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这死后变成孤魂野鬼的话?”卓姐儿悄摸摸的凑近了卓慕歌,好奇中又带着点紧张问道。
卓慕歌气定神闲,沉稳冷静低声回应,“假的。”
匪寨夫人爱子如命,又信鬼佛,最怕儿子死后过得不好,她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看看能不能自救。
显然,她的法子有用。
她一举红烛,匪寨夫人脸色骤然变了,面上再无先前的嚣张冷笑,只余惊恐。
“你想做什么?!”她拿着刀的手都在颤抖着,眼睛发红,紧紧瞪望红烛。
“反正我等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既如此,我也不想让仇人之子死后,有半分的好过,而且想必这些被你毒死的女子,也是这么想的。”
卓慕歌一字一顿,认真说道。
说罢,当着匪寨夫人的眼,直接倾斜红烛。
在一滴烛油滴下时,尖叫声骤然响起,“啊!”
刺耳尖叫令卓慕歌眉头微蹙,侧开耳朵,拿正了红烛。
“住手住手!不要,你不能伤害我的虎儿!我不杀你!不杀你!你别动他!”
匪寨夫人大喊着,双眼睁得极大,显然是癫狂恐惧到了极致。
卓慕歌微松口气,与卓姐儿面面相觑一眼,都能看到彼此脸上的愉色。
“把她放了,然后告诉我,你们把抓来的公子带去了哪?”卓姐儿冷声指着碧儿说道。
话落,匪寨夫人已扔下了刀,任由碧儿跑向卓慕歌。
碧儿抹着眼泪抖着身子躲到了卓慕歌的身后,蹲在地上抽泣着。
卓慕歌瞟了她一眼,眉头微蹙。
“那个男扮女装的男人逃走了,在我的人把他带到院外时候,忽然出现几个女人把他带走了!”匪寨夫人跪地说道,声音发颤。
闻言,卓姐儿眉眼染上的忧色才尽数褪去,还好江月吟没事,否则她此生都会深陷愧疚之中。
“别,别伤害他!”匪寨夫人盯着棺材,眼睛发红。
卓慕歌亦是人母,也能理解她,但扫过一众无辜女尸,握着红烛的手紧了紧。
“我们把尸体带上,用以威胁她逃出去吧?”卓姐儿看着男尸,凑近低语。
卓慕歌点头,让卓姐儿掀开棺材把男尸搬出,她执着红烛盯着匪寨夫人。
恰在此时,谁也不曾想到。
“唔!”
她的背后,被刺入了一剑。
“慕歌?!”卓姐儿惊喊一声。
卓慕歌勉强回头,看到了碧儿不知何处寻来一把匕首,用力刺入她的后背,她惨白清秀的小脸带着一丝得逞的快意。
“你在做什么?!慕歌救了你,你竟敢对慕歌下手!!”卓姐儿一把推开了碧儿。
而同时,碧儿也抽出了匕首,剧痛令卓慕歌的手一抖拿不住红烛,致使红烛掉落入棺中。
棺内满是绸布,红烛一落,尸体在骤然间被大火吞噬。
“不!!”
“虎儿!虎儿!!”
匪寨夫人连跪带爬的冲了过来,拿着绸布猛的扑救着。
碧儿在抽出匕首后还想说什么,但她满是伤口的手背无意碰到了卓慕歌的血,药血骤变毒血,入体即亡。
看着碧儿七窍流血而亡后,卓慕歌勉强服下一颗止血药和止疼药散,拉着卓姐儿就往外跑,“快走!”
还未跑出屋堂,卓慕歌捂着腰腹时,无意从袖中甩落了玉佩,卓姐儿眼尖瞧见了。
“玉佩!等等,娘的玉佩不能丢!”卓姐儿蹲下要捡。
止疼药散挥发较慢,卓慕歌扶着门墙的身子晃了晃,眨眼间视野昏花。
待视野清明时,便见一个北越装扮的男人从天而落,面带刀疤,模样俊朗,他悄无声息落到卓姐儿身侧,将其打晕后,拿走了玉佩。
“别,别动她……”卓慕歌无力倚靠着门,虚弱又戒备的望着他。
“这玉佩,是你的?”他拿着玉佩走近她,目光诡异复杂。
卓慕歌强撑着巨疼,俯身冲了过去,趁其不备夺回玉佩,身子亦不受控制的摔落在地。
北越人微微蹙眉,阴戾细长的眸子愈发怪异,望着她的惨状,他伸出了手。
忽的,一个人越过了他,拿着匕首狰狞着脸,要刺向卓慕歌,“贱人!我杀了你!!”
北越人定睛一看,是匪寨那位夫人。
他身手极快的拉起卓慕歌,避开了匪寨夫人那一匕首,“慢着!先别……”
他话音未落,一道白影闪过,猛烈的内力将他击退,卓慕歌落到他手上还不足眨眼功夫,便也被夺去了。
“砰!”北越人被击落屋外,砸破了院门,而匪寨夫人也被一股强大内力震砸到墙上,呻吟一声后,生死不知。
腰腹痛意逐渐消退,卓慕歌从一片晕眩中恢复了意思。
“没事吧?”
听到声音,她微抬眸,朦胧丽眸中倒映出江逸寒俊美冰冷的容颜。
他正搂着她,落到了屋外一具女尸前,卓慕歌眸子微烁,勉强回道:“所幸殿下来得及时,草民没事。”
话落,耳旁冷哼声响起,宛如咬牙切齿般,江逸寒一字一顿阴沉说道。
“自作主张,一意孤行,若非本王来的及时,你就该成了她的刀下鬼了!等回去后,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她被江逸寒轻柔放到木牌上靠着,闻他后罚之语,身子微僵,她强撑镇静,“草民……知错。”
细长凤眸半眯,江逸寒看向院门处,阴狠直视浑身暴戾的北越人,他认出了此人的身份,亦知其并不好对付,但也只能解决了他,才能带着卓慕歌离开。
扫了一眼后,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在这等着本王,不许胡乱走动。”
说罢,拿起地上匪寨夫人遗落的长刀,飞身停到北越男子面前。
北越男子一身狼狈灰尘,脸上身上各有伤痕,亲眼看到江逸寒时,锐利如蛇般阴毒的长眸一睁,刻骨仇恨使得他的脸狰狞不已。
“江逸寒!果真是你!”他紧握着剑,手背青筋爆起,从牙缝中挤出几字。
能以一叶断刀之人,他想不到除了江逸寒还能有谁,果真,也只有他有这本事。
这北越男子是八年前叱咤一时的北越战神,当年比江逸寒大了两岁,却被其首战废去武功,割断筋骨。
多年仇恨早已刻骨入髓,再见江逸寒,他双眼赤红,只想杀了江逸寒以报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