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着小腹,不能太过做巨烈运动,驾车的话,必定会受到颠簸,所以,车夫的值责,便只能落到萧默身上了,但是,她又担心萧默的伤势。
萧默接过马鞭,点点头,道:“上车吧。”
越离跃上马车,心里,一直不安,在拉下马车的帘子时,她看了一眼冷澈的军帐,一阵惆怅。
想想,待冷澈发现她与萧默走了时,他一定会伤心到死吧,一定会恨死她吧。
但是,此刻,她顾不了那么多了,萧默的命要紧。
马车动了,快速的离开了军营,仅管之前越离已经安排了的,但是,还是让她觉得这一路胜利得不可思议。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从她穿越黑衣,出了她的军帐往萧默那里去开始,冷澈与一女子,便一直在暗处看着她,很平静很平静的看着她,直到他们的马车,远去。
“你为什么不追?”
女子上前,轻声问道,此刻,她不明白,冷澈在想什么,做什么要这样,放他们两人都离开。
“墨舞,她,不属于我。”冷澈痛苦的闭上双眼,手,握得很紧很紧,正在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看着她那么决绝的离开,忘记了她曾经给他的一切承诺,他想,他们终于,走到未路了。
墨舞叹息,看着越离与萧默那远的马车,她有些无力,你们,真的是逃不掉那个劫么?
越离与萧默,一路西去,去往烟落那里,这是她早便想好的地点。
她坐在马车内,仍然很颠簸,使她睡不着,其实她知道,就算不颠簸,她也同样的会睡不着的。
后面前没有追兵追来,这让她微微放了心,只要天亮以前,冷澈没有追过来,她们,便安全了。
此刻,她满脑子都是冷澈的身影,是他生气的样子,泪水,沿着脸颊而下。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此刻,她有些深深的明白了仓央嘉措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澈,在你和默哥哥之间,我左右,都要负一人,而从我一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我选择的是负默哥哥。
此刻,我只是想不要负他太多,只有他安全了,她才能真正安心的和你在一起,可是你却这样逼我。
想到此,她的心便狠狠地痛着。
经过十几天的赶路,她们终于到过了地点。
烟落与萧默是旧识,在烟落见到他们的那一刻,她大惊,在说明来意之后,烟落很是热情的收留了她们。
在休息了几日,在越离打算是要回冷澈身边去,向他请罪的时候,可是,却一道消息,硬生生阻止了她的脚步。
冷澈公诸于世,四国都张贴皇榜,北成皇后莫沫忧,于成帝八年七月初九病逝……
这一消息,让越离大惊,心顿时如冰一般寒冷,魂魄就将抽离了身体一般。
唯有泪水,不断的下落着。
心里,只有一个声音,那便是,他不要她了,他喧告天下,她死了,意思是告诉她,她永远也不要再回到他的身边去了,他已经把她,从他的世界里,除名了。
她将自己关于房中,谁也不见,萧默一直静静地站在她的房门外。
从这里,隐约可以听到她微微的抽泣声,看着如此伤心的她,他的心情,复杂,疼痛到了极点。
烟落端着饭菜,走了过来,“萧大哥,她还没出来么?”
看着如果痛苦的萧默,她很心疼。
萧默转头看了看烟落,摇摇头。
烟落一呆,他们,有十几年未见了,记忆中的他,从来都是一幅温和淡笑的情神的,可是现在,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笑容,眉宇之间,一股深深的伤痛,从内心散发出来,从几何时,那个她记忆中温文儒雅的萧大哥,已经不见。
将自己的心思收起,转身,要去敲越离的房门,这时,门却自己开了,越离苍白的小脸,出现在两人面前,眼睛红胂,明显是哭得狠了。
萧默心下更疼,从几何时,她会如此的哭泣,“沫愁。”
而同时,烟落也惊得唤了一声:“娘娘。”
越离看了看萧默,再将目光转到烟落身上,淡声道:“烟落,从此没有娘娘了,叫我沫愁,或者离都行。”
听得出来,她在极力隐忍着伤心。
烟落一时语噻,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然后看了看手中的饭菜,勉强挤出一抹笑意,道:“饿了吧,快,先吃饭吧。”
越离点点头,想笑,可是却发现,怎么也笑不出来,只得做罢,侧身让烟落进门。
“沫愁,别伤心了好吗?”
萧默轻轻拉过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得彻骨,他一惊,要说什么,却只见越离忙挣脱了他的手,道:“默哥哥,我没事,你回房去吧。”
然后便动身,将门关上。
萧默愣愣的看着那一道已经紧闭了的房门,那一道,将她与他隔断了的房门,就像把她与他之间的一切,都斩断了,手抚上心口,那里,痛到他快要窒息。
明明她就在自己身边,就在眼前,他此刻,却觉得她,很远很远,远到,他似乎,永远也无法触及了。
越离将门关上之后,泪水便又不可抑住的落下,顺着门沿滑下,口中低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默哥哥,沫愁实在是无法再给予你任何了。
将饭菜摆放好了的烟落,轻轻走了过来,蹬下身,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娘……”
习惯性的要换她娘娘,却又猛改口,本想叫她沫愁,可是,潜意识有点不愿意,于是便又改成“离,先吃点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