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斯灵来说,这是一个疲惫且甜蜜的夜。
凌晨五点,替班的大哥来了,斯灵下班。六点她回到家,可以一直睡到十点,十一点她又要到服装店打工。
妈妈已经准备出门了,小桌上是准备好的饭菜。
看起来波澜不惊的日子,往往了暗流涌动。
爸爸已经被起诉,家里一丁点储备的资金都没有,债务压在她和妈妈的头上,她原本明年就要高考,但如今都称为幻影。
服装店的工作实行保底工资加销售提成,多卖出一件衣服,就多一点收入。
原本不善言辞的斯灵现在一个月提成能有将近二十笔,但是这些钱还远远不够。
“斯灵,你今天带外套了吗?”另一个导购姐姐宋颖问。
斯灵故作惊讶:“哎呀,我又忘记了!”
宋颖无奈地摇摇头,提醒道:“今天下午会下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往后只怕会更冷了。”
家里还有什么衣服?有羽绒服和毛衣……别的,真没有了。
宋颖看着斯灵出神的样子,再加上这些天的观察,对她的经济状况有了点推想……
“今天要清一批货,你要不要挑一挑,都可便宜啦,员工福利!”宋颖微笑着,她没错过这个姑娘双眼迸射出的光彩。
斯灵点头如捣蒜,如果可以,她还想给妈妈再挑两件,妈妈以前最爱美了,但爸爸出事后,妈妈肉眼可见地老了。
宋颖虽然也是雇来的,但是权限地位明显高于斯灵,很多清仓货的价格都是她说了算。
“这件就算你五块,这个八块!”宋颖颇为认真地说着,斯灵没想到清仓价会这么低,简直是送,有点担心。
宋颖看着斯灵简直要笑出来:“你放心,这些真的是我说了算!”
斯灵最后抱了一堆衣服,至少有一半都是宋颖送给她的。
“这个至少两年了……这个怎么破了个小洞?你要是不嫌弃就送给你吧?”
看着小姑娘泪眼婆娑的样子,宋颖有些心疼,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灵灵你经济上是不是……有点困难?”
斯灵抽噎一声,“我家欠了好多钱,爸爸现在状况也不好。”
宋颖点点头,猜测是她爸爸得了什么重大疾病。
“灵灵,你要是急用钱,在这种地方赚的钱怎么够?”
“我,我还有别的工作。”
“你上午还要工作?”
斯灵低下头:“另一个工作是半夜做的。”
宋颖的理智告诉她这并不意外,但出于对斯灵的喜爱,还是惊了一下,分外心疼。
“你那个工作,赚的多吗?”
便利店半夜的工作岗确实比白天的岗赚的多,但是一个月下来还是只有几千块。
斯灵摇摇头。
“妹妹,不瞒你说,我也有份半夜的工作,但是赚得应该能比你现在这个多些。你要是去的话,我也能多照顾你,你看怎么样?”
斯灵心里一动,同样都是熬夜,要是多赚一点当然好。只是……
“姐,我还未成年,合同怎么办?”
宋颖一愣,“合同这块别说你年纪不够,就是你已经成年,但初来乍到可能也没办法完完全全签下来。你之前工作的地方给你签了合同?”
斯灵点头:“和这边一样,只是个实习合同,不过薪水是按正常员工发的。”
外面眼看就要阴雨绵绵的天气,面前的小姑娘单薄的身体和略有愁云的眼睛,让宋颖的心也跟着柔软。
“你放心,该你的一分都不会少,只要努力,什么都会有。”