亲抛弃,也不知道父亲永远不会回来。事情发生后我们这些兄弟,就把萱萱认作了自己的女儿。让她和我们一起生活,只是我们都是一些没有成过家的汉子,而且我们都是修士,萱萱也没有辟谷,我们的任务又重,现在我们很难将她照顾周全。”
青锋深思片刻“如果你们相信我,不如把萱萱交给我,我带她回帝都,在那里她会有个良好的成长环境。”
青锋想到了帝都的王铁柱家,正好萱萱和乐乐可以相互帮衬,共同成长。
“如果真能这样,自然再好不过,我代死去的将军向大人您叩头。”
甲士说着咚咚的在地上磕了几下,被青锋赶忙拉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我们都是兄弟,兄弟之间不需要这些。”青锋紧紧的拉住甲士的双臂
“多谢将军。”
“好了,你看你们还有没有要交代的,战船就在城外。”青锋问到
“好,你等等”
甲士飞奔离开,不多时,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出现在门口,一片紫色光华闪烁。
人们拿着大包小包,都是一些玩具吃食,这是他们对小女孩的牵挂,众人七嘴八舌,不停的叮嘱,不停的关怀。
“到哪里要乖,不要淘气。”
“想叔叔了,记得回来看看。”
“记得要好好修炼,不要偷懒。”
“等你爸爸回来后,我们一起去找你。”
…
青锋在一旁同悬空城主将交谈
“以后多请沐将军费心了”
“不敢,她是你们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我会将他安置在王铁蛋将军府邸,你们有机会可以去哪里看她。”
萱萱双眼微红,同紫跃军的甲士一一道别。
之后人们将青锋和小女孩送到停靠焰海区域外的浮空战船,等到战船消失在天际,难寻踪迹后,紫跃军的将士才依依不舍的返回悬空城。
战船上,双眼通红的萱萱问向青锋“我爸爸是不是回不来了”
青锋喉咙突然哽咽,他不知道要怎么说,他不想摧毁萱萱内心的坚持和等候,那是支撑她坚强到现在的原因所在。
“我知道,从叔叔们一起来送我时,我就知道,那时候爸爸也和叔叔们一样,会去送其他孩子离开,我也见到过哪些孩子一直在城门处等候,可自从他们被送走后,他们的爸爸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以前我不想让爸爸离开我,我怕我会像他们一样等不到爸爸的回来。之后每次爸爸出城,我都会在那里等候,每次在城门看到爸爸回来都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我问过爸爸,能不能不要离开,爸爸说自从他穿上铠甲的那一刻,有些事就已经注定。爸爸说我还小,有些事还不懂。但是现在我觉得我懂了。原来在爸爸心里我一直都不重要。”
青锋蹲下身子整理萱萱头角的乱发“不,在你爸爸心里你是最重要的,他可以为了你抛弃生命。他可以为了你忍受苦痛,你说你每次见到爸爸回来是你最开心的一刻,你爸爸回来第一眼看到你又何尝不是他最高兴的时候呢。”
萱萱突然大哭“那爸爸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还不回来找我。”
青锋将萱萱搂入怀中,轻拍后背。
青锋轻轻道“因为他在履行自己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