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载和王顾二人也不打算走了,留在这里吃晚饭,顺便饮酒赏月放松放松。
从后厨找来一位厨子,三个丫头打下手。
看着忙碌的三个丫头,砚溪风想起了小香的事。
指着小香对王述道:“大哥觉得这丫头怎么样?”
“这丫头心思玲珑,十分懂事,就是手脚笨了点。”王述道。
砚溪风觉得这个评价很到位,直入正题:“那大哥以后怎么处置这个丫头?收入填房还是送给他人?”
王述一直觉得这丫头还小,从没考虑过这种事情,如今被砚溪风一问,愣住了。
王顾在旁边打趣道:“我三哥这位情圣,除了春漓姑娘,怕是谁也瞧不上。收这丫头填房是不可能了,要是砚兄看上了这丫头,三哥肯定拱手相赠。”
砚溪风连连罢手:“不是我看中了这丫头,是这丫头有心上人了!”
王顾没想到,平时在自己眼皮底下的小丫头,竟然还有心上人了。笑道:“若是那人秉性纯良,这丫头嫁给他,我也算做了一件好事,积一份功德。”
看着砚溪风问道:“贤弟可知那人是谁?”
砚溪风便把当日所见之事说了出来,丫头护着那位王伦,的确让三人另眼相看。对王伦还真是情深义重。
王载想了想道:“先试试那杂役秉性如何,若是可以,看在砚兄弟这位媒人的面子上,就把小香嫁给他了。若是贪生怕死,也好让这丫头死心。”
王述招手三位丫鬟:“你们躲在屋中,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出声。”
“是。”三个丫头应道,虽然不知怎么回事,还是十分听话的躲进了屋中。
王载基本很少离开王家,而且西院和西厢别院都是他做主,家中下人对这位不言苟笑的大公子很是惧怕。
没多久王伦被领进院子,低头束手很是紧张。扫了一眼,发现院中除了三公子外,还有三位公子,大公子也在其中。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王伦听小香说过,三公子表面严肃,实际上很善良,从未责罚过下人。若是这是三公子处理,受到的责罚不会太重,可是落到了大公子手里。从来都是从严处理。
为了三公子的面子,一顿板子少不了,可能还要连累小香跟着受罚。心中不由道:一会大公子问起,我一并担着就是了,绝不能连累香妹。
王载打量了许久,不怒自威道:“你一个小仆役胆子真大,三公子的贴身丫鬟也敢动心思!你二人谁先起的心思,说出来可以少受点责罚。”
屋内小香听到王载问话,顿时急红了双眼,心中道:公子不是答应我忘记了吗,怎么大公子知道此事了?
王伦更是吓得跪在了地上,话也说不利索了:“是我……是我先勾引的香妹,不……小香。我看她年幼无知,便欺骗了她。”
砚溪风露出了笑容,和王述二人点头,这王伦虽是仆役还有点担当。
王载继续沉声道:“王家是大户人家,家规森严,你对公子的贴身丫鬟起心思,就要想到会受到惩罚,这三十板子你是挨定了。你二人在院内私会,一人再各领三十板子,以儆效尤。”
王伦心中慌了:自己身强力壮,练过几年拳脚,三十板子能承受,小香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三十板子打完身子怕是要残了。自己挨六十板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人都残,不如自己索性都承了下来。
抬起了头:是我看三公子常年不在家中,认为有机可乘。小香又漂亮,我便忍不住接近她,觉得此事可以瞒天过海。没想到还是被公子发现了,这件事小香是被我所骗,我愿一人承担。
屋内小香早已泪流满面,没想到王伦最后还替她掩护,就要出去替他分担。王顾的丫头拉住她,摇摇头:“姐姐你不能出去,公子正在气头上,你现在出去王伦他必死无疑。再等等,说不定还有转机。”安慰着小香。
王载示意王述和砚溪风二人,好似在说:黑脸我唱完了,该轮到你们唱白脸了。
王述大声道:“你们几个出来吧!”
小香夺门而出,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王述看着小香溺爱道:“你这丫头跟着我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今日我这位贤弟替你做媒。我便想试试这王伦的秉性,还不错。有男子汉的担当。日后你嫁过去我也放心了。”
二人听完有些不敢相信,这事竟然柳暗花明。
看着愣住的二人,王述指着砚溪风道:“还不谢谢你们的媒人。”
小香激动的俯首拜下。砚溪风对着小香眨眼道:“借来的那坛酒,我没白喝吧!”
王述正色道:“二人院中私会可以不追究,但是家规也不能乱。王伦你那三十板子明日去王管家哪儿领了。下去吧”
挨三十板子,就能娶到小香。王伦可能是王府里第一个领罚还高兴的人。
王顾看着自己的丫鬟道:“我这丫头可舍不得送人呦”
那丫头也脸红道:“我也不愿离开公子,我还想照顾公子一辈子呢。”
王顾知道这丫头和小香平日十分要好,问道:“这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那丫头点点头。
王顾不由笑骂道:“好你个丫头,有事竟然连我也瞒着!”
丫头声若蚊蝇扭捏道:“公子不是说,我也可以有自己的小秘密嘛!”
几人不由哈哈大笑。
……
无锡城王家正厅,坐着八个人。正厅首座之人背后站着一位青年。这位青年正是露过一面的王辅。
这八人皆是跺一脚,江南也要颤一颤的人物。
正是太湖四府七世家的家主,还有一位则是太湖帮的帮主。
太湖帮还有不足百年,就到了成立千年之期。帮中高手充足,又够千年。便明正言顺的可以从帮会转变成二流门派了。
七家也没有理由再打压太湖帮,所就卖太湖帮一个面子,一起商谈江南之事。
首座是一位中年儒生,客气道:“几位赏脸来我们王家,真是令王府蓬荜生辉。这次也多亏了胡帮主,不然那群宵小之辈。还不知道要头疼多久。”
尾座的胡帮主,看上去像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也十分客气道:“我们七家一派皆在太湖,为了这太湖的安宁,敲打敲打一下他们也是应该的。毕竟太湖和四府乱不乱,七位家主说了算。”
座中一位老者接道:“胡帮主这话说的不对了,太湖四府乱不乱,应该加上胡帮主我们八家说了算。”
坐着的几位皆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是滴水不漏。
他们八家聚在一起,就是为了那伙祸乱太湖的神秘人。
这伙人人数众多,高手如云。势力不在他们每一家之下。所以为了安稳,八家决定联合。共同抵御外敌。
既然联合,便少不了一些细节的商谈,又是一番扯皮。
谈了一天才敲定下来,太湖帮不得不退步吃点小亏,不过对太湖帮来说,七家解除了对他们的封锁,让太湖帮的手能伸出太湖,吃点亏也无所谓。
刚谈完,一位老者喝茶悠悠道:“万载之期将近,不知这天地大劫,我们能否撑的过去。这伙人应该就是乱世中浑水摸鱼之辈。”
胡帮主自我安慰道:“我们八家联手,自保应该无虞。”
胡帮主身边一人摇头道:“除了九大门派,谁都没那个底气!胡帮主可知夏家超越先天进入道境的强者有几人?”
胡帮主难得知道一点密辛,谦虚道:“我们太湖帮资历尚浅,只知这三百年来,进入道境的只有当今的夏皇和绿柳山庄的柳老怪!”
那人继续道:“柳老怪取巧入道,现在只能冰封自己,虽然远胜先天,可还算不得真正入道。那夏启实实在在的入道境,大夏龙功号称先天第一功,可不是浪的虚名。夏家四龙卫的首领历来也只能由入道境的高手担任。夏家入道境的强者至少六位。我们八家联合与夏家相比也要差太多,夏家面对大劫能不能自保还是两说。”
胡帮主不禁暗道:果然,太湖帮虽然能进入二流门派,可是和这些世家比底蕴差太多,一些上古密辛,江湖旧事,他们只能道听途说,分辨不得真假,苏州的朱家传承了六千多年,九大门派封山前就存在的世家。族中典籍都有实实在在的记载,遇到危机可比太湖帮化解办法多的多。
细节都已敲定,虽然说了一些题外话,几位感触不小,对他们并无影响。几人准备离开,王家家主和王辅起身相送。
一位家主突然别有深意道:“听家里小辈说,咱们王家的这位公子和玲珑阁的梦姑娘好事将近,我在这里先提前恭喜王兄了。”说着笑呵呵拱手。
其他人神色异样的看了他一眼,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家家主笑脸接道:“田兄真会说笑,辅儿资质愚钝哪能入玲珑阁的法眼!”
送走众人,王家家主收起笑容:“这些家伙表面合作,背后还不忘捅刀子,以后你要小心了。对了,那位梦姑娘怎么回事?”
王辅答到:“去年皇宫御宴,我和这位姑娘相邻而坐,说了几句话,天都城的小会又碰过几次面,让他们误会了。”
想了想又道:“据我所知这位梦姑娘可能是玲珑阁的新圣女。”
“既然是圣女那就算了,调查来江南这伙人的任务交给载儿吧,他心思细腻,办事冷静。你哪儿都好,就是容易冲动,这点要跟他好好学。还有,倚翠阁的那位女子早点了断,你要记住,你身上扛的是王家的未来,不能有儿女私情。明日你和老三赶回天都吧。”王家家主正色道。
“是。”王辅对家主的命令不敢违背,退出大厅。
……
王述一早就匆匆离家。告诉砚溪风家中有任务需要他去完成。香山茶会就由王载和王顾陪他去。
三月一到,开始吹起了东风,院中桃花盛开,河边的柳树也纷纷抽芽。
砚溪风和王顾二人也好的差不多。三人出发先走水路去广陵,再走官道去庐州巢湖!
香山茶会就在这巢湖边上的香山上举行。
据说此山本叫檀香山,很久以前有两位青年高手在此比武,檀香山在二人比试中,被剑气一分为二。一半改叫檀山,另一半被叫做香山。
落败的那位青年,在香山顶研究对手的招式,刻上破解之法。每年也会找一些朋友在山上切磋认证。
每一次切磋后,都会有人实力突飞猛进,每年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形成如今的香山茶会,流传下来。
茶会汇聚天下青年,所以砚溪风打算在茶会上结交几个云梦泽的青年才俊。到时候找彩儿也事半功倍。
毕竟自己人生地不熟,又非名门大派。到了地方去结交,人家不一定理睬。
王载也带着家族任务,香山上九州各地人物皆有。收集那伙神秘人的消息也容易一些。他们分散九州各地挑起纷争,应该早就被注意了。去茶会打探消息的人应该不止自己一个。
时间充足,风景也比来时美了不少。三人游山玩水又回广陵。
小船又从广陵客栈门前划过,砚溪风的那位王师叔,正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老神自在地!
砚溪风道心道:王师叔果然在这等着,一个多月过去了,一点也不担心自己。
上岸走到王师叔身前,凑到他耳边大声道:“师叔,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