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动,卓慕歌很是无奈,反手间指尖夹上了一根金针。
“看来是要我亲自将你叫醒了。”
她淡笑说着,随着话落,执起他的手,金针毫不犹豫地往他指尖扎去。
“啊!”
针扎下去时,男子惨叫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紧缩眼瞳,满面痛色,他缩回手,捂着手指不断在地上翻滚。
卓慕歌站起,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痛苦模样,眼神冰冷。
在看到他眼珠动了动后,她便一直又在注意着他,在她喝下粥后,她明显看到了他滚动两下的喉头,才能确定他没有死,也清醒着。
稍一联想,也知他们是有意闹事,是为毁坏江逸寒的名声。
她本无意多管闲事,但念及江逸寒曾多番救她,这才帮他一回。
粥中确实有毒,鹤顶红剧毒,可她最不惧的便是剧毒,剧毒入腹时,体内药血自会溶解,她也不会有事。
“没死!真的还活着!这老大夫果真是在骗人!”
“他们定是一伙的,有意来闹事!”
“早知没毒,我就不该扔了粥,白白浪费了这么多粮食!”
喧哗声再起,群起而攻之的对象由卓慕歌江河换成了老大夫,以及装死的男人。
老大夫惨白着脸,想要解释争辩,但却只余苍白。
卓慕歌见之,凑近到江河耳边说了什么,江河点点头,冷笑着走近他。
“你一个为人正直的老大夫,先是隐瞒他还活着。”他指着装死的男人,声音阴厉强势,“再欺瞒众人,道是粥里有毒,可人没死,粥没毒,却故意闹事,明显是想要毁了逸王殿下的名声!”
“不,我没有。”老大夫无力解释。
“如此胆大白天,是谁派你来的,又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江河逼近,厉声冷斥。
老大夫摇着头,不知该怎么说,急地想要往外逃,但被众人围着,走两步就被推了回来。
“差点就被他骗了!这老东西竟是想毁了逸王殿下的名声!”
“肯定是刘史慷那狗官,见不得殿下行善救人,才会出此阴招,好生恶毒!”
卓慕歌冷淡地望着这群善变的难民,在他们将注意都放在老大夫的身上时,卓慕歌注意到了老大夫的学徒,还有先前拦着她不许靠近的男人。
见二人左右分开,卓慕歌叫来唯一没事的暗卫,让他跟上男子,她则悄悄跟上了学徒。
她若猜地没错,这学徒应是病坊内那群刺客的人,不过需跟去看看,确实一下,病坊离小镇不远,虽无人保护,但来回一趟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
学徒走地极快,卓慕歌废了好些力气才能跟上,所幸他不够警觉,一路都不曾发现有人跟着。
躲在密林确认学徒进了病坊,知晓不便再跟便返回。
余光却无意瞧见病坊内走出一人,远远看着,卓慕歌认出了来人是秦顾。
秦顾虚弱无力地倚靠在长杆上,清俊面容是卓慕歌这几日不曾见过的期待和喜色,双眸时不时地左顾右盼,似在等人。
卓慕歌不由好奇,他是在等谁?这几日时常见他拿着个簪子叹息,难不成是在等情人?
因心中好奇,她跟着等了片刻,然许久都不见有人来,念及江河等人不见她会着急,卓慕歌虽可惜没能见到秦顾要等的人,还是得走了。
凑巧的是,她转身离开之时,一个身着红衣,头戴斗笠的女子便匆匆而来。
府邸正堂内,刘史慷正坐下席,肥硕身子将木椅挤地满满,双腿不停地抖着,面色焦虑难掩。
几日前下人将他抬回了郡守府休息了几日,等能下路了,便如往常去看自己的金库。
却发现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金银珠宝一夜之间全没了,让他想死的心都有,这也罢,他置于小盒中,记录受贿行贿的账簿也不见了,那可是要命的定东西。
惊慌下,心中怀疑是江逸寒偷盗所为,这才急匆匆地赶至逸王宅邸。
等了片刻,才见江逸寒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刘史慷连忙站起弯腰恭迎。
“参,参见殿下。”
仅督了逸王俊美淡漠面容,心中又急又慌。
江逸寒淡淡恩了一声,坐到了高位,继而将目光落到了他有些颤抖的双腿上。
“坐吧,还能走到本王宅邸,看来刘郡守双腿并无大碍。”他意味深长说道。
刘史慷坐回坐席,闻言,身子微僵,头越发地低了,他的腿虽没废,但也是瘸了,所幸瘸地不明显,这顶管帽他还能勉强带着。
他张了张嘴,因心中有惧,嘴巴张合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江逸寒是知他来意的,薄唇暗嗤,漫不经心地问道:“刘郡守来寻本王是有何事呢?”
吞咽了下口水,刘史慷支支吾吾,紧张说道:“下官,下官这几日府上遭了窃贼,丢了些东西,那个……”
许是太过紧张,话也没说明白,含含糊糊地停了下来。
这副虚软态度,看着不像是来质问江逸寒,倒是来寻不自在的,看来是极怕江逸寒了。
江逸寒挑眉,随口问道:“哦?那刘郡守丢了什么东西?”
“一些金银珠宝。”刘史慷答道。
答后,对自己在江逸寒面前认怂姿态也觉懊恼,他正要鼓起些胆量,江逸寒忽然沉下了声音,一股威压亦向他猛烈袭来。
“你丢了东西不去抓那窃贼,却来寻本王,莫不是刘郡守以为是本王偷了你的东西不成?”
他凌厉出声,将刘史慷好不容易鼓起的胆量又给镇压了下去。
刘史慷一惊,连忙站起。
他确实怀疑是江逸寒,可是没有证据,此来便是打算要明里暗里试探一下,谁知试探不成他反倒被吓到了。
“不,不,殿下误会了。”他慌忙摆手。
摆手后,在江逸寒凌厉阴冷的注视下,他绞尽脑汁想了个借口,“下官只是,只是……想要来与殿下借些银两周济周济。”
这借口着实拙劣,听得随行在江逸寒身后的暗卫笑出了声。
江逸寒瞟了他一眼,继而轻啧。
“本王这几日购置粮食花光了银两,只怕周济不起刘郡守。”他慢悠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